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佩之画茈：民初的苍凉画卷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是方祈刚。我爱杜画茈。
    一遍一遍，祈刚在她耳边呢喃。
    他们是不是真的可以，再也无所顾忌了？
    从天亮到天黑，他们在这小小的窗台上，耳鬓厮磨了多久？累到身体，浑然无力。她躺在那双手环起的怀抱中，看着屋外的雨丝依然飘扬。
    红砖小屋。画室的窗台。她闻到了颜料的味道。
    她不知道祈刚为什么会知道她回到了那个庭园的门前。他踏着水坑溅起水花的脚步，回到她的身边。
    她以为在手与手脱离的时刻，他们又是天各一方了。
    我的眼睛一直看着你，虽然我们被人群隔开了。我看见你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然后，转身按着来时的路回去，等人群散了，我就去找你。我看见，你对着水坑，失神。
    那时候我突然想到，我不应该让你有这样的眼神。我不希望在我们身上再出现这样的眼神。是你告诉我，只要有希望，就不会无路可走的。
    方祈刚轻轻地解释。他从头到尾的每一句话都说得很轻，很轻。
    他拉着她的手，到了这红砖小屋里。这画室依然是乱糟糟的，到处都是他的痕迹。那颜料的味道也充满了空间。
    他在窗台上画了无数个笑脸，三道弯弯。水雾退了，他就呵一口气，让笑脸依然存在。他用下巴顶着她的头，用手环着她的腰。画茈在窗玻璃上看见他的倒影，他也在微笑。
    她动了动身体，扯着他的衬衣穿上。天黑了，屋里除了月光，就是他眼里的幽光。他的画架上摆着一幅色彩斑斓的画作，大概是没有完工的。有些白色重叠着彩色的影子，有些团团扰扰的形象，有些飘逸的丝带状的线条。
    “白色和彩色的影子，就像我的人生一样。团团扰扰的形象，就像我心里的那些故事，飘逸的线条，总在这些影子中间，落下了痕迹。”方祈刚也起身，在她身后拥住她。
    “我的人生，本来是白色的，因为你的出现，所以它重叠上了彩色。从此以后我心里多了些团扰不清的形象，她不但支撑着我人生的延续，也决定了我的经历。可是从来就不可能顺畅的故事，中间总有些插入的线条，像阴影一般地缠绕。”方祈刚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吹气。他放开了她，走到了角落里。
    “我当年在这里，像失了魂魄一般地，是你对我说，人生永远都有转念的瞬间，青山绿水间的白色，可以转变为欢快的小溪，可以变成漫山遍野的花朵，只要心里看见美丽的景色，灰暗就不会有存在的空间。意外并不是那么严重，重新开始，也许会有不同的效果？”
    “你在我最灰暗的时刻走进了我的心，你把那些苍白涂抹上了颜色，从此以后他不会再有悲伤。所以，他也不希望那个快乐的人儿，会出现茫然失措的眼神。”
    他的手里扯着一块又一块的画布，在地上平铺开来，那些藏了多年的画作在地面上灿烂地展开，像连绵不绝的五彩缤纷，看得画茈眼花缭乱。他踩着那些画布在地上来来回回地看着，他伸出了双手让画茈向他靠近。他的眼里有这些五彩缤纷的影像，那些花花绿绿在他的眼里像满溢着生命力，她在那一刹那突然间像看到了希望一般，看到了他那充满着勃勃生机的幽光里有她一直以来已经忽略了的，情怀。
    他们都赤着脚，踩着那些画布，像踩着希望的一切。
    他的身体充满了热量，像要带着她一起燃烧了一般。她软绵绵地依靠在他的身体上，看着他炯炯的眼神里那充满了渴望的神采。他们都厮磨了许久了，却还是像分不开的连体人一般。究竟今夕是何年，忘了，都忘了。
    十年如梦的岁月，始终消磨不掉彼此心里早就埋下的深情。在这个熟悉的地方，他们就像初次一般，将那股淡淡的甜蜜，深深地，永恒地，刻入了彼此的心里。
    鸳鸯佩该不该分开？这早就不是你我说了算数的。也不是因为它背后长期背负着的婚约。你知道吗？
    鸳鸯佩只有在一起，它才有百年好合。百年好合，它永远都该是甜蜜的。不会悲哀。
    ps:明天还有一章就结局了。谢谢欣赏。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