巴尔萨克考察队的惊险遭遇

第32章


  虽然她自己不完全这么看,但人言可畏呀!她在考虑:如果她向盖里·基列尔投降,也许会救出所有的人吧?
  无疑地,去和那个被怀疑是杀死她哥哥的人呆在一起,是无法忍受的。不过,这种怀疑尚未得到证实。况且,万一情况危急,她可以用一死来逃避他的魔掌。不管前景如何危险,这却是她的职责。
  这种想法牢牢地控制了她,以致她忍不住告诉了朋友们。她责备自己太胆小了,说只要盖里·基列尔保证大家的安全,她就去向他投降。德·逊柏林听完她的话,伤心得哭了起来。
  “您这是污辱我们,小姐!”阿美杰·弗罗拉斯愤怒地叫起来。“而且,受辱也救不了谁。盖里·基列尔完全相信,他可以使我们全体就擒,他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而且他这个人是不守信用的。”
  巴尔萨克、沙多雷医生,甚至波赛恩都异口同声地支持弗罗拉斯的说法。冉娜·巴克斯顿只得放弃她那高尚的,却没有意义的计划。
  当地道打通之后,这个计划就更是自然而然地被放弃了。几个钟头之后,东加勒将要到那边去,并且在第二天发出起义的信号。中餐之后,开始钻竖井。半夜过后,一截烟囱样的管子树立在田野里,忠实的东加勒在黑暗中消失了。
  烟囱立即被收起,狭窄的竖井口被沙石填平了。工厂的正对面,是白人居住区和奴隶居住区交界的墙角。一待时机成熟,东加勒就要在这个墙角发回请求发送武器的信号。根据卡马雷的命令,在靠近红河的工人宿舍区建了一个高台。五月一日晚上,被围住的人们聚集在这个高台上,监视着那个将要发出信号的墙角。
  但是,正如预料的那样,这一天是白等了。即使东加勒能够到达那不自由的黑人区,他也来不及组织起义。到第二天还是没有信号,工厂里的人们开始不安起来。大家聊以自慰的是,这天夜里明月当空,反正不能把堆在高台上的武器运送过去。
  被围困的人们恐惧感正在增长着。五月三日晚上,夜色漆黑,东加勒仍毫无动静,形势更不妙了,因为这一天已经吃完了最后一点食物。在今后两天,最多三天内,要么取得胜利,要么就饿死,别无其他出路。
  五月四日这一天,对被围困者来说是漫长的。他们极度焦躁不安地等待着天黑,然而这一晚同样不见从黑人区那边发出信号来。
  五月五日的白天,又是在充满着不祥的预感里度过的。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肚子饿得咕咕叫。车间空了,工人们和他们的妻室儿女在院子里丧气地踱步,互相诉苦,而且毫不掩饰地责备起东加勒来,说他把他们忘记了。
  冉娜·巴克斯顿从一堆人旁边经过,听到人们在议论有关她的事。
  “不管怎么说,”一个男人叫起来,毫不担心是否有人听到,“这真太不象话了!——为了一个女人,让我们受这么大的罪!要是我呀……”
  “你说这话不害臊?”一个女人问道。
  “害臊?你笑我,老娘们!我有个孩子,哭着要吃!”
  “你以为我就没有孩子吗?”
  “要是你愿意让你的孩子饿死,这是你自己的事。如果明天我们还在这里,我就要去找经理,我们总不能为了满足这个小姐的愿望落到这步田地,但愿魔鬼把她抓去!”
  “您简直是胆小鬼!”那女人愤怒地叫道。
  冉娜·巴克斯顿伤心欲绝,她简直站立不稳了。在这些不幸的人的眼中,她是这些灾难的唯一原因,这简直使她无法忍受。但是如何来证明他们是错误的呢?
  五月五日的白天,终于一个钟头一个钟头地,一分钟一分钟地送走了。太阳在地平线上落下去,夜幕降临大地。自从东加勒过去之后,乌云曾经三次遮盖过月亮,今晚上又是这样一个好天气。他会不会利用这个好机会发出人们期待已久的信号呢?
  这时,谁也不对东加勒抱有希望了,可是所有的眼睛像过去一样,仍然死死地盯住那可能发出信号的墙角。
  七点……八点……工厂的时钟敲到八点,但仍然毫无动静。
  八点半过后几分钟,激动万分的被围困者们高兴得全身颤栗起来。不,东加勒不会丢开他们:第二街区的上空起升了信号弹。
  现在一秒钟也不能耽搁,卡马雷命令往高台上搬来一样奇怪的东西。这是一门木质大炮,炮管里装有炮弹,压缩空气把炮弹发射到空中。
  炮弹拖着一根带钩的钢绳,飞过“快乐的小伙子”住宅区,落到第二街区。那钢绳上有钩子,是为了把绳子固定在城墙上用的。
  卡马雷小心地转动绕着钢绳的辘轳,他很快地感到了对方的动作,试验已告成功。一条空中通道铺好了。
  人们立即着手在这空中通道上运送武器。先是几包炸药,然后,四千件刀、斧和矛都一捆接一捆地送过去了。到十点左右,大功告成。人们离开高台,每人随手拿了件武器,挤在大门口,把妇女们围在中央,等待着进攻的时刻。
  可是,在人群中缺少了一个人——冉娜·巴克斯顿。逊柏林、弗罗拉斯和沙多雷医生叫着她的名字,找遍了工厂的每一角落,都不见她的踪影。
  冉娜·巴克斯顿失踪了。
       
  第十一章 门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冉娜·巴克斯顿确实走了,她打开那仅仅上了闩的门出去了。守护广角镜的哨兵看到了一个年轻女郎从工厂出来,却不认识她。他得到的指令是尽可能避免不必要的杀戮,所以不打算派“黄蜂”去对付她。工厂与广场之间有一道高墙,墙里的铁门通常总是关着的,可是自从双方开战以来,经常敞开着。
  冉娜·巴克斯顿是在极度丧失理智的情况下离开的。她感到大家把她当成这次灾难的祸根,这太可怕了。不过,如果他们是对的呢?如果她是盖里·基列尔想在这次战争中得到的唯一的战利品,又怎么办呢?要是这样的话,任何拖延时间的做法都是罪过,于是她责备自己不该这么犹豫不决。她紧挨着被工厂的探照灯照得通明的高墙,向皇宫走去。
  站岗的“快乐的小伙子”们发现了她,但他们认为向一个孤立无援的人动武没有必要,而且,这个人可能是他们的同伙。
  在高墙下走过一段路之后,她径直穿过广场,对向她走来的一群“快乐的小伙子”毫不在意。她有这么大的勇气,是因为谁也没有制止她。仅仅在离皇宫二十米远的地方有两个人向她走来,这两个人让她走了过去,甚至将她引到皇宫前,给她开了门。一当她跨进门槛,那大门便关上了。从此,她完全陷入基列尔的魔谷,也不能指望得到谁的援助了。
  她的出现,使皇宫里的人们惊奇不已。一个黑人仆役立即把她往盖里·基列尔那里带。她跟在那黑人后面,走过几个台阶和走廊,进入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她立即认出,这是“金銮殿”。摆满酒杯和酒瓶的桌旁,躺着盖里·基列尔,他的周围乱七八糟地坐着八个丑八怪似的顾问,这伙人在饮酒作乐。
  当少女在门口出现的时候,这伙半醉的人都惊奇得叫喊起来。被围困者中,竟然有人敢于单独地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惊奇了。
  “莫尔娜小姐!”他们喊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发出乱糟糟的响声。
  “一个人吗?”盖里·基列尔问道,不安地瞟着走廊。
  “一个人。”冉娜·巴克斯顿颤声答道,但语气很坚定。
  她双脚发软,不得不扶住门框。
  惊疑不定的人们默默地注视着她很久,她的出现太出人意料了。冉娜·巴克斯顿在这些目光的注视下竟有点丧失自信了,她甚至感到后悔起来。
  “您是从那边来的吗?”盖里·基列尔终于结结巴巴地问道,用手指着工厂的方向。
  “是的。”
  “您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
  那语气太令人讨厌了,那些可怜的正在挨饿的工人们把自己的不幸完全归咎于她是错误的。她想她的自我牺牲说不定不会使他们的命运变好,这使她苦恼万分。
  “我是来投降的。”她喃喃地说道。
  “好!好!”盖里·基列尔嘲弄地说道,然后转身向着他的顾问们,“让我们单独留下。”
  八名顾问摇摇晃晃地向门口走去。盖里·基列尔打手势叫住他们,向冉娜问道:
  “我不向您打听楚木庚,他的骨头我们找到了。那另外一个人怎么样了?”
  “楚木庚不是我们杀死的,”冉娜答道。“他是在飞行器爆炸时炸死的,他的同伴受了点伤,工厂里的人们对他照顾得很好。”
  “飞行器呢?”
  “毁了。”
  盖里·基列尔满意地搓了一下手,顾问们出去了。
  “那么您是来投降的?”当他们单独呆在一起时,盖里·基列尔向他的女俘虏问道,“您为什么要投降呢?”
  “为了那边的人们。”
  “不可理解!”基列尔挖苦地叫道,“那么,他们是山穷水尽了?”
  “是的。”冉娜承认道,眼睛看着地面。
  盖里·基列尔在狂喜中满满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说下去!”他说。
  “您想和我结婚,”冉娜说道,羞愧得满脸通红,“我同意。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要使其他人获得自由。”
  “条件?”盖里·基列尔惊奇地喊了起来,“您以为您能救他们吗?我的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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