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同人—神雕之芙面挑花

第51章


  
  毕勒格仍是一身朴素至极的粗布白袍,白发白须,面容带着温和慈祥的笑,甚至一双眼仍是不染尘埃,只是比起五年之前,显得苍老一些。
  
  郭芙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复杂,毕竟当初开始之时,这位老人极得她的尊敬,却不想后来偏生发生那般的事情。
  
  她想起那天他苍凉寂寞的歌声,心中更是一堵。
  
  此时白塔前铺着一张草席,他盘膝而坐,一双枯瘦的手搭在膝上,自然而惬意。
  
  他的对面站着一个年轻的白衣男子,那男子尚有些未褪去的少年清稚之气,黑发如墨,脸型削长,深目湛然,他很瘦,愈加显得四肢修长,背上背着一架琴,手中捧着一把剑,虽看着不过十八九年纪,却已是铮铮风骨,气质不凡。
  
  郭芙正奇西域何时又有此般人物,却听那白衣男子道,“昔日我师与贤者曾有一晤之缘,叹其琴、剑、棋皆输于贤者手下,今日吾虽不才,但师尊过世,我便代师来赴这十年之约。”
  
  毕勒格叹道,“昔日舒兄败于我手下,当即断琴折剑,只道再不以此为傲,我不想如此妙人当真弃了琴棋剑,是以出言相激,定下这十年之约,却不想舒兄反倒比我这老朽之躯去得早了。”
  
  那白衣男子默然半晌道,“师尊回了昆仑山后,却数日之间须发皆白,从此痴心于琴棋剑,再不理俗世,身体却一日差过一日,不出几年便过世了。”他卸下背上瑶琴,亦坐于青石板地上,将琴置于膝上,道,“请!”竟是不说一词,径自要开始挑战了。
  
  毕勒格向一旁白衣侍女道,“取我的琴来,却不知这位小朋友姓谁名谁?”
  
  “吾名何足道。”那青年道。
  
  郭芙微微蹙起眉来,何足道、何足道,怎么有点耳熟呢——
  
  神雕中似乎没有这个人吧?
  
  她如何也想不起这人究竟是谁也就不再想了,却不曾预料到在她之前还有人来砸这老头子的场子,真是畅快,若有机会,便帮帮这人也无妨。
  
  郭芙身边的清勒格一双眼却是盯着那白袍老人不语。
  
  何足道的琴是把好琴,他显然是识琴之人,见那侍女拿出的一把瑶琴色泽明亮,显是簇新的,便知不是什么名琴,只是一把普通的琴罢了。
  
  毕勒格道,“琴棋书画此等在我心中本是风雅之物,原不曾想过要寻把名琴来附庸风雅。”
  
  何足道抚过自己那把古琴的琴身道,“虽是如此,但天下俗人何其多,我却不忍那些名琴都落在那些俗人手中。”
  
  郭芙闻言一笑,这人性格倒也是清傲的很,许是和外公能合得来的那种人。
  
  毕勒格只伸出一手来示意,何足道修长指尖在琴上划过,只问一道流水般的乐声,极为悦耳动听。他有胆量孤身前来挑战毕勒格,自是有些底气的。此时昆仑一派中,他已是出类拔萃,此时的昆仑掌门青灵子是他的师叔,只剑道上胜他一筹,但论琴棋却是远远不如。那剑道还是因何足道年纪尚轻,功力尚浅罢了,若论悟性资质,青灵子是远不如他的。
  
  何足道弹一曲《高山流水》,此曲为古曲,只需学琴之人便知此曲,郭芙幼时随黄蓉学琴,后随黄药师学箫,于乐理也是颇有见地,但闻他这曲高山巍巍之雄浑,江河流水之浩荡,极具气势,他弹琴之时双目微闭,指法举重若轻,极为娴熟轻巧,若无十年苦功绝不能成,且最为出众的是他的曲中意境,在郭芙所见年轻一辈中,唯有程英在乐上资质能与之相比。
  
  何足道一曲既终,毕勒格叹服道,“小朋友如此年纪于琴上有如此造诣,实为不凡,已高出舒兄太多。”他将那琴横于膝上,方自试音,手指一拨,琴弦即断!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毕勒格在忽牙思声望极盛,此次何足道前来挑战,众人并未如何放在心上,数十年间,来挑战毕勒格之人不知凡几,那金轮法王昔日也曾自傲来战,却惨败而归。但此时何足道率先所弹一曲众人皆赞其妙,却心中忐忑,毕竟琴棋不同于武,却不知毕勒格能不能赢。
  
  毕勒格却面色不变,又试一弦,一声轻响,琴弦又断!
  
  此时他身后蒙古武士已见毕勒格轻巧拾起琴上一片薄薄的透明物事,仔细看去,竟是薄薄一片冰!因着此时天气尚寒,这冰落下一时不化,但冰片既薄又透,若不仔细看去竟是丝毫不会在意!
  
  那蒙古武士却不知那冰块从何而来,只见毕勒格的目光朝一旁看去,那个方向只站着一个红衣女子与一个不过五六岁的男孩,是以皆面色一厉,朝郭芙走去,毕勒格却摇头道,“当真想不到,”他微微一笑,“一个尚且才五六岁的孩子,竟有如此功力,凝水成冰,就算是如今江湖武林高人,怕也是没几个人能做到的,小朋友,却不知这武功是何人所授,当真神奇的紧。”
  
  那些蒙古武士与在场众人都是色变,谁也未曾想到,这隔断琴弦的薄薄冰片,竟是那安静漂亮的小男孩所发!
  
  只见清勒格眨了眨眼,琥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似闪着琉璃般的流波,他长长的眼睫颤了颤,却是脸上现出一丝害怕神色,躲到郭芙后面去了,只一双眼睛还沉静如常。
  
  众人脸上都是露出一丝古怪神色,难道贤者是老糊涂了么——那孩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如此武功的人哪——凝水成冰,若说是毕勒格这般的高手倒还罢了,说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能有如此本事,倒是在场大多数人都不信的。
  
  何足道不悦道,“贤者若不想动琴便罢了,何必拿一个孩子来当借口。”
  
  在场许多人都是这个心思,不禁看向毕勒格的目光就有些——
  
  毕勒格侧目看了看那个孩子自郭芙背后露出的一双冷静眼睛,叹了口气,心中想道,这孩子的早慧,倒是与伯颜有几分相似了,想起伯颜,他心中又是一恸,隐隐有些悲哀之意。也不试音了,也径自让那两根弦断着,竟也是一曲《高山流水》!
  
  缺了两弦的琴,他弹来却依旧圆润流畅,高山流水之势立显,只略有苍茫寥落之意,琴由心生,他这曲确是妙不可言!且两弦既断,他却混不在意,拨弦恣意,手指如风。
  
  何足道的面色渐渐凝重,终是立身叹道,“我不如你。”但随即又道,“但不出五年,我必胜你。”
  
  毕勒格笑道,“那是自然。我已老迈,这琴声也是毫无灵气,纯不像你的一般生机勃勃。”他如此说着。
  
  何足道默然半晌道,“琴既败了,听闻贤者棋术甚妙,西域别无敌手,也便罢了,但剑之一术,我却想蒙贤者指教。”
  
  “昆仑剑术向来神妙,舒兄当年也只差我半招。”毕勒格道,“我便以指为剑,接你十招如何?”
  
  他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叹其风度,但却有一悦耳笑声突兀而起,只听一道甜美温柔的嗓音道,“你毕勒格一身之功都在那一双手上,你的手指比那些名剑还要坚硬,如此‘以指为剑’,明明是占了小兄弟的便宜,偏生却似是给了人家好处一般,这般厚的脸皮,我却是没有见过。”
  
  毕勒格听到这嗓音已是面色大变,他平日里修养极好,一直是慈祥温和的模样,是以众人见他如此色变,已是大为奇怪,且他并非恼怒之色,竟是神情复杂,只叹了口气道,“却不知原是故人前来,毕勒格年迈眼拙,竟是不曾认得出来。”
  
  郭芙缓缓走来,温柔笑道,“不过是一死人,却不敢妄称故人。”
  
  毕勒格看着郭芙面上红纱在风中摆动,阳光之中一身红衣的女子便似怒放的红莲,眼眸深黑,她缓步走来,说不尽的优雅曼妙,天下却是少有女子及得上她,想到那与他渐行渐远的弟子,心中更是莫名复杂。昔日伯颜为岱钦发丧,毕勒格亲口道郭芙、清勒格已死,只伯颜却不肯承认妻子死讯,当时伯颜那双幽寒阴郁的眼眸,连他看着都心中寒意上涌,但追杀郭芙数月,却是无功而返,毕勒格竟是莫名的心头一松,只吩咐下去绝不准她再与伯颜相见,如今她失踪五年又现踪迹,连他也是再看不清这个女子。
  
  郭芙只温言对何足道说,“这毕勒格生平所擅‘明指’,旁人皆不如何熟悉,但这门武功实是最佳的防御武功,一生功力皆在这几根钢铁手指上,他道以指接你十招,实是大大占你便宜,小兄弟,切不可上了这人的当。”她回过头来,看着毕勒格道,“一人若有孩子般的眼眸,若非大慈大悲,就是大奸大恶,却不知你毕勒格,究竟是哪一种?”
  
53.红莲初绽芳华盛 
  “大慈大悲又如何,大奸大恶又如何,我便是我,与旁人无关。”毕勒格温言道。
  
  郭芙轻笑道,“五年前你要杀我,如今我来杀你,可算公平?”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就是何足道都目带惊异地朝郭芙看来。要知毕勒格贤者之名西域皆闻,如今却出现一个女子道曾差点死于毕勒格之手,确是一场奇闻。
  
  当年之事所知之人甚少,除了雅利安与毕勒格,唯有忽必烈及其几个心腹知晓,是以众人并不知此女是谁,此时伯颜已是官至从一品平章政事,只能说此时的蒙古政局动荡,如伯颜这般五年升至从一品官职的官员并非没有,但伯颜如今不过二十二岁,已是从一品大员,也并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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