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黄硕

告别貂蝉，我起身回自己的住处。
    天色渐渐暗下来，山间刮来的寒风，吹起树上的积雪，露出不知何时已经发芽的树枝。呵，春天已经悄悄来临！
    青花门虽然如今不比往日，但在江湖中的威望还是十分高。所以，此次的门主继任大典，也邀请了众多的门派。
    大典的日子定在十五，各派的人陆续来到青花门。
    当然，我也没闲着，每天查看青花门前任门主冷碧冉留下的手札，学习她是怎样处理门派间事务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明天就是继任大典的日子，而我也差不多看完冷碧冉的手札。如释重负地和上沉重的竹简。
    走出书房，春风拂上脸，抬眼望去，满山的绿叶也不知何时取代了白雪，让人从心底升起一股暖意。
    想起好几日不曾看望小可爱，抬脚朝貂蝉居住的方向走去。沿途要经过一处湖泊，湖边栽种了许多不知名的李树、桃花，此刻正开得妖艳，吸引力不少客人在此欣赏。
    我不愿打扰她们的雅兴，便打算绕开，从别处走。
    “黄姑娘——”身后传来女子悦耳的声音。
    好熟悉的声音！却一时想不起在哪听过。
    有人疾步走上来。
    出于礼貌，我还是转身面对来人。在看清对方容貌的霎那，笑容僵在脸上。一股杀气涌上心间，一掌击向来人。
    对方没料到我会突然出手，结实地挨了我一掌，不过就算她想躲，也躲不过。
    “翠如！”一抹灰色人影闪电般奔来，及时接住李翠如倒下的身体。
    华夕看见心爱的妻子被我打伤，双眼充血，咆哮道，“她要是有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李翠如拉住愤怒的丈夫，虚弱地摇摇头，乞求他不要与我动手。
    哼，有疼你的丈夫，还不忘勾搭老情人。想起成亲当晚，诸葛亮与李翠如相拥在一起，我又气又嫉妒，正打算了结这贱人。
    “门主，请三思！”不知何时，水月出现在我身边，紧紧握住我的手，低声提醒道，“好多门派的人都在看着呢！”
    果然，刚才观花的人群都聚集过来，都一副惊讶的表情望着我们。
    对上水月央求的眼神，我拼命压制满腔的怒气，可要我对那贱人道歉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怒哼一声，甩手离去。
    我一路疾奔，飞出青花门，如无头苍蝇一般在山中乱跑。
    “轰隆隆！”无法发泄的杀气，被我渲泄在无辜的树木上。
    “啊——”如受伤的野兽一般，发出痛苦的吼声。就算当时看见她和诸葛亮抱在一起，我也没现在这么气愤。她来干什么，是想跟我炫耀她有多幸福？
    成亲当晚那不堪的一幕像在与我做对一般，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我无力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原以为经历死亡之后，我已经放开，熟料自己没想象中那么洒脱！
    有人来了！我赶紧拭干眼泪，装作没事一般。
    居然是华夕夫妇！只是李翠如被我打伤，华夕抱着她。
    哼，刚才碍于有其他门派的人在场，我才饶了你一命，没想到你却嫌自己命长！
    华夕感觉到我的杀气，急忙解释道，“黄硕，且慢动手！内人是来向你澄清误会的，若是你听了之后，还要动手，在下奉陪到底！”
    明明差点被戴绿帽，却还傻乎乎地向着这个女人，不知是痴情还是愚蠢！我冷笑道，“我和她没话可讲！”
    不待话落，一掌拍出，击向李翠如、华夕夫妇。
    华夕的功夫本就不如我，如今手里还抱着一人，只能靠轻功躲避我的攻击。
    随着时间推移，我渐渐恢复了理智。如果李翠如仅仅是想来羞辱我，她犯不着受了那么重的伤还特意让华夕抱着她来找我，看来是有重要的话要说。想到这，我停下身形，冷声道，“看在你们不惜以身犯险的份上，姑且给一次机会，有话快讲！”
    华夕怕我突施暗算，在离我一丈外站定，将怀中的李翠如放下。
    李翠如脸色极差，却还是缓缓站起，朝我这边走过来。华夕拉住她，摇摇头，“别过去，就在这说吧！”
    李翠如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的，现在黄姑娘已经冷静下来，她不会再伤害我的！”
    我闻之不由一愣，这女人是自信过头还是真的太过天真，对刚才要对他们下杀手的人，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行，你就在那说吧！”看到李翠如虚弱的模样，我心里也泛起一丝不忍。
    “想必你至今还在为你和师兄成亲那晚看到的情景耿耿于怀吧！”李翠如缓缓道。
    见对方并无幸灾乐祸的意思，我才没发作，只是冷哼一声。
    李翠如盯着我的眼睛，无比认真道，“其实，事实真相并不是那样——”
    “难不成那晚我看到的是幻影？”我冷笑道。
    “不，你看到的不是幻象。只是，如果我说，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曾去找过诸葛师兄，你会相信吗？”说到这，李翠如的底气变得有些不足。
    “你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还想让我相信么？”没想到此女如此深爱诸葛亮，居然花费这么大的心思来劝服我。
    “不，当时我好像失去了意识，身体变得不像自己的。待我醒过来的时候，才听说我去找了诸葛师兄而气走了你！”李翠如说到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师兄那么爱你，你们的新婚却被我破坏，我就算死千百次也偿还我犯下的罪孽！”
    华夕上前轻轻搂住爱妻的肩膀，拥入怀里，“虽然当时的一切不是内人所为，但她一直认为是自己亲手拆散你们的婚姻，这些年都活在自责里。一直想找你解释清楚，却苦无你的踪迹。这次继任大典得知是你担任门主，内人不顾抱恙在身，都想来看看是不是你……”
    如果李翠如是在演戏，未免也太逼真了！
    “华夕，你难道一点都不怀疑她的话么？”这个男人的处境与我相同，倒想听听他的想法。
    华夕低头，眼里露出无限爱恋，“不管她做何事，说的话，我都无条件相信她！”
    “华大哥！”李翠如感动地望着自己的丈夫。
    听到华夕的话，我心里随之一震，要多深的爱，才会说出这番话。有的时候眼睛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也许我该尝试着相信李翠如的话。
    “不管如何，谢谢你们！”如果李翠如的话是真的，那她为了那件事，这些年活得如此辛苦，还真是委屈了她。
    从怀里掏出前段时间在山里无聊做的疗伤丹药，扔给华夕，“这可以治刚才那一掌！”
    见华夕面露迟疑，我有些不悦，“我若要杀她，现在就可动手！”
    华夕这才收下药瓶，“多谢！”
    “二位先行回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静静！”
    华夕点点头，抱起李翠如，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