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意绵绵

第60章


  “咦,你进来干嘛?”
  “我住九楼。”
  “两栋楼合并了?……好像是的。”转眼六楼到了,罗宋宋稳步走出电梯。
  孟觉按着掣等她。他心里觉得特别好笑,好笑之余心里又漾着不一般的情思。
  罗宋宋晃了一圈,灰溜溜地回来了:“怎么开不了门呢?”
  “楼层没到。”
  “哦!”罗宋宋恍然大悟,“早说嘛。”
  等到了孟觉的公寓,罗宋宋立刻欢呼一声,脱掉鞋子,撒丫跑进客房。
  “哎呀,终于到家了。”
  她一沾着枕头就睡死过去。孟觉看她睡着了,才又出去了一趟。
  到了半夜,他听见客房有悉悉窣窣的声音,立即惊醒。
  “咦,我的灯呢?”
  黑暗中的罗宋宋抱怨着,她摸了半天也摸不着自己心爱的台灯。
  孟觉忍住笑。
  “醒了?这是玛丽的房间。”
  这下糗大了。罗宋宋一看夜光闹钟,凌晨两点。
  “好像倒了时差。”她揉着眼睛,“清醒了。”
  “对了,有样东西是你的。”孟觉拿来一个大盒子,在她床边打开。是一个巨大的菱形风筝,缀着几十只发光二极管,一闪一闪。
  “哎呀,还真让你找到了。”罗宋宋讶道,“你……刚才出去买的?”
  “广场上很多人在放风筝。”他说,“看,一觉醒来,它就带你到了乌托邦。”
  罗宋宋摸着风筝,一排排的LED灯泡发出幽幽的红色光芒。她关上盒子,探身亲了孟觉一下。
  “谢谢你。我真的很高兴。”
  孟觉抵着她的额头,轻声道。
  “把你的心完全地放在我这里,就永远都不会伤心了。”
  “拿去吧。”她拉着孟觉的手,伸进自己的衣服里,颤抖着声音,“它是你的。”
  她穿的是前扣式棉内衣,只要他的手略动一动,就能解开——孟觉还是把手抽了出来。
  “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倒了时差的人居然很快又睡死过去。倒是孟觉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于是走到厨房去喝点冰水。
  “给我也喝点。”罗宋宋吐词不清地站在厨房的门口,见孟觉没有反应,她走向前去,从他手里一把夺过水。
  孟觉猛然转过身来,狠狠地吻住她。他饥渴地吮吸着她的唇瓣,作为回报,将嘴里的水渡过去给她。
  不知是冰水还是舌头的魔力,撩拨着她的神智,全身发软,如痴如醉,紧紧地抓着他的背才不至于瘫软下去。
  他吻了很久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亲昵地蹭着她的鼻尖,喑哑着嗓子问她。
  “还要不要?”
  星眸半睁,罗宋宋咽了口口水:“要……”
  他的一双手臂将她箍得更紧,冰箱门被重重地带上了。半瓶冰水咕噜噜地滚到她脚边,她晕头转向间踩上去滑了一下,还不及呀一声,孟觉已经将她拦腰抱起。
  贴近他的胸膛,满耳朵全是他急如鼓点的心跳声。知道这颗心是因她而钟情,羞涩之余她又不禁感到荣幸。
  “你的心跳得好快。”
  “你也是……”他还没说完,又急不可耐密密麻麻地吻下去,仿佛她每一寸每一分都妙不可言,不能放过。
  她难耐地扭着不盈一握的腰肢,脚趾蜷缩,挑逗地划过他的大腿。她比掉进青要山的水潭更狼狈,里里外外都湿透了。他得意极了,手指从她的锁骨之间滑下去,轻佻地将一路遇到的衣物一一解除,一波波的燥热从两人相贴的肌肤间传来,她最私密的地方也在磨蹭中颤抖得厉害。她恍然大悟——他一定是在脑海中演练过千百次,不然动作不会这样熟稔而狂烈。只是在关键时刻,他托着她的腿弯,侵入的姿势是青涩而僵硬的。一刹那她觉得腰要断了,抓着他的手臂,抑制不住痛叫出声。听着令人心醉的呻吟,孟觉伏在她身上,一边在温暖潮湿中律动,一边轻轻地噬咬她的脖颈。
  “……我爱你……”
  “……我也是……”
  在身体如此契合的情形下,什么话都是多余的,每个深吻都触发他更狂暴地深入和占有。热汗落在她的胸脯和小腹上,又被用力吮干。她迷失在这幸福的晕眩里,抽搐着弓起身子,却被他抓住,一翻身按住了她的腰侧,令两人契合得更紧密。
  狂乱颠簸中她昏昏沉沉地想:颠鸾倒凤是不是这个意思?可是她思考不下去了,几次要死掉,而他还没有结束的意思。
  极乐过去许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抽离,喉咙里残留着几声喘息,将她抱到洗手间去。花洒下,孟觉轻柔地帮她擦拭污迹,她看见他的手臂上有两条十公分长的抓痕。
  “疼不疼?”
  “你问我?”
  他吻着她的脖颈,一手抚摸着她的胸脯,一手朝下滑去,时轻时重地挑捻揉捏着。
  “不要……”
  花洒里持续不断喷出的热水,抽打在她的背上。她无力地将臂肘撑在洗手台上,羞得抬不起头来,再次觉得腰要断了。
    第四十四章
  章鹃先去西苑美美地吃了一顿麻辣烫,然后拿着两串鸡翅慢悠悠往寝室走。自从和孟金贵在一起后,她一直吃不饱。
  今天已经是离校的最后期限,学校里到处上演着离别的戏码。有年轻的情侣站在树下,男生将行李往地上一掼,红着眼睛大吼。
  “那你想我怎么办?”
  今时今日的章鹃可不会浪费时间看吵架。津津有味地啃着鸡骨,她打开了寝室的大门。
  汤园园下午要去澄海路办签证,正在一堆垃圾里找她的荣誉证书。突然听到开门声,回头一看,原来是肄业的章鹃啊。
  “你来了?”汤园园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说话的声音都欢快得很,“好久不见了。”
  章鹃哼了一声。
  “喂,快把你的东西都收收。”说着,汤园园就一屁股坐在床上开始发短信,“我的几张校级证书也不知道被你塞到那里去了。签证要用。”
  “你的东西别问我。”
  “不问你问谁?”汤园园翻了个白眼,“我不在这里住,你好歹把寝室收拾一下。看看多乱!还有酸奶,你不喝就扔掉,都长霉了,真恶心。”
  章鹃冷冷道:“好久不见,你说话还是那么刻薄。你的酸奶关我什么事?我又不住寝室。”
  汤园园把手机收起来:“这么说,外面的传言是真的啰?哎哟,还真没看出来,你这件衣服是迪奥的吧?”
  她正得意呢,汤园园讥道:“花里胡哨的,真难看。衬得你老了十岁。”
  章鹃大怒。汤园园和罗清平的风风雨雨已经闹得全校皆知,人称罗宋汤事件,她竟然还敢出言讥讽?
  “总好过你穿艾格的破T恤!”
  任由她搓圆捏扁的奴隶居然敢一句九顶,汤园园立刻瞪起一双眼睛,还没等她发难,有学生们经过半敞着的寝室门口,见里面有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故意喊了一句。
  “就是这个寝室,专出小三。”
  “那个和罗清平搞上的?”
  “不然还有谁?除了她,还有个傍大款的……”
  “长什么样?”
  “傍大款的那个还可以……挺清纯……”
  她们的声音渐渐远去,房内的两人都傻了。
  一个想着汤园园做第三者什么也得不到,还是穿以前的旧衣服;一个想着章鹃不过以色侍人,将来难免下堂,都对对方产生了怜惜之心,反而没有再吵下去。
  章鹃把路易威登的包包往堆满旧书的桌上一放,挽了挽袖子,露出卡地亚的手镯,默默地蹲下去开始收拾杂物。过了一会儿,汤园园也开始动手收拾了。
  “这些是你的……还要吗?”她将两本厚厚的英语书递给章鹃。章鹃转过身来,脖子上挂着一件观音,在轻轻晃荡。
  “按斤卖还得几块钱呢……算了,扔了吧。”
  汤园园没话找话:“你的玉真绿。绿得吓人了都。”
  章鹃拿两个指头拈着玉佩给汤园园看。
  “这是老坑玻璃种的,最好的翡翠。原来戴在他脖子上,我要,他就给我了。”
  汤园园想到古话说“男戴观音女戴佛”,但难得没和章鹃抬杠。
  “肯定挺贵的。”
  汤园园终于在一堆卷子里找到了那几本荣誉证书,放在她带来的纸袋里。
  袋子里还有两本暗红色的证书。章鹃看到了,手一伸:“给我看看吧。”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两个破本子。”虽然这样说,汤园园还是把毕业证和学位证递给了章鹃,“……你真的不再想办法了?哪怕再读一年……”
  章鹃将证书丢还给她:“没必要。我对格陵大彻底失望了。”
  汤园园有点心慌,如果章鹃知道是她和罗清平从中使坏,会不会……不会的,她马上就要飞到大洋彼岸,去开始全新的生活了。这里的一切她都不再想不再管。
  收拾过后的寝室更加脏乱,章鹃只是拿了一些日用品和小饰物,汤园园的杂物更是不准备要了。值班室的大妈来看了几遍,催促她们赶快整理。章鹃把东西一收,正准备离开,汤园园忸怩着把自己的电子词典拿出来了。
  “你的词典……后来一直没有找到吧?给你。”
  “你出国不是更需要么?”
  “没关系的!”汤园园大方地将电子词典塞进她手里,“英语真的很重要,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有机会,还是最好拿个大学文凭。”
  “那这个给你。”章鹃一时激动,豪爽地将腕上的手镯褪下来给汤园园,“我祝贺你能有出国深造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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