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北宋之凡人情

成祖业的书房
    “父亲，我回来了。”成逐日的嗓音似如沐春风，脸上浮着淡淡的幸福笑容。
    成祖业盯着成逐日半晌后才缓缓开口， “逐日，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容府尹差人上门提亲，容府尹的掌上明珠容雨薇小姐相中你，为父已经答应了。”
    成逐日随及脸色大变，惊呼出声，“爹……”
    “爹娘都知道，小小才是你心尖上的人。”成祖业没有给成逐日开口的机会，继续沉声道来，“为父我也是十分怜惜她，可怜她小小年纪就父母双亡，虽然我和你娘也视她如已出，保她衣食无忧，总归没有呆在自己亲生父母身边好。
    小小的父母是为父所敬重之人，想当年你娘和小小的娘可是汴京城有名的佳人，不但相貌出众而且知书达理，特别是你姨娘，那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想当年不知有多少士家公子上门求亲，几乎踏平了你姥爷家的门槛，为父因生为成家人，沾了成家家大业大的光，如愿以偿抱着美人归，得到心中所爱。你的姨父温秀才家境贫寒，自然入不得你姥爷的眼，但是你姨娘却被他的才情所动，不顾家里反对执意下嫁于他。
    想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嫁到温家后也做起了普通农妇之事，浣衣做饭、操持家务、伺候公婆，日子虽然清苦，但也是夫妻情深、举案齐眉，生活再困难也不接受成家的接济，为父欣赏他们的气节，小小生下后也确实想让你们订下娃娃亲以亲上加亲，温家虽然是小门小户，可我也不是那拘泥于小节之人，以他们的气度与人品，他们的女儿也绝对配得上你，尽管当时你祖父是极力反对我却顶力想把这件给定下来。只可惜啊，人算不如人算，在给你们对八字时，大相国寺的明心师傅算出小小这辈子命中无子，你是我成家嫡长子，从生下来的那天就注定要挑起成家家业，为成家开枝散叶是你肩上的重责，命中无子的女人如何能挑起当家主母的重担。
    如今小小出落地是越发动人了，看着她就想起你娘年轻的时候，为父我也是男人，也曾经年轻过，英雄难过美人关，你的心思我都懂，小小她会了解你的难处，必定不会怪你，你收她做二房，真心实意地待她好，用你一辈子好好补偿她；自从菊花会后，上门给你提亲的人不少，有些人家的姑娘条件确实不错，为父本想再仔细考虑考虑，从中选出最好的女子，只是没有想到容家会派人上门提亲，容家可是官宦世家，家世显赫，容家小姐又是容府尹的掌上明珠，想我成家虽然家底厚实但毕竟只是商贾之流，你竟然能得到容小姐的青睐，这也是我们成家之福啊！！
    你娘已经给你们合过八字，是天作之合，而且她命中带贵，帮夫益子，难得的贵命格。况且这些年生意上遇到掣肘的事也越来越多，今年汴京城的钱庄又多了两家，虽然实力远不能和我们相比，但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们都要早做打算，为父不是哪种薄社依墙的狐鼠之辈，不会利用姻亲关系，但若能与容两家联姻，以贵护富，不被盘剥，才能保有成家祖业不败。”
    成逐日眸子微暗，无比苦涩的问道，“这就是爹要我参加菊花会的原因？！”
    成祖业轻点额首回道，“我儿温润若玉、俊美飘逸，是人中松柏，自然要挑选最好人家的小姐，但容小姐选上你，确实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若是……若是当年娘与爹的八字不合，或是娘命中无子，爹会怎么做？”
    成祖业顿了顿，缓缓开口：“没有如果，我和你娘乃天作之合，在成亲第二年就她生下了你，成家的嫡长孙，她相夫教子、操持家务，是个好女人。你的祖父对她也甚是满意。我会叫你娘和小小说的，她会明白的。逐日，你要记住，你首先是成家的子孙，然后才是个男人，最后才是小小的表哥！”
    成逐日眉心紧蹙，似痛苦不已，思忖片刻后咬着牙关艰难的回了句，“儿子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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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漱后，正准备好好睡个美容时，美人姨娘就差人叫我过去说话。
    “我的儿，过来，坐到姨娘身边来，咱娘俩说说话。”美人姨娘轻轻地拂开我的刘海，浅笑道，“真是白驹过隙，转眼间都成了大姑娘，以后跟了表哥可不能再梳这样的头了。”
    “姨娘！”撒娇地搂着她，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可是给了我亲情的温暖。
    美人姨娘沉吟片刻，忽然开口道，“小小，姨娘有件大事告诉你，是你和日儿的事情！”她一改以往的温柔，严肃的口气让我心里一慌。
    “你可知道为何我们两家亲近，你和日儿亲梅竹马却没有订亲，那是因为……”
    美人姨娘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命中无子”这四个字像一座大山压在心头，让我喘不过气。
    “在你和日儿回丹县祭拜你爹娘时，容府尹差人上门提亲，容家小姐看上了日儿，你姨父也同意了这门婚事，等日儿行过弱冠礼就马上完婚，毕竟容家小姐年龄不小了。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和你姨父早就商量好了，只要他们成亲满两年，日儿会娶你，就是只能委屈你当二房，孩子，不要怨我们，要怪只能怪命，这都是命啊！姨娘也知道小小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能明白我们的苦衷。”
    原来这就是姨父要成逐日参加菊花会的真正原因，成逐日被姨父叫走，应该也是这件事吧。
    “那……那姨娘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们呢？”
    “早些说迟些说又有什么用，你和日儿从小感情好，早些说，让你们这些年也过得不好。女儿家的心思我能不懂吗，我和你姨父故意瞒着不说，就是为了你们能无忧无虑的过好这几年。况且姨娘我也是有私心的，日儿他离不了你，每次出门回来拜见我们后，第一个就是去看你，‘命中无子’，你注定当不了大户人家的正房，既然这样还不如就留在成家，总是自家的亲戚，凭着我们对你的宠爱和日儿对你的情义，你后半辈子还用愁吗？容家小姐虽好可听说娇蛮的很，怕是个不会疼人的人，我不放心，我定是要给日儿找个知冷知势的人照顾他一辈子，也只有你才能安住日儿的心，单凭着这点，姨娘是绝不会把你嫁给别人，你留在成家，你姨父和我会加倍补偿你的，等百年以后我见到你娘，对她也算是有关代了。”
    ‘命中无子’
    ‘容家小姐’
    这些字眼不停的在我眼前来回闪现，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姨娘的房间，只觉得自己头重脚轻，脑子糊成一片。
    小荷扶着我，皱着眉毛担忧地问道，“表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大夫人说了什么啊？”
    我无力地摇摇头，“我累了，先回去。”
    刚踏回院子，就看到树下那个熟悉的身影在等着我，慢慢地移步走到他的面前，看着那我深爱的容颜，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一路往下到鼻子再到嘴巴，怨恨、无力、委屈揉杂在心中，在这时刻深深楚楚的意识到，我是在一千年前的封建男权社会。
    其实刚开始我是有想过以成家的这种情况，成逐日是不可能只娶我一个人，但是爱情的甜蜜让我尽量回避这种可能性，觉得能拥有他全部的爱我就满意了，现在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却又想要得更多，我想成为他的唯一，成为他的全部，当听到他要另娶别人，而我只能做小妾的份，心中的怨恨和不甘心像火山一样的爆发，这毫无科学根据的命理就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容雨薇取代我的位置。
    可退一步说，就算我得偿所愿做了成家的大少奶奶，我还能挡得住姨父给他纳妾吗？女人的多少也算是这个社会身份和财富的象征，别说是大门大户，普通的人家也有一两个妾室，这也是为了保证尽可能多地繁衍后代，就算成逐日为了我不纳妾，成家家族的族长也不会让我好过吧，而且成逐日是古人，受得是封建教育，一夫一妻是一千年后才形成的，他虽然爱我，可是我和整个成家比起来，还是成家更重一些吧？
    原来只顾在享受着爱情的甜蜜，却没有真正考虑过婚姻关系中各种各样的复杂问题，不论是真的我还是那个温小小，都是可怜人，都是孤零零地寄人篱下，但是成家一家人都是真心待我的，至少是用他们所理解最好的方式，我和成逐日之间不是门第的问题，也不是父母的反对，而是一个小小的命理，如果不答应做妾是不是就是不知好歹，就会让他们失望伤心呢？！就算有人不计较所有娶了我做正房，为了我终生不纳妾，但是我心中能放开成逐日吗？
    头好痛，快炸了。
    “娘都和你说了？”成逐日的眼睛充满凄楚。
    “嗯！”
    成逐日用力握起我的手放在胸前，对上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坚定说道，“你只要记住一句话，表哥这里只有小小一个人！”
    感受他有力的心跳，心中却是满腹酸楚，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