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天下

第57章


  
  “你紧张做甚,若不竟快将她的毒逼出,时间长了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怎么,若是你想为她吸毒我绝不会介意,我还嫌惹了这个麻烦倒霉呢。”
  
  “你……”兰琊语咽,也许他此刻也觉得萧禹很讨厌,正如九离说的,他就是一只炸毛的公鸡,谁上去啄谁。
  
  不理会兰琊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萧禹已将削好的竹罐放到火上烧了烧,不知火里烧的加了什么草药进去,此刻却也能令人嗅到一阵阵浓重的草药味。待到竹罐生热,直接就往九离的伤口处罩去,竹罐受热膨胀吸在肉上便就稳稳不掉。
  
  但听抵在自己肩头的人儿闷哼了声,兰琊知她定疼了,不住在她手臂上来回揉着似要减轻她的疼痛。
  
  萧禹未有歇,提掌运气便往她背后渡以真气,助她逼毒。他虽说的轻松,但他知道,若非九离有上成的内功,怕是这一记就得让她去见阎王了。他所不明的是,他们明明没有下手的机会,又会是谁在神鬼不知的情况下朝她下了毒手,就连他也没有感觉到除他们九人外的别人在场。
  
  待他收掌歇气的时候,挥手便拔下了吸附在九离肩头的竹罐,看着被吸在罐中的一滩黑褐色的浓血,他不禁暗自欷歔此毒生猛。“你替她清理下伤口,我去看看谣静。”说罢,不理会兰琊做何反应,他已逞自朝那头的谣静走了过去。
  
  低眼看了看九离后肩的污血,兰琊禁不住皱起了眉头,方才看着才豆大的伤口,这会儿再看去却有点血肉模糊,不知萧禹的药里加了什么,竟能令人皮肉胀裂,当下不假思索,取了干净的布料蘸上清水便往伤口上清拭。
  
  .
  
  山岗里人影晃晃,前前后后掠去竟有十几条之多,但他们又似乎在追逐,追逐着前头那抹左右闪逝的身影。待到追上高岗之上,他没了去路,他们亦是在他身后停下的步伐,随即抱拳齐刷刷的单膝跪下,异口同声道:“少主。”
  
  复立于前的灰衣红袍者没有半丝动容,除了迎面而来的习习夜风吹翻了他的衣袍发带外,他却是动也不动,打算来了眼不见为净,希望他们可以知难而退。但身后那十几条身影却不依,为首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看样子应近古稀之年,他已逞自站了起来,身后跟着的十位玄衣者依次起身。
  
  老者踱步行到萧禹身侧与他同看着岗下的漆黑,抬手捋了捋及胸长须,朗声笑了笑,道:“少主,已经三年了,你还打算躲着老夫几时。”
  
  萧禹身子一颤,唇角不自觉的往下沉了沉,转身向老者竟抱拳施礼,道:“乐先生。”
  
  乐先生点了点头,矍铄微眯,沉声道:“如今万事俱备,只待少主将龙泉夺下,届时再寻回龙吟,大事可成。”
  
  “乐先生……”萧禹不满,但转念一想不禁蹙起了眉头,正视着乐先生,一字字道,“是你向她下手的。”
  
  “少主既不想与她为敌,老夫只好出此下策。现如今她已昏迷未醒,而兰琊与那丫头又手无缚鸡之力,此时正是夺下龙泉的大好时机。”
  
  “乐先生为何到这时还不明白萧禹的心意。”萧禹语气稍重,转身背对乐先生,又道:“萧禹若有心图业何待今日,莫说是乘人之危,纵使她清醒着,只要我想要就没有办不到的。”
  
  “既然如此少主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忘了君上及夫人是如何枉死的,还有虔将军一家三十余口性命……这些都是拜白帝城内那个昏庸无能的景帝所赐。如今就连墨君父子亦在摩拳擦掌,你又怎可置身世外……你,你怎对的起君上,怎对的起三万玄衣勇士。”
  
  萧禹用力的闭了闭眼,这些都是他所不愿再想起的痛,为何又要当着他的面再揭一次伤疤。咬了咬牙,腮帮亦是绷的死紧,张口从齿缝中溢出一句,“在找到萱儿之前,我什么也不会做的。”
  
  “你……”乐先生气结,指着萧禹便道,“我们已经找了十几年了,几乎把中原的每一寸土地都翻了个遍,她一定不在人世了,你再这样放任自流也是于事无补的。不如回来,现在只待你一声号令。”
  
  “不,她一定还在,斐大师也说过……”
  
  “姓斐的还有脸跟你说这些,当年若不是因为他,萱儿也不至于跟我们失散,他就算出家当了和尚也不能弥补他对君上的亏欠。”
  
  “乐先生……”
  
  “恳请少主归来,统领玄铁军。”乐先生攸地双膝跪下,伏地时亦是一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一声重凿随即便来。
  
  身后十名玄衣特使亦是齐齐跪下,重重磕头触地,纷自道:“恳请少主归来,统领玄铁军……”
  
  “你,你们……”萧禹气结,后退了步,“你们逼我。”
  
  “老夫不敢,老夫只希望少主不要忘了国仇家恨。”
  
  萧禹咽了咽声,他知道,今天若果不允了他们,他们极有可能会以死明志。是阿,这个老头子最会拿死来威胁他,而他亦是每次都拿他没办法。
  
  “罢了,你们都起来吧!”挥了挥手示意着他们,临了他又补充了句,“但我有个条件。”
  
  “少主请讲。”
  
  “再给我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内不论找的回还是……我都会回去的。”
  
  “少主……”
  
  “怎么,这已是我的底线,乐先生若不满意大可自溢于此,萧禹绝不阻拦。”
  
  乐先生不禁老脸一寒,萧禹总是喜欢把话说的这么满,连一个台阶都不给留,他不觉干笑了两声,道:“老夫静候少主。”
  
  .
  
  谣静不知在山洞前翘首遥望了多久,直到她看到从黑暗中幽然而至人不禁笑弯了唇,只道:“夫君,你回来啦!”
  
  本想跟她好好说一句话的萧禹,在听到这句话后不自觉的睨了眼皱了眉,轻咳了声,逞自越她而过朝着山洞内走去。
  
  九离的脸色已经好多了,虽是惨白无血色,但终归是将毒控制住了,再服几碗药想必就无大碍。
  
  撇了撇唇角,忽觉着对她有些谦意,若不是因为他,也许她不至于遭这个罪。
  
  再看了看伏在她身旁的兰琊,萧禹更是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带着这样一个累赘,想必她的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去。
  
  不自不觉中,欺身而上的人令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瞥了眼身后,暗自思忖着,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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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起萧墙
  回途,因着九离的伤未痊愈,他们的速度明显缓了下来。
  
  骑于黑松背上,虽没了往日那般精气神,但她亦是闲不住,端着折开的药囊时而举起时而戳揉,恍似要从这些举动中看出什么端倪。那日若非暗中将药囊塞在兰琊怀里,怕是这会儿早该易了主,但她端看了两日,愣没有从中看出个所以然来。真不知道那些人费这大的劲儿抢它做甚。就连昙花宫也都惦记着,想来应该是稀罕之物才是,怎生得研究了两日亦是未果。
  
  瞥眼前头的萧禹嚷声便问,“喂,你知道这药囊是做什么的,这么多人抢着要应该是个宝贝才是,怎么我什么也看不出来。”
  
  “因为你笨。”萧禹想都不想,张口便应了她。而这也惹得一旁的谣静忍不住发笑。
  
  “你……”九离语噎,恨恨地瞪了眼萧禹后背,复又道:“你就只会说大话,其实你也不知道,对不对。”
  
  “哼哼,你想激我告诉你是吧!我偏就不告诉你。”萧禹得意,蹬了蹬马腹加快了步伐。
  
  “兰琊,他又欺负我。”动不得气,扭头便向身后的兰琊诉苦,似乎兰琊便是那个可欺亦可靠的人,不论她是高兴了,伤心了,抑或是想欺负人了,兰琊就是那个最好的对相,因为他不会反驳,不会生气,更不会让她生气。
  
  “他只是跟你开玩笑,你别当真便是。”拍了拍她的肩,安慰的说着,转眼看向药囊时又沉吟了。
  
  “怎么,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将药囊递到兰琊面前她问的一派天真。
  
  兰琊不太肯定地摇了摇头,盯着药囊凝眸深思,开口缓缓道:“我听说,当年在白帝城内有一位国师曾与帝商,道是纵观天象得知九鼎现易主之象,需移位而置方可避免此灾祸。帝对此深信不疑,便委派国师寻访名川以求置鼎安身之所。后来因消息被封锁,便没人再知道九鼎是否真有移位。但没过多久便传来帝城内的九鼎不冀而飞,这时人们才想了国师临终之前曾交代他手下弟子的一席话……所以,传说若无误,这应该便是那人人都梦寐以求的藏鼎图。”
  
  “藏-鼎-图。”九离不禁提高了音量重复着这几个字,别人苦苦寻觅的藏鼎图与绝世神兵,如今却都落入她的手中,转念一想便又将地图收拾收拾塞进了怀里,冲着兰琊展颜一笑,“得来全不费功夫,回去就给朝歌。”回身却不觉低喃一句似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话,“这下南风该瞑目了。”
  
  .
  
  还未进入离石,城外便见参旗九旒,皓旰于道,丹彩煌煌,气势恢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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