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靥红尘

  “呵呵，总是拗不过你。”寒熏苦笑，对于雪儿，他感激不尽，若不是当初雪儿的安慰，寒熏早就死在戒屋里了。若不是雪儿为寒熏寻找消息，他寒熏又怎么能混过现在还是清白身。
  “你啊，就把钱留着。总会有用处的。”雪儿苦口婆心的说道。
  “嗯。听你的吧。”寒熏点头应道。
  “呵呵，这才是好寒熏。”雪儿见寒熏答应，开心不已。
  逛了一个上午，寒熏便拉着雪儿走进了茶馆。
  “胭脂你不要，我请你吃饭总好吧。”寒熏为雪儿倒上一杯茶，微微笑道。
  “呵呵，有的白吃，我自然乐意。”雪儿端起茶杯，乐乐的说道，嘴角带着一丝难明的笑意。
  话刚及此，雪儿的脸色却是无端的沉了下来，怔怔的盯着远方。
  “怎么了？”带着一丝疑惑，寒熏转头看去。
  惊讶瞬间替代所有的表情。寒熏一时间不知该笑还是如何。
  在他身后，李越默默的站在那里。眼神中带着一丝古怪。直直的盯着寒熏。
  “李公子”雪儿率先打破了僵局。
  “寒熏？”喉结微微发颤，李越不理会雪儿，眼神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寒熏。
  “李公子。”寒熏站起身来，露出专业的微笑。
  “真的是你！”带着一抹激动，李越上前一步。
  “上次害李公子受到惊吓，由于身份卑贱，不能上门道歉，望李公子见谅。”寒熏微微欠身说道。
  “有空吗？”李越满带期盼的问道。
  “啊？”寒熏满脸疑惑，抬头却看见李越满脸的期望，不禁点头。
  “那进来，陪我聊聊吧。”李越点头说道。
  “这……”寒熏为难说道。
  “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只要几分钟就行，可以吗？”李越温柔的说道。
  “嗯，好吧。”寒熏点头，转身对着雪儿道，“你先吃着，我很快回来。”
  “去吧。”雪儿点头道。
  “那，公子请带路。”寒熏转身，对着李越轻轻一笑。
  茶楼三楼包厢内，从李越给寒熏倒了一杯茶后，李越却是静静的看着寒熏。不说一句话。
  “不知道李公子有什么话对寒熏说的。”寒熏首先打破僵局道。
  “你事先知道我害怕鲜花，是不是？”李越突然冒出一句话，虽然是问话，却是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是的。”寒熏点头，不带一丝迟疑。明眼人都能看出，寒熏一连串的事情带着浓浓的预谋。
  “为什么？”李越激动的握紧了拳头，直直的盯着寒熏。气氛很凝重。
  “因为，我不想被客人上。”寒熏说完闭上了眼睛，说出了实情。
  面对李越，寒熏心里充满了愧疚。那个和善的人却被他玩弄的凄惨。每次静下心来，寒熏就会想起李越那晚对寒熏说的。
  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微眯赎身。
  “是吗？”听了寒熏的回答，李越重重的舒了口气，脸上蓦然的挂起了微笑，憨厚的，幸福的微笑。
  “你不恨我？”寒熏睁开眼，疑惑的问道。
  “恨？”李越摇头，“即使被你吓到，我也不后悔。”
  “为什么？”寒熏满脸不明白的问道，按理，李越应该报复寒熏的。
  “因为，我喜欢你。从见你的第一面，我就被你迷上了。你的一颦一笑，纵使是躺在床上的那几天，我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我以为你是不喜欢我才用计吓我的，原来不是。”李越憨憨的笑道。
  “那张状纸，也是你要求李老爷撤销的吧？”明白了一切，寒熏心里莫名的感动。
  “嗯，父亲当时怒极，扬言要将你浸猪笼，不过还是拗不过我。”李越轻轻一笑，仿佛小事一件。
  “果然是你。”寒熏双眉一颤，眼角不禁湿润。
  两年来，没有一个客人愿意承受如此多而面带悦色的。
  “这几天，我去凌苑找过你，妈妈却说你已经被包了，是真的吗？”李越期盼的问道。
  “嗯，红尘中人身不由己，没有选择。”寒熏摇头道。
  “红尘，”听到寒熏承认，李越的脸色顿时又变得难看起来。
  “若是我替你赎身，你是否愿意？”李越突然看向寒熏。
  “赎身？”寒熏浑身一阵激灵，不信的看向李越。这个他只不过认识两个时辰的客人。
  “没错，我发现，我对你一见钟情了。”李越苦涩的笑道。
  “李公子，你可知道，我的身价在凌苑可是不低的。”寒熏摇头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寒熏心里感觉，李越对他越好，他便越不安。
  “钱对我来说不是问题。”李越肯定道，“只要你愿意。”
  “可是，我根本就配不上你，而且。”寒熏为难道，“李公子你是要成家的人。”
  “原来你都知道？”李越脸色一白，颓然的靠在椅子上。
  一直，寒熏都对李越抱着一丝愧疚，毕竟是他还得李越卧床多天。所以也就让雪儿多次去打听李越的情况。
  直到五天前，雪儿说她看见李越出门了，而且带回了一条消息。
  李越将与禹都另一户大家族龙家联姻。
  “恭喜李公子了。”嘴角牵起一丝笑，寒熏端起茶杯。
  “不过，请相信我，我只喜欢你，只要你愿意，我会为你赎身。”李越肯定道。
  “既然婚姻已定，李公子应该安心做新郎官才是。而不是留恋我红尘中人。”寒熏摇头说道。
  “不管怎么样，我对你是喜欢的。而我与龙家小姐的婚姻本来就是个错误，我会解决。”李越说道。
  “错误？”寒熏双眉一撇，带着一丝藐视的看着李越道，“难道李公子要浪费龙家的一番美意，辜负龙姑娘的一片真心？”
  “你不要激我好吗？”李越脸色苦恼的说道，“你这番挖苦，难道想让我娶一个我不爱的人吗，你不觉得那才是狠心。”
  “可能吧，感情的事寒熏不明白，也不能给公子太多想法。”寒熏摇头说道。
  “你好好想想，过几天我去找你。我定要将你赎身的。”李越坚定的说道。
  “李公子，你这又何苦。”寒熏喃喃道，“寒熏身份低下，根本不该成为你的困扰的。”
  “不，”李越重重否定道，“你在我心里，是最高尚的。”
  李越深情的看着寒熏，那真挚的眼神中，透露着太多的痴迷与爱恋。
  寒熏想不到，短短两个时辰的交流，竟然将李越吸引到如此程度。感情，让人困惑。
  “寒熏先告退了。”寒熏不愿再留下，话太多，他怕自己也会沉沦。
  “几天后，我去找你。”李越对着已经走出门外的寒熏说道。
  “何苦呢？”寒熏默默摇头。
  已然没有了留下去的心思，寒熏出来后就朝着凌苑走去。
  五天前，寒熏受到李越将要结婚的消息，心里便松了口气，愧疚感减轻，默默的祝福他。
  而今天，寒熏心里五味陈杂，愧疚感更深了。
  不见面，断了李越的情丝。寒熏默默打定主意。否则，若是惊动了李家家主或者龙家，将会一发而不可收拾。
  第八章 给我自由
  是夜，柳烨提身走进屋内。一股弥漫的酒气让得柳烨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四下张望，柳烨看见寒熏坐在朱红原木桌上，在他面前，一个大大的酒瓶遮挡着他。
  “你回来了？”闻声，寒熏微微抬起头，双眼微眯，语气也懒散着。
  “嗯，发生了什么事？”柳烨靠近寒熏，坐了下来。
  “陪我喝杯吧。”摇头带出一串苦笑，寒熏递给柳烨一个酒杯。
  柳烨默默接过，双眼看着寒熏，心中沉思。寒熏是个冷静的人，就算有事也藏在心里，今天这事有些反常。
  “你说，风尘中人有资格谈感情吗。”寒熏饮尽一杯酒，略带愁色道。
  “感情？”柳烨手中的酒杯一时不稳，酒水洒了出来，“你是怎么了？”
  记得，寒熏一再在他面前强调的就是风尘中人不该有感情。
  “最是无奈风尘爱，几欲翻身体难安。”寒熏苦涩的摇头兴叹。
  “你对谁动了情？”柳烨突然脸色一冷，木然的看着已经醉了的寒熏。
  “我在凌苑两年零三个月，日夜煎熬，苦苦守着那份早已肮脏的清白。”不回答柳烨，不估计柳烨苍白了几许的恼怒深情，寒熏悄然落下泪水，摇头道。
  “我多么希望有人愿意将我带离这地方，脱开这风尘。”
  “柳烨，你愿意吗？”寒熏突然看向呆滞的盯着他的柳烨。
  “我……”柳烨刚欲说话。
  “不，你不愿意。我接了四十五个客人，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为我赎身。”寒熏带着一抹伤情，摇头说道，“入红尘的，不过是为了寻找那份欢愉，开心了，也就忘了我们这些戏子了。”
  “你说。是这样吗？”寒熏盯着柳烨道。
  却不知，在寒熏模糊的眼神中，柳烨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越来越恼怒，如同爆发中的火山一般。
  “嗯。”柳烨怒声的发出一阵应允。
  “呵，”寒熏苦苦一笑，“造化弄人，却是无故毁了我的梦。”
  “你若是……”强行压制心中的怒火，柳烨对着寒熏耐心道。
  “占有我。”寒熏抢先说道。
  “什么！”柳烨一脸惊讶的看着寒熏，显然，他已经醉了。
  “风尘无情，挣扎也是徒劳，与其如此，我又何必装出那份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