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心大野狼

第8章


  他飞快接住了她,“嘿,没事、没事,别担心,我接住你了。”
  什么话?他在安慰她吗?男人将她抱了起来,动作莫名小心,甚至几近温柔。
  是错觉吧?她想。
  然后,她感觉到他快速跃动的心跳,感觉到他身上的汗水透过棉T印到她脸上,在那一秒她领悟到,他是跑来的。
  来救她。
  这个男人打着赤脚跑来救她,完全没有浪费丁点时间。
  她不知道该怎么想,她不该看到他就松口气,不该在他的怀里感觉心安,但此时此刻她无法再多加思考,当他这样温柔小心的抱着她,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珍惜受呵护的。
  这只是错觉……他救她也是有目的性的……
  但她好累,那么累,忍不住想耽溺其中,也许就那么一会儿,应该还好吧?
  坪坪、坪坪……
  坪坪、坪坪……
  听着他的心跳,偷偷的她松开了理智,任自己沉入黑暗之中,让他轻拥着,带她走向不知名的未来。
  ***
  她的手浸在殷红的鲜血里。
  隔着手术用手套,她依然可以清楚感觉血液的温度。
  这不是真的,只是恶梦,她很清楚,手术时不可能有这么多的血,止血钳仍钳着主要的血管,就算有出血,其它医生和护士应该会协助用吸血器将血吸干净,但手术室里没有其它人存在,而她无法阻止鲜血涌出。
  她推开脸上的手术用显微镜,看着一旁计算机屏幕上的立体影像,但屏幕上也是血红一片。
  她要失败了,她不能失败,她当然可以阻止这一切!
  不让自己去思考那些事,她将手术用显微镜戴回,低下头来尽全力挽救一切,让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手指上。
  她的手快速而精准的动作着,找出每一条血管与神经,一一将其接上缝合。
  蓦地,病床上应该已经施打全身麻醉的病人,张开了蓝眼睛,看着她,张合着残破干瘪的唇。
  "“你在做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他的脸孔扭曲,语音干哑。
  “你怎么能够--”
  ***
  她从恶梦中惊醒过来。
  心脏在胸中猛力跳动,恍若就要冲破胸腔。
  那句指责,依然徘徊在耳畔,她可以看见那双湛蓝眼中倒映着的自己。
  她挥开那虚假的画面,但没有试图挥开那始终盘桓心头的罪恶感,反正她也不想尝试,她活该,真的活该。
  闭上眼,她吞下喉间的苦涩,然后才再次将眼睁开。
  房间里一片漆黑,大概过了两秒,她才想起自己人已在德国的乡间小镇,那个男人把她带回了原来的民宿。
  这个民宿的小套房中,除了她的喘息,没有别的声音。
  她会做恶梦,并不让人意外,最近她只要睡着,就会做恶梦;意外的,是那个男人不在床边那张椅子上,他也没有因为她再次逃跑,就将她绑起来。
  有那么一瞬,她以为他也是恶梦中的一部分,但她的包包就在床头柜上,第二次逃跑,她也没有拿走它,甚至没费事去查看,她当时只想着快点离开。
  她按开了桌灯,昏黄的灯光照亮小小的房间。
  墙上的钟,显示现在已经半夜。
  缓和了下呼吸,她抹去额角冷汗,这才坐起身,将包包拉到眼前打开来查看。
  这是她的羊皮包包没错,只是里面的东西,活像遭遇了龙卷风侵袭狂扫过一遍,所有的物品,都不在原来应该在的位置,它们全部搅和成一团。
  看来,他搜过了她的东西。
  这也不是意外,他要是不搜,她才会觉得奇怪。
  “你为什么随身带着榔头?”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几乎近在耳边,她吓了一跳,猛然回身,只看见他一张俊脸就近在眼前。
  男人侧躺在床上,露在床被外的上半身裸露着,他曲起强壮的手臂撑着脸,睡眼惺忪的看着她,问完那个问题,还像只大懒猫一样,张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她抽了口气,因为太过吃惊,差点往后跌下床去。
  他长臂一伸,飞快抓住了她,将她拉了回来,“嘿,小心点,我可不想你又撞到脑袋。”
  包包没有被拯救到,它砰的掉到了地板上,而她却因为反作用力,被带进他怀中,差点一头撞上他赤裸的胸膛,她紧急伸手抵住,瞠目结舌的抬首瞪着他,喘着气质问:“你在我床上做什么?”
  “睡觉啊。”他眼也不眨,理所当然的回答,然后道:“之前你昏倒了,我把你抱回来,找了医生来替你看诊,他说你只是太累又受到惊吓,所以才昏过去,应该没什么大碍,要我先观察一个晚上,若是有呕吐或发烧其它不适的迹象再送大医院急诊,然后那医生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我得观察你,这房间又只有一张床,我不睡这睡哪?”
  她愣住,小嘴微张,却想不出任何反驳。
  他松开抓住她的手,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搔了搔脑袋,瞧着她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他的胸膛很温暖,心跳沉而稳,一次又一次搔着她的手心。
  “榔头。”他好笑的看着她。
  不知怎,有些心虚,她飞快收回抵在他胸膛上的手。
  对于她的逃跑,他看起来没有很生气。
  有的,依然只是笑容,和好奇。
  她镇定了心神,让自己重新在床上坐好,离他稍微远一点,清了下喉咙道:“我在法兰克福的小旅馆被人追,后门被上锁了,榔头就在旁边桌上,我拿它敲坏了锁,才及时跑了出来。”
  “所以你就一直带着它?”他讶然失笑,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它很好用。”她眼也不眨的回答。
  “榔头确实很好用。”他咯咯笑着同意,继续以手撑着脑袋瓜,看着她问:“好了,宝贝,既然你没有呕吐或发烧,看起来应该没有脑震荡,咱们来把话说清楚,OK?”
  这一回,她没有和他争论。
  目前看来,这家伙似乎并没有恶意,她不是没有被人逮到过,太多人觊觎她所晓得的情报、知识和技术,其中有一部分,甚至是很礼遇她的。
  可眼前的男人,不像那方人马。
  事实已经证明,他不是那人派出来追杀她的人,否则他不会刻意帮她逃亡,再说他们不会那么客气;但是,他也不像那些想要请她回去做客的重要人士。
  “你看起来不像打手,也不像走狗。”她盯着他瞧。
  “谢谢你的称赞。”他挑眉,露出开心的微笑,“我向来是个表里如一的人,如你所见,我就是一位善良又可爱的帅哥。”
  怎么有人可以像他这般自大又不要脸?
  她瞧着他那得意洋洋的样子,竟然差一点扬起了嘴角,她硬生生止住。
  好可惜,她差点就笑了。
  凤力刚遗憾的看着她迅速拉平的嘴角,虽然有些惋惜,但仍不忘正事。
  “你知道你已经成了通缉要犯吗?”
  她脸色微微一白。
  他头一歪,挑明了事实:“他们将你冠上莫须有的罪名,整个欧洲有半数的国家在通缉你,如果现在有警察来敲门,我一点也不会觉得惊讶。”
  她吞咽着口水,情势比她想的还要急迫。
  “你需要帮忙。”他指出重点,一扯嘴角,道:“喏,我知道你很想尽快摆脱我,其实我也不想象块讨人厌的口香糖一样,死黏在你屁股上不放,所以只要你回答了我的问题,让我们两方都把事情搞清楚,接下来你想去哪里,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你。”
  她抿着唇,看着他问:“你想知道什么?”
  啊,总算有进展了。
  他微微一笑,倾身上前,直视着眼前这个看似冷若冰霜的女人,毫无预警的丢出一个爆炸性的问题。
  “是你替麦德罗动换脑手术的,对吧?”
  她心头一震,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吓了一跳,这件事就算在院所里也是个秘密,几乎没有人知道。
  “换脑手术?别开玩笑了,那是天方夜谭。”她镇定的看着他回答:“如果有人告诉你这世上有换脑手术存在,那一定是疯了,就算真的有疯子克服一切困难去做,也无法解决排斥反应的问题,脑部不只是单纯的器官。”
  “如果是复制人呢?”他挑眉问。
  她冷着脸,看着他说:“复制人类是被法律明文禁止的,况且目前所有的复制动物,都有许多问题无法克服,多数复制动物寿命太短无法活过青春期就是其中最大的问题,你无法确定哪个可以,哪个不行,那就像赌博一样。就算真的有人复制了人类,若想做器官移植,还得使复制人成长到一定的年龄,才有成功的可能。”
  老天,这女人说起谎来,还真是眼也不眨一下。
  他瞧着她,“你说寿命太短是问题,但若麦德罗克服了这个问题,换脑手术的存在,也不是不可能的,对吧?”
  她抿着唇,迅速否决道:“那是不可能的!”
  “当然是可能的。”凤力刚打断了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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