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们的存在

  阿布拉克萨斯的视线在斯内普稍显圆润的脸庞上短暂停留了一下，轻声补充。
  “不过，还有待成长。”
  Voldemort眼神专注柔和地看着斯内普的侧脸，轻点头。
  房间里安静，双胞胎里的一个发出打嗝一样的声音，小声地哭起来。
  四个人一起站了起来，马尔福首先反应，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停下退到一边，让斯内普靠近。
  新生儿哭是因为什么原因？斯内普迅速回想，饿了？或者是胎粪？
  先哭起来的是伊迪，受到影响，亚力克也睁开眼睛，红色的眼眸转过来转过去，一副不安的样子。
  走到旁边，伊迪的哭声更加明显，犹豫了一下，斯内普把手伸到伊迪屁股下面一探——湿的。
  看到斯内普发愣的样子，马尔福开口提醒。
  “你要先打开他的布兜，普林斯。”
  斯内普的手指僵硬，好不容易才打开包裹严实的布兜。伊迪的手脚解放出来，轻轻蹬了一下，又回到弯曲的姿态，因为舒服了一点，伊迪发出的‘哇啦’声也小了一点，黑亮的眼睛盯着上面的斯内普看。
  按照马尔福夫人的提醒，捉着伊迪的双脚往上提。斯内普看到了粘在伊迪屁股上和软布上的黑色粪便。
  旁边的亚力克小布兜同样被打开了，姿容优雅尊贵的Voldemort动作熟练地清理了小屁股，然后给亚力克换上了新的软布包好。
  斯内普可以精细地处理任何一种魔药材料，可从来没有应付过会动，会呼吸，还会眨眼睛的这种。
  对付哭叫中的曼德拉草，只要动作足够粗暴准确以及快速，但是小婴儿的皮肤嫩得轻轻一碰就会破掉一样，斯内普的动作轻柔地就像照顾一碰就散落消失的月光草，小心谨慎到了极点。
  “现在请用这个把我们的伊迪小宝贝重新包上吧，普林斯先生。”
  回忆Voldemort的动作，斯内普把伊迪放在新的软布上，一拉一折——伊迪连头带身子整个消失在软布里，斯内普赶紧拆掉重来。伊迪的‘哇啦’声这时完全没有了，他的眼睛暂时还看不到东西，但是可以感应到光线的变化，现在他就转着眼睛，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马尔福夫人看到斯内普的包裹出来的成果松松散散地挂在伊迪身上，再看看旁边Voldemort手里已经包裹整齐的亚力克。
  马尔福夫人在心里摇头——如果这两人的身份能掉过来就太好了。
  斯内普已经是第三遍拆了重来，马尔福夫人终于忍不住动手帮忙时，一只手拢住斯内普的手，把包着小婴儿的布兜重新扎紧。
  不舒服的感觉消失了，伊迪安静下来。他的皮肤已经变成了漂亮的淡粉色，柔嫩的似乎只要一碰就会起红印，黑亮的眼睛就像水浸过一样，嘴角还有白色的像奶渍一样的小泡泡，嫩红色的小舌头不时就伸出来，碰碰嘴唇又收回去
  Voldemort没有放开斯内普的手。斯内普轻挣了一下，就不再动作。马尔福夫人的注意力完全被双胞胎吸引住了。
  “看伊迪这样子，像是饿了要吃东西，还有亚力克也是。”
  带来的那一堆东西里，就有已经准备好的牛初乳，这可以代替第一口母乳。马尔福夫人召唤出来直接递给斯内普。Voldemort松开手，接过了另一瓶。
  斯内普拿着这一小瓶乳白色的东西，再看看伊迪的小嘴巴——可以灌进去吗，或者用滴管什么的？
  浓郁的奶香味弥散开来。
  Voldemort做了正确的示范，拿着一个银质的小勺，把牛初乳一点点喂进亚力克的嘴里。
  “在离开这个城堡之前，普林斯必须学会怎么照顾婴儿。”
  阿布拉克萨斯走到Voldemort身边，看着斯内普细致耐心的动作，轻声耳语。
  “他比您会照顾婴儿，Lord。亚力克现在是您的儿子，不是别的什么物件，您应该更有耐心一点。”
  ——Voldemort喂食的动作精准快速，为了不呛到，亚力克只能一口一口地往下咽。
  斯内普的动作这时停顿了一下，整勺牛初乳倒进伊迪嘴里，伊迪小声地呛咳起来，沾成白色的小舌头抵着银勺，小脸很快涨得通红。
  “不要急，现在把他扶起来，轻轻拍他的后背。”
  斯内普脸色难看，手也控制不住地发抖，他放下东西，在马尔福夫人冷静的指挥下动作起来。好在这方法十分管用，伊迪在轻轻的拍抚下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又开始砸吧小嘴。
  马尔福夫人轻笑，眼神温柔慈爱。
  “伊迪小宝贝还未吃饱呢，请继续喂吧，普林斯先生。”
  伊迪吃下两小瓶牛初乳，才发出像打嗝一样的声音，满意地闭上眼睛。
  斯内普松了口气。刚才因为太过于专注，现在连手指也有些发僵。
  “现在好好休息吧，等下还有得忙呢。”
  马尔福夫人开□代。
  不到二十分钟时间，伊迪就睁开眼睛，‘哇啦哇啦’地叫起来，声音比之前大了不少——还好，斯内普没有看到眼泪掉出来。
  双胞胎之间相互感应，亚力克也睁开了眼睛。红色的眼眸直直盯着斯内普的方向，小声叫了两声。
  斯内普似乎能感应到亚力克的情绪，心里一动，Voldemort已经先一步把亚力克抱了起来，托在手里轻轻摇晃。
  斯内普转向伊迪，有了之前的经验，斯内普伸手检查，但是小屁股没有湿掉，牛奶也刚喂过，伊迪这是在哇啦什么？
  “伊迪小宝贝这是想亲近父亲了，普林斯先生，你可以把他抱起来，像那样轻轻晃——”
  马尔福夫人轻指了一下Voldemort。
  斯内普小心地把伊迪抱起来，试探地左右轻晃，哇啦声果然停止了，伊迪开始咧着嘴，黑亮的眼睛转来转去。但是斯内普的动作一停，伊迪立刻就哇啦起来，或许是抱在手里的关系，这声音大得惊心。试了两次都是这样，斯内普只能不断地轻晃着，看着伊迪傻乎乎地咧嘴。
  马尔福夫人召唤出两瓶魔药，声音更加温柔慈爱。
  “这是为大人准备的，是可以补充精力和体力的高级魔药。”
  ——到了晚上，不知道第几次被突然‘哇啦哇啦’干嚎的伊迪惊醒，斯内普才知道魔药存在的意义。
  回归
  Voldemort手下的人已经陆续转移到了新的庄园里。斯内普在伊迪放声干嚎的时候可以准确判断，做出相应的处理以后，他们离开普林斯城堡的时候就到了。
  亚力克一直被Voldemort细致妥善地照顾着，没有任何错漏出现。反而是伊迪在出生以后一改乖巧甜蜜的模样，精力旺盛，时不时就放声大哭。这让斯内普手忙脚乱，即使有魔药支撑，但是精神上的疲累一点点积累难以消除。斯内普没有亲近亚力克的时间和精力。但是，每次看着那双清澈的红色眼睛，斯内普却会产生一种异常亲近熟悉的感觉——
  就像现在，斯内普抱着伊迪钻进马车，亚力克似乎知道分别来临一样，突然哇啦哇啦地哭出声来。红色的眼眸似乎染上了薄薄的水汽，直盯着马车里的斯内普，就仿佛在说着不要离开一样。
  Voldemort轻晃了一下拖着亚力克的左手安抚，右手不经意地在亚力克的额前轻按了一下。
  亚力克闭上眼安静下来，Voldemort自然地在斯内普的脸侧轻挨了下。
  “现在出发吧，西弗。希望我们分别的时间不会太长。”
  不在意地侧脸接受Voldemort的轻吻，斯内普还是皱眉留意着亚力克。然后在心里摇头，刚才竟然觉得亚力克在传递着某种情绪，果然是错觉吧。
  斯内普乘坐的马车首先离开城堡。
  “灵魂相通……”
  Voldemort低下头看亚力克，脱下了没有必要的伪装，半眯起的眼睛充斥着危险的意味，血色一瞬间浓郁起来。
  魂片代替灵魂相通的第一个弊端出现了，不止Voldemort，其余魂片只要生命力足够，都可以感应或者影响斯内普的思想。
  刚出生的婴儿还太过于弱小，无法承受魂片剥离带来的影响。想要收回魂片，Voldemort必须再等几年，直到亚力克的灵魂真正稳固起来。
  Voldemort登上另一辆马车，在他怀里的亚力克这时安静地睁开眼睛，红宝石一样的眼眸盯着Voldemort，几乎没有任何声息。
  天气已经变得萧瑟起来，城堡外面被精心养护的魔药仍然保持了鲜绿的颜色。但是最外围的树林已经出现了枯黄的色彩。
  随着最后的马车离开普林斯城堡，巨大的青铜门消失在荆棘丛里。
  ***
  双胞胎之间存在着莫名的感应，在光茧里的时候就表现得不愿意分开。不管斯内普怎么安抚，伊迪一路都在竭力哭喊着，斯内普只能看着圆滚滚的眼泪从伊迪黑亮的眼睛里不断掉下来。嚎了一会儿，伊迪开始一边哭一边打嗝，涨红着一张小脸，一副随时喘不上起来的样子。
  斯内普心里发紧，连磕磕绊绊的诱哄都试过以后，脸色彻底黑了下来。
  “该死！你是一个小巫师，而不是小巨怪！……或者你以为自己身上有鼻涕虫的血统？！给你喝的那些营养剂还有牛奶可不是让你这么挥霍的！”
  先不论小婴儿听不听得懂这么丰富的类比，斯内普的怒吼似乎起到了作用，伊迪终于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