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天下

第77章


瞥眼南柯,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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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将金丹咽下,景帝又自瞅着无尘若有所思。
  
  “父王还有何吩咐。”瞧出景帝的犹疑,无尘竟自开口询问。
  
  “那个,含玉。”顿了顿声,左右下不定主意,反问无尘,“乐阳那一伙人定不会就此罢休,孤担心他们会借此来生事。”
  
  “父王的意思是尽早将她送离帝城。”无尘揣度着说,但他觉得这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毕竟,人已经进了帝城,红口白牙的,哪还能堵的住悠悠之口。想他们在常山遇袭的事,还未回到城帝,他便已有耳闻。
  
  景帝摇了摇头,刚刚服下金丹,整个人看起来更觉容颜焕发,踱步窗台前放眼望向底下比屋连甍,幽然道,“送离还不如交好。”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听得无尘心下一颤,他虽有此念想,却不想景帝也存此念。若如此,他……
  
  “儿臣明白了。”他不再追问,这事他已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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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殿门,发现南柯自献完丹离开后就一直在殿外站着,这会见无尘跨出殿门便自迎了上去,妖瞳带笑好不妩媚,竟自靠上无尘道:“公子这一路上受惊了,南柯这儿有镇虚压惊的丹药,公子可愿服食一二。”
  
  “国师好意无尘心领了,还是留着你自己慢慢享用吧!”言语之间,竟已将南柯甩下老远,待南柯想要追上时方才发现,无尘早已出了宫门,殿阶上唯能看到那抹艳红走在了宫墙边。竟自跺了跺脚,自语着,“讨厌。”扭身朝着另一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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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甫一进入沁心苑,无尘便瞧见含玉与无筝在亭子里默然对弈,不知为何,有那么一刻,他的心平静了下来。看着他们舒心一笑,正待悄然退出,却被无筝唤住。
  
  含玉倒也是个知心之人,见他二人欲言又止,便就借故离了无筝的沁心苑。
  
  看着那款款离去的身影,再回眼便看到了无筝脸上那抹浅浅的微笑,无尘更是笑了,竟自坐下便道:“你闭门这几日可有参详出什么禅道。”
  
  无筝笑而不答,反问,道:“你去见过父王了,他没责罚你办事不力之罪。”
  
  无尘亦道:“以你的悟性一定会成为一位得道高僧,反正出家人的戒律你通通都谨守了,不如你去普度寺主持,这样一来你也清闲了,既能为民求福祉,又随了自已所好。怎样,可有兴趣。”他说的很认真,看不出开玩笑的意味。
  
  无筝却是无力的翻了翻白眼,张了张口,想反驳却驳不回去,无尘说的不正是自己的现状么。
  
  无尘竟自责难,陪笑道:“糊涂,真糊涂,你看看我,纵使再是清心寡欲之人,那也不至于对女色无求。你且当我没说。”
  
  无筝的嘴角向下沉了沉,他没想到,出了这等事无尘还有闲心来找他寻开心。咳了咳嗓子,道:“别再拐弯抹角了,我知道你有事。”
  
  无尘面容一滞,复又笑开,摇头指了指无筝,“你几时起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
  
  无筝亦笑,“谁让你每回都用这个伎俩。”
  
  二人互视一眼,双双又笑。
  
  .
  
  “父王欲入摘星楼闭关。”无尘复手伫立,凝眸注视着那幢已然竣工的楼宇,它在整个皇城内可谓是别具一格的建筑,不仅高达七层,还建在了整个皇城内的最高地。国师说,在那里迎接仙人,是离天庭最近的地方。
  
  “又是国师的主意。”无筝难得的蹙起了眉头,说起南柯,似乎都不怎么招他们兄弟待见。九鼎欲出、渔阳复见伏君子女、天下豪杰蠢蠢欲动之际怂恿景帝闭关,这岂非是置王朝于矢地之上,如此一来民心必损。而景帝在这个时候闭关,似乎又……
  
  “你可知南柯来历,三年前那个国师又是因为什么被父王罢黜,南柯在朝中并无党派势力,他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爬上来的。”这几年常年在外,所以对于皇城内的一些事,他知之甚少。
  
  而对于国师、内监此等官衔的虚闲之职他更是从未多加理会过,这会儿突然冒出一个阴阳怪气的南柯来,不得不引起他的注意。
  
  无筝却笑了,踱步至无尘身侧与之并立,遥望摘星楼,道:“这说来可就有意思了。”神思晃晃,似在回味,“我记得那时父王召见了各地君王,那时父王的兴致很高,相邀几位君王一同上寿山打猎。回城的时候却带回了一个大活人。”
  
  “就是南柯。他闯入寿山猎场。”
  
  “不,这绝对是你想象不到的,他是父王猎中的猎物。”
  
  “……”
  
  “呵呵,听随行的将军说,父王本欲猎捕猛虎,谁知中箭后的猛虎变成了一个翩翩美少男。帝王狩虎本显威武,但狩人……底下不知谁人站出来说那少男必是上古神兽白虎所化,应供为神祗。父王听罢心生喜悦,这便将南柯带回城中,并无故罢黜了原先的国师,册封南柯为国师。这几年来更是对他言听计从,但凡南柯炼制的丹药,父王均笑纳无疑。”
  
  无尘听后更是暗沉了眼眸,似在思量着什么。
  
  .
  
  沉吟半晌,无尘竟自说着其他,道:“父王令你搬离沁心苑,入朝辅政。”
  
  无筝未有怪,只是舒了口气,似早有料。想来也是,一个帝王之子又岂能有逍遥的日子可过,家国大业皆是他们该去操心的。
  
  见无筝未有异,无尘又道:“父王还令我为你挑选几个得意的侍妾。”
  
  无筝不觉抽搐着嘴角笑了笑,“父王真是有心,这事就不用劳你了。”
  
  “呵,父王这也是关心你。”顿了顿,补充道:“或者说你已有属意之人,若真有,可别不说出来,作为兄长,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他倒是老成在在,俨然一副尊长模样。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无筝仍在打着太极,似乎不太领无尘的情。
  
  “你……唉,实话跟你说了吧!父王欲让你我之间有一人去娶含玉,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又道:“你若无意,为兄的便就当仁不让了。”
  
  无筝一呆,欲喜欲忧,霎时间丰富了面上表情,惹得无尘更是大笑不已,拍了拍无筝的肩头,竟自又道:“好了好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知道,就你这副样子我想你也很难对着她开口道出自己的心意。就让为兄的替你走一遭,让我也尝试尝试当媒人的感受。”笑颜犹自难掩,越过无筝便自朝苑外步去。
  
  无筝竟自摇头失笑,瞥向不远处的院落,目露憧憬。
  
  .
  
  进入三伏天,已非酷热可以形容当下气候。王府内那几位千金自然是躲在屋子里不敢迈出房门半步,她们皆怕天上那毒辣辣的太阳将她们那细皮嫩肉给晒坏了。
  
  可有的人却是与众不同,别人越是不敢出门,她便越是往屋外跑。
  
  兰琊从院门出来便径直往湖心亭的方向走去,远远的,他就看见那个头顶一叶新鲜绿荷,凭栏而坐的人儿。他忍不住弯起唇一笑,脚下走的快了起来,衣袂连动着,很快便绕过蜿蜒的渠桥来到湖心亭。
  
  “停,不许过来。”九离未回头,却是在兰琊前脚堪堪踏进亭子的时候便就出声制止了他靠近的举动。
  
  兰琊未有怪,放轻脚步走到石凳前撩袍坐下,倒真乖乖的一言不发,静坐着,瞅眼盯着九离的背影不眨。
  
  不多时便听到了九离那声熟悉的叹息,却也更似自语着,道:“鱼儿都跑去午休了吗?白撒了我这么多鱼食。”
  
  就在她欠了欠身欲跃进湖里一探究竟的时候,手臂被人往身后拉去,顿时仰身栽进了一堵人墙内,扬眼看去,弯唇便笑,“兰琊,你不是在忙么,怎么又偷懒了。”撑着兰琊的手跃回到了亭内。
  
  兰琊微笑着揭了盖在九离头上的那一叶荷,捻袖轻拭她那满额头的汗珠,说的倒显温柔,“你若是想食鱼,让秋楚到市场去买些回来便可,为何每日午后跑来这里来遭罪。”但听耳边聒噪不止的蝉鸣,怎能不令人烦燥,他倒是很难想象九离怎么就坐的,。这可不似她的作风。
  
  她眯了眯那双剪水瞳,眉毛亦是弯作了月芽状,冲着兰琊邪邪一笑,转目四瞧,细语道:“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了,不都是鱼么。”对着九离,他一向很有耐心,这会儿亦是不急不徐的拉着她坐到石凳上。
  
  她却是神密兮兮的附在兰琊耳畔低语着,“我查看过了,湖底有两眼天然泉,泉水来自玉泉山脚,湖里的鱼都不长鳞,自然是有别于其他地方的鱼。”
  
  兰琊一愣,瞥眼瞅了瞅她,询声,“你几时跑到湖底去了。”
  
  九离乍舌,她忘了,自己曾在兰琊面前保证要树立自己的淑女形象。为这,她已经天天着繁索的裙装,说话小声,走路慢步,可偏偏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罪行给暴了出来。
  
  “我保证没有人看到,我是在夜里下的水,除了你,没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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