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靥红尘

寒熏听着声音有些熟悉，抬头朝正堂看去。
  “是你？”寒熏突然脸色一冷。
  “上次寒熏公子匆匆一别，想不到还是再聚了。”金茗说道。
  “想不到。”寒熏点头说道。
  “还有你更想不到的。”金茗呵呵一笑道，“你看看左边那位公子你可认识？”
  寒熏皱眉，却是转过头去。
  四目相对。
  惊讶，惊喜，惊恐。不同的感□彩交织在一起。
  “寒熏……”李越嘴角轻起，带着一丝颤抖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
  “不认识。”寒熏脸色平淡的说道。
  “哦？不认识啊？”金茗定睛的看了看寒熏，又看了看脸色奇怪，却更加惨败的李越，不置可否的说道。
  “原来是我以为错了。”金茗哈哈一笑道，“让寒熏公子看笑话了，请为我们演奏一曲吧。”
  “荣幸。”寒熏轻轻一笑，转身将柳琴放了下来。
  “今天请寒熏前来是为了庆祝李越大病初愈，就请弹些欢快的吧。”金茗说道。
  “大病初愈？”寒熏心里登的一跳，斜眼看了一眼却是惨白的李越，不过他现在更多了一丝苦涩。
  “那就来一曲《挟仙游》吧。”随即，琴声飘荡而出。
  悠扬的琴声夹杂着一丝轻快洒脱。听者无不深陷其中，细细品味琴声中所传递的感觉。
  “噌……”两手轻按，曲终而余音未散。
  “好！堪比大家。”金茗不禁从内心夸奖道。
  “若非留有真心，却也难描绘出那番感觉。”龙珏也是感慨无比。
  而一边的李越却是静坐其中，一抹泪水不禁流淌。别人或许感觉到了快乐，而李越却从中听出了更多的是悲伤，无奈。
  以乐感抒悲情。
  “红尘多有梦，谁道易相逢。一旦人已离，莫叹无人惜。”寒熏念道。
  “想不到寒熏公子才貌双全。”金茗说道。
  “小姐谬赞。”寒熏摇头。
  “寒熏公子竟然能由情入乐，不知能不能把我心里的一丝感情给融入乐曲之中？”金茗问道。
  “但凡可以试试。”寒熏点头道。
  “好，那我且给你说说那番情愫。”金茗杏眼瞄了一眼依旧呆滞的李越，轻笑道，“我认识一对朋友，本来他们两人青梅竹马，都是有了媒妁之言。却不知中途来个个什么人物，只知他穿着一件黄衣，权势极大，挥手间取消了婚约。这让我甚是苦恼，却无人为我解答，犯愁死我了。”
  说完，金茗却拍着胸脯。
  而寒熏越听脸色却越苍白，黄衣少年，神迷，权势通天，解除婚约。
  一字一句都触动寒熏的心里。
  “不知能否表达？”金茗笑着问道。
  “可以。”寒熏脸色苍白的吐出两字。
  第 15 章 意乱
                                    
                                    
                                    
  红尘冷落，最挠人的是即以离去却依然留下让人触动的心事。
  柳烨的一场戏，玩弄了三个人。
  “两相思，别离亦有君。”
  一曲《欠凡尘》，触动了别样的情觉，纵使义愤填膺如金茗，委屈如龙珏。在听到此曲后皆是留下了一抹怜悯的泪水。
  曲终，余音绕梁。
  寒熏却是眼前一黑，脸色顿时惨白如纸，番然间倒地。
  “寒熏。”
  李越满脸吃惊的叫了出来，带着关切的心情冲出座位。
  “快传医生。”金茗反应过来，有些慌乱的喊到。
  “不用了。”李越横抱起寒熏，怒然的对着金茗两人道，“你们唱这出戏，莫不是想看我喜欢怎么样的人物？没错，我单爱寒熏。”
  说完，李越头也不回的走出屋外。
  只听得一声悠长的声音至远空中飘然而至，“若是寒熏有所伤害，即使太傅多疼爱你，也是无用。”
  “怎么会这样。”金茗颓然的坐下，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她只是想替龙珏出口气。
  一边，龙珏脸色失去了红润，踉跄的瘫坐了下来。李越眼神中的那抹萧杀与愤怒，完全不是一直疼爱他的越哥哥。
  李越出了金府便上了马车直驱秋暝居。
  心疼的抚摸上寒熏消瘦的脸庞，李越心里歉疚不已。
  “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至于晕倒。”李越擦去寒熏沾湿的脸颊，他也落泪了。
  马蹄飞踏，在李越焦急的催促下终是到达。
  “你去请个大夫来，速度要快。”李越对着马夫吩咐道。
  “是。”马夫领命去了。
  李越抱着寒熏走进屋内，将他放在床上，盖上被褥。
  一切完毕，李越才擦拭了下额角的汗水。时已入夏，天气温热，运动太多便是出了汗水。
  “少爷，大夫来了。”
  等了片刻，马夫引着一位老者走进屋内。老者肩上抗着一个医药箱，径直走到寒熏床前。
  “大夫，你可得瞧仔细了。”李越吩咐道，不舍的退开站立一旁。
  大夫微微点头，右手探上寒熏的手腕。
  “唉……”在大夫的一声叹息之后抬起了头。
  “如何？”李越急切的问道。
  “年轻人为何永远那般冲动，发高烧后本就体虚，还如此操劳动气。”老者斥道。
  “发烧？”李越也是一惊。
  “我开副顺气补身的药方便可。”说完，大夫提笔便写。
  “谢谢。”确认寒熏无碍，李越也是松了口气，道了句谢便让马夫送人离开，顺便配药。
  一夜的时间悄然过去，寂静的林荫间再次传出清脆的鸟鸣。
  寒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如今的他脑海里一片混乱，而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一切的断章都连续了起来。
  “李越？”抬眼望去，只见他的床头伏着一个憔悴的人影，寒熏不禁感动的喃喃道。
  “你醒了。”李越看了一眼寒熏，欣喜的问道。
  “嗯。”寒熏默默点头，“是你把我送回来的？”
  “当然。”李越笑道，“既然你醒了，那就把药喝了吧。”
  说着，李越走出屋外，取来一碗漆黑的药水。
  一碗中药下肚，寒熏的身体倒是好了很多，不过脸色却是没有立刻变好。
  “你一夜都没休息？”寒熏抬头问道。
  “嗯。”李越点了点头。
  “那你便来休息下吧。”寒熏将身子往里挪了挪，腾出一个空位道。
  “这不好吧？”李越尴尬的挠头说道。
  “都是男子，有什么可以介意的。而且你也是大病初愈，若是累坏了，岂不是都推在我身上了。”寒熏摇头说道。
  “那好吧。”李越嘿嘿一笑，迫不及待的钻进被窝。
  “不许胡思乱想，否则将你踹下去。”寒熏率先恐吓道。
  “嗯，只是抱着你，这可以吧？”李越带着一丝期盼的问道。
  “嗯……”
  “嘿嘿。”奸计得逞，李越一把便是将寒熏拢入怀中，轻轻嗅了嗅他的秀发。
  “若是还要胡来，立刻踢你下去。”寒熏说道。
  “不动。”李越立刻乖乖，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闭上了双眼。
  或许真是累了，或许环抱着寒熏心里轻松。李越不知觉间便是睡着了去。
  一觉香甜，所有的疲惫都是离去。
  李越一个翻身，却是感到周身无人，奇怪间睁开了双眼。
  床上，只剩他一人，寒熏不见了踪影。
  “嗯？”鼻子微嗅，一股酒气弥漫在整个秋暝居。
  李越顿时下床寻去。
  在竹屋的前厅，寒熏右手抱着一个小酒缸，左手端着酒碗，一杯一杯不停的喝着。
  “啪……”
  一声脆响，酒杯落地，碎片散开一地。
  “你这是干什么！”李越怒然的瞪着已经醉熏熏的寒熏。他不能容忍寒熏如此不疼惜自己。
  “你醒了？”寒熏微微一笑，已然醉的不轻。
  “你有什么不悦，可以跟我说，何必如此。”李越怒道。
  “你说，为什么人永远都身不由己？”寒熏摇头笑道，不过那丝笑，有些惨淡。
  “你说什么？”李越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我永远也无法摆脱你。”寒熏摇头说道。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才纠缠着你，若是你真的厌烦我，我愿意离开。”李越愁然说道。
  “为什么，你离开了我，却又一次又一次的触动我，让我不能忘记？”寒熏流下一行泪水。
  “离开？”李越不禁一呆，自己何时离开过寒熏？
  “柳烨……”突的，寒熏站了起来，扑入李越怀中。
  “为什么，你要把我抛弃，又让李越出现在我身边。”寒熏深埋在李越怀中，苦苦说道。
  而李越却是如同木鸡一般。
  “原来，寒熏将我认成了另一个人。”李越心里想到，不由的感到失落，寒熏原来早已有人。
  “难道你想让我爱上李越，忘却你？”寒熏继续说道，“那么你成功了，我即将把你从我心里抹去，我已经适应了李越的存在，甚至于曾经想过不顾他独子的身份接受他。”
  “可是，你为什么又来到了我的身边，扰乱我。让我知道，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你又一次对我的玩弄？”寒熏说道。
  “若是不爱我，何必付出那么多，若是爱我，又为何离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