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七点。
进屋的时候,小姨子、姥爷和姥姥都是一幅惊讶的表情。而奇怪的是,太姥姥依然是挂着慈祥的笑脸,没有过多的惊讶和其他。看来,妈妈回来前,已经和姥姥交代过了吧。其他的姨姨已经出嫁了,嫁的地方不远,但依旧是在自己的丈夫家生活。而舅舅,在其他的地方建立了小家庭。虽然大家都是生活在同一个小乡下,但是晚上却不能在一起吃饭。因为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而较小的姨姨,因为没有出嫁,所以和太姥姥等一起生活。
而餐桌上,已经摆满着丰盛的晚餐。而那盘炒鸡肉,更是吸引住了我的视线。因为那是最爱吃的一道菜。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道菜聚集了太姥姥的智慧。这道菜看起来和其他普通的炒鸡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却在里面加了特殊的调味。调味的东西不是什么调味料之类的,而是一种植物的叶子。
以前我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放几片莫名其妙的叶子在这道菜中。但是品尝过后,就会觉得很美味。等到后来问妈妈,才知道那是桔子叶。桔子叶的香味全部浸透在了鸡汤中,鸡肉也带着淡淡的桔子味。很清爽和可口的味道,很喜欢。
所以每次在回姥姥家吃饭之前,我都吵着太姥姥要做这道菜给我吃。而现在,不用我吵着闹着,太姥姥也会做这道菜。因为她明白我喜欢吃,所以一向疼爱我的她,就备好了这道菜。看到这道菜,感动就如蜻蜓点水般在内心荡漾开来,久久不能散去。
“太姥姥,姥爷,姥姥。”首先是像长辈们打招呼,起码的礼貌还是应当有的。
“绮绮也回来啦。那快和妈妈一起坐下来吃饭吧。”而小姨子热情的招呼道。
“嗯。”我点头,就和妈妈坐在了相邻的位置。一餐饭的时间,大家都用方言聊得十分开心。久违的亲切感,也终于回来了。
……
夜晚,吃过晚饭后,我趴在二楼的小房间窗户边。
乡下自然有乡下的好处。晚风阵阵徐来,没有太多的房屋阻力,所以这样的晚风显得特别的自然,没有夹杂着任何属于城市中特有的灰尘。而远远望去,不像城市中尽是房屋。出了左边的一大片望也望不到边的向日葵之外,右边还有大片的田地。因为是夜晚,看不到什么。是一望无际的黑乎乎一片。凭着记忆,猜出了周围的景物。
被晚风吹着的向日葵,发生微微的声响,耳尖的我,还是听到了。而蝉鸣声,接连不断的传来。这就是乡下特有的标志呐。
听到了很清脆的开门声,好奇的我把小脑袋的角度转了转。
“太姥姥,妈妈。”循声望去,我礼貌的打招呼。
“嗯。”太姥姥用年迈的声音应答着。太姥姥雪白的头发已经脱落了不少。但不是像秃头一样,而是在每个地方都有一些脱落,年老的人就是这样。如果不是认真看,是看不出来的。只因为太姥姥的头发有些少,显得稀疏,所以看出来了。这样的老人,确实是让人心疼。
妈妈扶着太姥姥坐到床榻边,而我也跟着坐了过去。太姥姥拿出了一枚很微小的东西,但是我的视线并不在那个东西上,而是太姥姥的双手。瘦骨嶙峋的双手就如同竹枝干一般,骨头凸显了出来。我知道,那不是太姥姥少吃食物而造成的,而是时间的流逝已经将太姥姥饱经风霜的一面越来越明显。
她的动作缓慢,却依然谨慎,小心翼翼的将那枚东西递在了我的眼前。银色的小耳钉,在白色的灯光衬托下,闪耀着微微的炫光。而耳钉上的装饰,是一朵非常精致的鸢尾花。很小巧漂亮,对小玩意儿特别有兴趣的我,立刻爱上了这个小东西。
“好好收藏着它。”太姥姥说完之后,就在我的左耳边小心的戴上。太姥姥似乎是怕弄疼我,很谨慎。但是她粗糙的手,给我阵阵麻麻的感觉。
“太姥姥,这……这会不会太贵重了。”我因为惊讶,而有些结巴的问道。我以为太姥姥只是给我看看而已,我才刚刚想着要怎么请求太姥姥把这个小耳钉送给我。而我还没有说出口,太姥姥就已经将它帮我戴上了。
“没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让你好好收着!一定不能弄丢!”太姥姥严肃的声音让我感到害怕。乖乖的,不敢说出任何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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