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王楚衡传

第20章


  这笑容……
  楚衡!我第一反应就是那只坏妖精。
  睁开眼果真见着那张精致面容正凑在我颈侧,小翘的鼻尖在那调皮地嗅着,柔软的双唇亦如鸿毛般不时轻轻擦过,嗯……真是……唉……随后我又意识到手中那丝缎般柔滑细腻的触感,原来是我一直在抱着她,唉,为何每次情不自已的都是我?
  “嗯……”楚衡不知又在想什么,居然伸了舌头舔我,莫非我是什么吃食?我错了,她不是妖精而是妖孽。
  “公主醒了?”她轻轻问道。
  “醒了。”我伸了懒腰可还不想放开她触感极好的身体,身子亦不自觉地更加靠近了她。可她却极不老实地扭了扭身子跟条水蛇般从我怀中溜了出去,不甘心,我起身去抓她。
  “不玩了,我得回府了,若让楚温良知道我偷溜出来可就麻烦了。”妖精拿了昨夜散落于地的衣衫一件件地穿套起来。
  楚温良知道她出府有什么大不了的?为何她还要偷偷溜出来?我不明白,不过这父女二人的关系的确奇怪。
  “公主呢?”妖精穿了衣衫将秀发从衣中绕出。
  “我?”我矛盾了一下,还是决定,“嗯……那我也回去。”
  妖精回眸一笑让我突然发觉自己又上套了,她不是想我才来的而是要骗我回去。
  天啦,我无言地看向窗外,认了。
  
  一出宫门就发现宫内今日的气氛十分奇怪。
  首先我离宫向皇兄请安时皇兄不肯接见我,随后又闻皇后出宫为祖祈福,崇德夫人却因一点小事被皇兄禁足宫中,就连出宫时,门禁都比往日更加森严。
  “这是怎么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我说。
  楚衡听了我的话,原本有些凝重的目色立即弯做狐狸的笑容,道:“我也这么觉得。”
  嗯?
  她不再多言,我突觉困倦,奇怪,昨晚明明睡得很好,怎么又困了呢?
  梦中似听见楚衡在对谁说着什么,听不清,只觉那事情很重要,有人唤她“阁主”,有人唤她大人,随后众人的声音又在瞬时消去。
  窗外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顺着瓦片挂了长长的雨帘,微凉,梦里花落知多少,惊醒。
  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我起身下床,奇怪,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楚衡?”我喊道。
  无人应答。
  “来人啊。”
  依旧无人。
  这是哪?我在何处?我赤脚跑于庭院,雨突然停了,四下突然变作一池含苞待放的青莲,我正惊异间,只见一女子只水中缓缓站起,那是……
  女子回眸见我,淡然轻笑 ,莲开灿然。
  方念之,是她的容貌可又不是她,方念之清冷如九霄仙子,怎会有这般清艳的笑容?
  转眼间,女子已坐上池岸,竟是楚衡,她赤了脚随意的以足尖轻点水面,扰了一池涟漪,“公主。”她侧头看我,眸如星辰,笑意寂寥。
  “楚衡。”和她一样,我们的声音都带了些许犹豫。
  楚衡轻轻叹了口气,美目微垂,忧伤的气息围绕于她。
  “楚衡!“我再次唤了她,欲向她走去却发现自己竟浮于池面,糟了,我不会游泳,我正想着人已沉下水去。
  “唔,楚衡救我。”楚衡并未作答,只带着悲悯之色俯瞰着我以悲伤的语气问道:“为何不肯信我?”
  她……
  
  呼,我猛然坐起身,冷汗浸湿了衣衫,原来是做梦。
  窗外似乎真的下过一场雨,水珠带着晶莹的光泽落于空寂的庭院,我有些失神地对着窗外怔怔发呆。
  屋外隐约传来轻声细语,我踮了脚尖走到窗口向外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双清影缓缓向这行来,我急忙跑回床榻,蒙上被子闭了眼。
  女子柔嫩的手抚上我额头,嗯,不是妖精的手,如此细腻轻柔自然是她方大小姐了。
  “摄魂术?我以为早就失传了。”方念之轻轻说道,这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冷冰冰的,手冷,声音冷,人更冷。
  “怎么会?它可是我最后的防身武器呢。”楚衡的声音没有半点调笑,冷静内敛,闭上眼的我甚至能看到她那不带丝毫情绪的神情,很奇怪,这些都是我平日无法想象的,原来亲眼所见之事未必为实。
  “此术终非正道,用多伤身,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方念之淡淡说道。
  楚衡不置可否。
  “你还未告诉公主你武功全失之事?”方念之问道。
  什么?楚衡的武功没了?怎么会?她又为何不告诉我?她让我练武莫非就是这个原因?
  “有何好说的?知道了也于事无补,只可惜了我那鞘中影月了。”她此刻的语气倒是有了江湖儿女的意味,只是我不喜欢,那样的妖精离我很遥远,我不要,我只要我的妖精。
  “我还以为你喜欢她。”方念之无心说着,这女子,可惜了她那青莲之貌、脱俗之质,张口闭口间总似无心地挑拨着他人。
  楚衡冷冷哼了一声,道:“你早就知道了?”
  “什么?”
  “陛下的病。”
  皇兄生病了?何时?病得严重吗?为何没人告诉我?
  “不然我为何会在这京中?”方念之问道,“一来是人质,二来就是为陛下看病了。”
  “倘若这病治不好了呢?”楚衡问道,声音如腊月之雪,寒意久久不能散去。
  “依世子之见如何?”
  “除陛下外,先皇并无其他皇子唯公主一人而已,而当今圣上之子尚在总角之年,不知你方家此次将宝压与何人?”
  心在一点一点地向下沉去。
  “非乃不可说而是……唉,历数各朝各代,帝王家如他邵氏这般痴情的实属少见,眼下皇室子嗣稀薄,族中亦是很难决断,总不至要立一个女皇吧。”说到这我感觉方念之那清冷的目光落至我身上,忍不住想打个冷颤。
  女皇?你们在说什么啊?求求你们别说了。
  “若真那般,立一个女皇有何不可?”楚衡傲然说道。
  方念之轻笑着将楚衡之言化作无声,再不提及。
  
  方念之走后,我偷偷睁开眼,见楚衡负手立于窗前,身姿挺立全无往日戏弄我时的丝丝媚态。
  “你早就醒了吧。”楚衡淡淡说道并未回头。
  “嗯,我全听见了,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如果她们刚刚所说的全是实情,那么我就必需面对。
  “你想知道什么?”
  “皇兄怎么了?”
  “先天之疾,药石无力。”楚衡长长叹息道。
  “怎么可能,皇兄一向圣体安康,不会的。”我情绪激动地争辩道。
  “我知道的不比你早多久。”楚衡淡淡说道。
  “我要去见觐见皇兄。”顾不得许多,我只想当面确认此事,我无法相信……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楚衡突然将我拦下抱在怀中,道:“别去,去了只能给他招去多惹麻烦。”
  “你放开,我要去见皇兄,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失去他。”我在她怀中拼命哭喊着。
  “相信我,我了解你现在的心情。”楚衡抱紧了我大声说道,“所以,我现在要你做的就是在保护他。”
  被她这般一吼,我突然冷静下来,抬头看了她,“你哭了?”我怔怔地抬手拭去她玉颜上的晶莹,难过的人并非我一个。
  平下心境,我问了楚衡许多问题,她除了不肯告诉我她为何失了武功,其他的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说该是时候让我知道这些事了。
  总而言之就是,哥哥病了,这病是先天顽疾,不到一定年龄不会发病而且药石无医,而皇兄膝下现只有一子乃下嫔所出,倘若皇兄归天,此子便会继承大位立为新皇,自此,皇后顾氏便会可以太后之尊垂帘听政,而这绝非一直打压外戚、防止外戚专权的皇兄和朝中各方势力所能容忍的。所以,昨日楚衡进宫来找我只是要将我带出宫去,在这般敏感的时刻我越是待在宫中便越是引人侧目。
  虽说是我问了什么楚衡便答了什么,可我总觉有很多事她尚未说明,或是我没有想到抑或是尚未到那所谓的时机。
  我心烦不已。
  “告诉我,楚衡,我可以相信你对不对?”我问道。
  楚衡想了想,道:“一直都是。”
  “好吧,那我便听你的,不过你得答应我,一旦有机会,你一定要让我见上皇兄一面。”
  “一定。”
  想到楚衡于那晚梦见她哥哥时的模样,不觉心疼,可眼下我心中更多关心的是我自己的皇兄。
                  狡猾(楚衡)
  先天之疾,药石无医。
  虽是短短的八个字,但我心中起伏澎湃的又何止如此?
  我不知邵风华知道这事时是如何接受的,反正我接受不了,景安也接受不了。
  “主上需要……”鬼医为我诊脉后征询了我的意见。
  “暂时不必。”我淡淡说道。
  “主上,您不能……”他还欲再说,我已冷冷道:“鬼医只是个称号,至于是谁来做由我说了算。”
  不再多言,作为一名医者,他医德尚存,只是这些我都不需要。
  “大人,陛下请您过去一趟。”
  “天听”那些讨厌的家伙又来了,这些家伙真是……人间阴魂与我那沧澜阁遥相呼应,倘若有朝一日双方争斗起来,我依旧相信沧澜阁能胜过“天听”。
  不是自负,只是沧澜阁能位立江湖五大门派之一,千百年来屹立不倒,绝非靠了那所谓的杀戮,哼,天机,我虽不屑却也不得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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