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阳王楚衡传

  “景安？”楚衡微微蹙眉，风吹卷的沙尘让她微微清醒了些，景安，等我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换做牙牙的口吻去叙述啦
                  最后的抉择
  当楚衡带了大军打开京城大门时，邵从易依旧不信自己败了。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你可以调动的军马最快也许十日光景。”他颤声说道。
  “哦，所以，王爷能想到的楚某也想到了，早在王爷进京之前便已秘密调兵驻扎在京都城外了，只不过，苦了这些兄弟们，都住在山中，王爷的眼线自然无法发现。”
  “你……”邵从易恶狠狠地问道，“你不怕邵季安那个毛娃娃有危险吗？”
  “是吗？如果王爷是说您想杀他的话，随便，在下求之不得。”楚衡不急不忙地说道。
  “什么？”
  “这孩子真不乖，总是和我过不去，我也对他头痛得很，倘若王爷能为在下代劳，在下真是求之不得，想来日后也少不得为您多烧些高香。”楚衡说道。
  “王爷，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旁的属下劝道。
  邵从易看了看身后金碧辉煌的宫殿，心有不甘，怨毒地看了楚衡一眼，楚衡想，这人永远都学不会宽容二字，也罢，她又叫住了他。
  “你还想如何？”邵从易问道。
  “你儿子的命不要了？”楚衡拿了手中一个竹筒说道。
  邵从易不明所以地看了楚衡，他不知此刻眼前这人还要与自己玩什么花样。
  “给，怎么弄死这只虫子就不是在下的事了。”楚衡将竹筒抛给邵从易。
  
  当景安看着楚衡时，楚衡正骑在马上悠哉悠哉地进入内宫。
  “楚衡！”景安喊了她一声。
  “哦，我的小公主，见着您凤体安康，真是太好了。”楚衡微微笑道。
  景安突然愣了愣，楚衡的疏离让她很难过，难道她还在生自己的气？
  突然，楚衡哈哈大笑，一伸手将景安拉上马揽入怀中，小声问道：“想我没？”
  景安扭捏了一下便凶狠地回过头去，扬手在那绝美的容颜上打下五根指印，楚衡摸了摸自己的脸，道：“这次，是你第三次打我了。”
  “是啊，怎么样？”景安理直气壮地问道。
  楚衡耸耸肩，道：“不怎么样。”不过，很显然，她生气了，那气势绝对让人害怕。
  “告诉你，我再多打了两巴掌都是应该的，你一个人一声不吭地走了，有没有想过我会担心？”
  楚衡沉默了一会，道：“公主不是要杀我的吗？这会怎么又担心了？”
  “你现在不是没事嘛，干嘛那么记仇。”景安明明理亏，还一个劲地说着，似乎把声音提高些就能为自己增加底气般。
  “我想。”楚衡冷冷说道，“公主您弄错了，我一向不是个大度的人。”
  景安愣住了，不再说话，楚衡下马，将景安从马鞍上抱下，道：“臣还有事要禀告陛下，殿下自便。”
  说罢翻身上马，径直向皇帝承乾殿而去，景安站在原地，许久，许久都没丝毫动静。
  
  “看看，他那是什么态度？”楚衡走后，季安气急败坏地对肖青书说道，“你说过往那些是误会，其实是他在帮朕，那么今日跑马入宫算是怎么回事？还有，邵从易已然退兵逃离，他为何要让派兵把守皇宫。”
  “这……”肖青书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
  “哼，就算他当初没有这个心，如今也只怕有了吧。”季安不无阴狠地说道。
  “不如让臣去拜访一下楚大人，也许楚大人他……”肖青书不知如何说话。
  “去吧。”事到如今，季安也没什么可以做的了，皇室尊严早已被践踏在地。
  
  肖青书来到楚衡暂居的地方——军营。
  尚未入帐，便有军士将他拦下，道：“何人？”
  “请禀告楚大人一声，在下肖青书。”肖青书说道。
  “哦，我家大人吩咐了，您可以直接进去。”军士说着为他掀开帐帘。
  帐内歌舞升平、杯盏交错，好不热闹。
  “楚大人。”肖青书说的时候，楚衡正搂着一个美姬嬉笑着要她喝酒，没听见肖青书在说什么。
  “楚衡！”肖青书大声呵斥道。
  “放肆。”座下将军全部起身拔剑。
  肖青书傲然而立，楚衡如若不知，继续哄着那美姬喝酒，美姬不甚酒力软软地倒在楚衡臂弯中，拉着她撒娇，道：“大人，您好坏，自己不喝就要奴家一人喝了。”
  楚衡不理她，对肖青书说道：“肖大人，如何？是来给楚某庆功的？”
  肖青书刚要怒声斥责，楚衡懒洋洋地抬了抬手，道：“都退下吧，别把京城里的大官吓着了。”
  众将士得令退下。
  “哼，算老夫信错了人，本以为……”待无人之时，肖青书张口便要斥责。
  “你以为那个小皇帝会放过我？”楚衡淡淡说着打断了肖青书的话。
  “你的意思是……”
  “总得给他找点借口吧，总不至让他背上负臣之名吧。”楚衡平静地说道。
  肖青书不由吃惊，道：“陛下，也许不会如大人所想这般。”
  “对，所以，我就得做权臣，一辈子都要死抓着全力不放……”楚衡仰头喝了一杯酒，道，“天下兴旺与我何干？我要的不是这些。”
  肖青书不言，心中却是一声长叹。
  “楚温良……”楚衡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听说在牢里吗？”
  “是，王爷已被收监。”
  “方便让我去见一面吗？”楚衡低头看着手中的杯盏，不知是何神情。
  
  牢房的门开了，楚衡走进牢房，楚温良恨恨地看着她。
  “只差一点是吗？”楚衡踢了踢地上的稻草，找了空地坐下。
  楚温良抬眼对着天窗，哼笑一声，道：“是啊，差一点你就死了。”
  “是我该悲哀吗？连自己的父亲都要杀自己。”楚衡颇为玩味地说道。
  “哼。”楚温良再次冷哼一声。
  “你让血刃杀我，是因为你以为哥哥是我杀的，让他公然刺杀邵风华也是想让邵风华怀疑我，好借他的手杀我，不但要我死，还要死在在乎之人的手中，这个办法还真是好得很。”楚衡顿了顿又说道，“奈何，奈何邵风华早已知晓，而我亦是早已明晰，我与他谁也没说，却是都防了你。”
  “不过，有件事，你恐怕不知道，哥哥他，不是我杀的。”楚衡淡淡说道。
  “你以为老夫会信你吗？”楚温良突而怒目相向。
  “想找出证据并不难，可是，没这个必要，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我没有必要再跟你解释什么，也没有必要去否认我做过的事，要知道，我从小到大杀过的人只怕数都数不清了，好了，言尽于此，想必你也不想见着我。”楚衡说罢起身欲要离去。
  “你以为……”楚温良开口说道，“老夫死了，小皇帝就会放过你了吗？”
  “他本就不会放过我，所以你呈给他的奏报只是多此一举罢了。”楚衡说罢微微一笑，信步而去。
  刚出牢房，一支暗箭破风袭来，楚衡虽已察觉，无奈，武功被封，竟是连退数步依旧无法躲避，唉，楚衡一声轻叹，想来，是天要亡她了。
  闭上眼，人却被轻轻推开，一声闷哼，却是——她！
  “念之。”楚衡急忙将方念之如轻羽般坠落的身子抱入怀中。
  方念之看了她一眼便晕过去了，血染湿了衣服。
  
  景安在府中等了楚衡数日也没见着她的人影，终是按耐不住找上门去，方才知道方念之替楚衡挡了一箭，如今尚在府中修养，于是便又急急赶至其府上，未想，一转身见着了萧疏。
  “楚衡呢？”景安问道。
  “公主要找她就随我来吧。”萧疏指了指后面的那批马说道。
  “去哪？”
  萧疏微微一笑，“怕，就别来。”
  景安不服气地说道：“为何要怕。”说罢飞身上马。
  扬鞭一挥，两匹快马飞奔而去。
  
  “你……执意如此吗？”楚衡陪方念之来了一处僻静的庙宇。
  “那日，你问我用什么换了那座玉屋，现在，我告诉你……”方念之轻轻说道，“我用我将来的命运——倘若我所爱之人不会爱上我，那么我便出家。”
  “我没有……”楚衡低头小声说道。
  方念之看着她，这一次，谎话说不下去了，楚衡唯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时至今日，我……真的放下了，离开这座院落，我已无力面对红尘纷扰，方家的事我一早便已安排妥当。”方念之轻轻说道。
  楚衡一声轻叹不再劝阻。
  
  院外落英飞舞，隐隐有佛音传入耳中，楚衡静静看着远处，不知是不是眼花了，景安居然出现在她面前。
  楚衡淡淡一笑，道：“公主。”
  “方念之，她，出家了。”似是疑问又似是感叹。
  “是啊。”楚衡漫不经心地说着，目光依旧看及远处。
  “你在等谁？”景安问道。
  “你侄子。”
  “季安？”
  “是啊，我若猜得没错，他很快就来了。”楚衡淡淡说道，“我没带一兵一卒，又出了京，这个时机正正好。”
  “你说他要……”景安紧了紧喉咙说道。
  “小公主为何还是这么天真？”楚衡这般说着，眼中真有了些笑意。
  “那……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