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同人—神雕之芙面挑花

第35章


  郭芙心中一沉,只听郭靖道,“儿女之情不过小节,国家大义才是大节。不过——”他看着女儿清稚的容颜,叹了口气道,“你不过是个女孩儿,出嫁从夫,从此这些国家大义,我也不需你记在心上,只需记得你是个汉人,便足够了。”
  郭芙轻轻道一声“是”,心中想着这句话,微笑道,“我自是汉人,从来都是。”我是汉人,却和宋人不一样,我怜惜这些百姓,却不怜惜这大宋的君臣。
  乾坤剑出,银光一闪,蒙古兵的血染红她的裙摆。她眯着眼看向城下军旗旁骑马的身影,轻声道,“十一,射旗!”
  “是。”辛十一的声音永远这么沉稳平静。
  郭芙看着自己的父亲在城墙上上下翻飞,灵动如猿,一出手便是一条蒙古兵的性命,悍勇难当,唇角带着一丝笑意,便知道何以蒙古人如此想杀自己的父亲。
  猛将悍士,不仅仅有杀伤,更是气势,那是一种自信与象征。
  城墙之上,郭芙旁的辛十一扯下遮眼之布,开弓拉弦,眼神如电,黑色箭尖瞄准那面军旗。他的手很秀气,手指修长,皮肤白皙,一点也不像能拉开如此重的弓。他的眼深而黑,坚定冷锐,明亮耀目,他的表情宁静沉稳,无喜无悲。
  “嗖——”
  是箭射出的声音,不同于杀赵志敬与公孙止时的寂然无声,不同于射金轮法王时的诡秘阴郁,这一箭,霸道之至,破空声响!
  一道黑色的杀神一般的箭羽,距离这多少丈外的军旗,就连郭芙都未曾想过他能一击即中,毕竟太远。
  但这支箭不同,这支箭比起当初的杀人之箭要重上几倍,极长、极大,不像是寻常弓箭,而像是一支巨大的守城弩上射出的弩箭。
  但一个人怎可成那种力量巨大的守城弩?
  辛十一可以。
  这一箭一点都不幽秘,一点都不奇诡,一点都不无息,而是霸道的、凛冽的、尖锐的、赤`裸`裸的挑衅着下方蒙古人的神经!
  破空声震耳欲聋,那军旗轰然倒地,跌到在一旁的忽必烈冷汗浸湿了后背。他眯着眼看向城墙之上那抹飘动的衣袂,心中不仅仅是震骇而已。  郭芙也震惊,她扶住城墙,从没想到有一人的一箭之威能到如此地步,她回过头去看辛十一,只见他的面色苍白,虎口已崩开裂口,沁出血迹,他哑声道,“小姐,只可一箭。”
  郭芙忙扶住他,叹声道,“十一,你这一箭足以。”
  辛十一笑了笑,闭上眼道,“其实我以布蒙眼非是为了练眼功,而是为了休息。我的箭道太过霸道伤神,曾经为了练箭,我真的双目失明成了一个瞎子,若不是老主人一句‘你的眼睛除了射箭还有何用?’我大约那时已放弃了箭道,但幸好不曾。”他悠然看一眼城下那慌乱的蒙古兵马,系上了蒙眼的布条,笑道,“小姐,我这本领看似强悍,只因我的专心,除了射箭,我这双手做不来任何事,我这双眼不必看任何物,这就是我的箭道。”
  郭芙心中震惊,见他熟练地将弓弯折起来,放进那个大盒子中,知他是怕自己生出戒慎之心才如此解释,于是苦笑道,“十一,我是什么可怕的主人么?”
  十一歪歪头道,“不是。”
  郭芙叹气道,“不必解释的,十一,你越是厉害越好,你想啊,我为何要带着你,自然是因为你厉害,我需要你。放心吧十一,这一辈子我绝不会防你戒备你,也请你相信我。”
  辛十一认真道,“我自是相信主人的,方才我不过是想说而已。其实那段话我想说很久了,都没找得到人说,不觉得那段话很是有男子气概吗?”他说着,神情有些极其幼稚的得意。
  ……
  ……
38.夜深激辩洞察明
  “伯颜,城外的可是忽必烈?”华筝虽从小生活在父兄的照顾之下,却不是一般的贵族女子,在众人皆不对她言的情况下,她反倒很容易就猜到城外人是谁。
  伯颜苦笑道,“早知瞒不过义母。此时城内人的反蒙情绪极为高涨,我也只好陪义母关在院中,唉,都怪孩儿偏生遇到这份舍不下的缘,偏偏这个女子原是我不该想的。”
  华筝摇摇头道,“谁又会知道呢。当初我们在草原上虽然生活清苦,却那么快乐,后来父汗得到的土地越来越多,他的野心也越来越大,灭掉了威胁最大的金朝,他也终于开始垂涎这南朝土地,旁人无妨,这对于我来说是如此残忍,尤其——尤其——”她怔然落下泪来,想起那个慈祥温和的妇人,郭靖的母亲,“我自小母亲早亡,只把她当成亲生母亲一般看待,却不想我害死了她,父汗逼死了她。”华筝神情凄凉,“伯颜,也幸好晓古台绝不至于让你上战场,虽我知道你这身本领却是屈才了,但若是你真的上了战场,就算是我来,他多半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你。”
  伯颜沉默一会儿才道,“义母你曾对我说,如果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无论如何也不要放弃。”
  “是呀。”华筝笑道,“芙儿是个好孩子,无论相貌人品都配得上你,伯颜,待我们回到西域,我的时日不多,你却要好好待她。西域那边并无如此刀兵战争,能平安喜乐一生已是最大的福分。”
  伯颜温言道,“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罢,她——原也不是南方的小雀儿,不过唯一确信的一点是,世上再没有旁的女子比她更好了。”
  华筝微笑道,“如此说话也不怕义母笑话,不过忽必烈曾跟我说过那个叫乌云的女孩儿,说是想给你作份大媒,那个乌云我见过,虽是个聪明漂亮的小女娃儿,”她皱了皱眉,显是又因提起忽必烈而想起城外大军,道,“忽必烈此次带兵来袭,多半也只是躲乃马真后,伯颜,你也知道我二哥初丧,乃马真后绝不会让失烈门继位的,此次你父亲实在是——”
  伯颜叹气道,“家中之事此时不说也罢,只是据我所想不出数日忽必烈就该退兵的,以他之智,绝对知道此时攻不下襄阳。”但随即又道,“但他这人若不试一试,总不会甘心,是以这攻城还要持续几日。”
  他看着天边残阳如血,轻声道,“我只是怕——她见了那刀兵血色,再也放心不下。”暮色渐临,这院中宁静一如往昔,但他知道不远处的城墙边正是一场鏖战,不知要死多少百姓。金色的夕阳余晖笼在他的身上,眉目之间清和悲悯,低声道,“天主慈祥,战争何日可止。”
  **
  这日郭芙回来之后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洗了澡仍觉得那血腥味沾在身上洗脱不去,倒在床上便睡下了。
  却忽然听到后院起了动武呼喝之声,她今日见了血与刀,本就浅眠,住的地方离后院又近,惊醒之后想起后院住着华筝,现今大家都知道那白颜就是伯颜,华筝的义子,是以就把他安排在后院旁侧的客房之中,郭芙听到后面方向传来刀兵之声,怎能不惊!
  要知华筝虽是蒙古人,但郭靖对她存有的感情本就复杂,自小青梅竹马,华筝对他一往情深,他对华筝却只是兄妹之情,尽管如此,他负了华筝婚约,总是心中有愧,更何况此时的华筝青春已逝却云英未嫁,且命不长久。
  匆匆披衣跑到后院,只见华筝住的小院子尚且无恙,只伯颜住的那间烛光亮起,正有人声呼喝,她愣了一下,往那厢走去,便见月光之下一人尚在与伯颜缠斗,一人却已倒在地上,不时破口大骂。
  郭芙只听到只字片语已是皱起了眉,上前几步,冷冷道,“武修文,你说谁是奸细?”
  倒在地上的赫然是武修文,而那与伯颜缠斗的男子正是武敦儒。
  伯颜见郭芙到来,尚有闲情逸致对她一笑,一指戳出,武敦儒也去和他兄弟作了伴。
  武修文见来者竟是郭芙语声一停,但随即又道,“芙妹,你莫要被这人骗了,这人是蒙古奸细,前些日子与城下主帅见过面的!”
  郭芙怒极反笑,“真是可笑!是啊,他前些日子与城下主帅见过面,但当时我也在,莫不是我也是个奸细!”
  “芙妹!”武敦儒沉声道,“如今师父虽已接下他的聘礼,但国事为重,既是奸细就该快快杀之。”
  郭芙见他们一副笃定模样,恨不得上前踹他们两脚,冷声道,“你们两个若真认定了他是奸细,为何不去与爹爹说,半夜里跑到这里来偷袭杀人却又是什么英雄所为?简直可笑之至!”
  武敦儒与武修文脸上都是一红,但武修文随即说道,“我师叔只道他义母与师父渊源极深,此事需从长计议。但此刻蒙古兵一日不退,他在城中便多一日之险,当要杀之!”
  郭芙怒道,“那你们告诉我,何以说他是奸细,单凭你们说是就是了么!”
  武敦儒道,“今日我们率军出城与蒙古鞑子交战,”说着他还狠狠瞪了伯颜一眼,“奉命去烧蒙古军粮草,不料遇到埋伏,只我与修文两人逃出,到一蒙古大帐时,清清楚楚听到帐中人说他们在城中有一内应,名叫伯颜,与此次主帅忽必烈乃是自小相识的密友!”
  “不错!”武修文亦道,“却不知师父受了什么蒙骗,居然要将你嫁给他!”
  伯颜笑起来,先是轻笑渐渐开始大笑,似乎极其欢悦,他这笑声一起,眼眸之中却冷静锐利,凛冽非常,武敦儒与武修文不禁一愣,情不自禁地噤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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