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北宋之凡人情

坐在床沿看着成逐日苍白的脸，额头缠着的白布已经被染红了，昏迷中还辛苦地蹙紧眉头，他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的， “姨娘，我在这里陪着表哥，你先去休息，等我的消息，这事只能我们俩个人单独说才能谈成。”
    姨娘点点头，握起我的手恳切道，“小小，如今姨娘就指望你了，逐日脾气硬，你可要好好劝劝他，也只有你能劝得住她。”
    “姨娘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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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你醒了，头很痛吧？”成逐日悠悠转醒，我连忙轻声问道。
    成逐日淡笑道，“男人哪那么娇贵，你怎么过来了，头不是还晕着吗？”
    我莞尔一笑，“知道你受伤，它就不晕了。”
    成逐日起身坐起，双手环抱着我，眼放柔光，“表哥不会和容家小姐成亲，表哥要娶小小为妻，永不纳妾，命中无子不碍事，做成家的男人太累也太苦，连自己的意中人都不能娶，女儿也挺好的，我们的女儿肯定像她娘一样是个温婉、乖巧的美人，我会宠她，疼她，教她吟诗做画，教她弹琴下棋，待她成人后再找一个可靠的人家，不求他大富大贵，只盼他能待真心实意对我们的女儿好。就是委屈小小今后的日子要多担待家里的非议和族里的白眼。可我不能离开，不是舍不得荣华富贵，一是父母在，不远游，二是现在成家也需要我，我要留在成家赎罪，等将来星儿成才，女儿出嫁了，爹娘百岁之后，就再没有牵挂，那时表哥带你去杭州，小小从没离开过汴京城，不知道我们大宋的山水有多么的秀美，杭州城内江河纵横，湖泊密布，物产丰富，宛若人间仙境。春天我们去苏堤探春；夏天是莲花盛开的季节，小小还没见过莲花吧，它出身淤泥却清洁无瑕，而且花大色艳，花香四溢，泌人肺腑，西子湖畔的莲花可与别处的不同，那碧绿的莲叶无边无际，仿佛涌到天边，一片片的翠绿色中朵朵娇美的莲花似仙子迎风摆动，天地之壮阔尽收眼底；到了秋天，我们泛舟采莲；冬天可以踏雪寻梅。我们买个单间别院，在前院种上几株柳树和菊花，闲暇的日子，我弹琴，你唱曲。再开间米铺，虽然比不上家里的锦衣玉食，但保我们衣食无忧是不成问题的，我是成家的不孝子孙，也连累着你百年以后进不得祠堂，入不了祖坟，不能享有后世子孙的供奉，那也不打紧，我们就不再来回，找个靠近西子湖的好地方长眠。小小，愿意和表哥一起吗？”
    我愿意，一百个愿意，能和你牵手一起走过那些的画面吸引着我。
    可是姨娘的眼泪，姨父的恩威并用，成逐日额头的血色在我的脑海不停的穿过，这种日子我们只能下辈子再过，最终下定决心，擦干脸上的眼泪，正色道：“表哥，小小感激你的情义，有你这些话，小小作为一个女人不枉此生，可是我们不能这么做，不能踩着成家的未来、逐琴的婚事，还有那些给成家做事的伙计和佃农的肩膀上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们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成逐日的笑容温润如昔，“小小不用担心，只要跟着表哥就好，一切有我。”
    离开他的怀抱站直身体，让自己更有气势，“天下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能有一番作为，我是喜欢表哥的温柔体贴和善解人意，但更喜欢的是那个曾经在我面前意气风发的说到有一天要让大宋的百姓们都知道成家的米、让圆通宝变成汴京城名号最响的钱庄的男人，表哥为了我众叛亲离，父子之情，母子之情，手兄之情，男人的抱负和成家的继承人，这原来就该属于你的一切，表哥为了我一个人统统都不要了吗？你扪心自问，你就真的甘心吗？你明明是最精明的商人，为什么要做这种怎么算都是赔本的买卖。”
    成逐日的眼色深晦难明，沉默良久，“小小，那表哥也要你一句实话，难道你甘心当二房吗？你从没点头答应过，你不愿意。”
    “是，原来是不愿意，但我现在愿意试一试，只因为表哥这份真心和真情，我不甘心把你拱手送给容雨薇，也舍不得这些年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表哥，去吧，娶了她，容雨薇是嫡出又深受容大人的宠爱，娶了她，你什么都不用做，她的姓氏就是你一偿夙愿的通关令牌，有了容家的护卫，成家更是如虎添翼，容家有权，成家有钱，这是最完美的结合，既然我注定做不了正妻，表哥要娶就娶一个条件最好的，两利相权取其重，姨父作为父亲和成家的家长他确实没有错，这确实是一笔只赚不亏的买卖。”
    “小小，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是不是爹娘逼你的？”
    “姨父没有逼我，他只是点清了容雨薇会让你拥有一切，而我只会让你一无所有。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我以为可以永远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人，在表哥羽翼的庇护下过完这幸福的一生，可是现在是不能了，因为老天是公平的，你有了一样就不能拥有别一样，没有人的人生是十全十美的，也许我拥有了表哥的真心就注定当不了正室。”
    “我不同意！”成逐日的表情毫不为所动，“爹只是把情况想得严重了些，也把成家和我想得太无能了，这些都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姑娘家不要想这么多，要想就多想想如何做表哥的妻子。”
    “如果我是姨娘的亲生闺女，也许会不顾一切和你牵手，什么责任都不顾及。”我的声音哀伤无比，泪珠扑滚而下，“可小小是成家收养的孤女，养育之恩大于天，现在就是要报恩的时候，这是小小欠了姨父和姨娘的，请表哥帮着我一起还清了，以后小小就不再欠任何人了。”
    说出这些话又何其愿意，我太清楚事业对于男人的重要，爱情再美好，它毕竟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当激情退去，也许将来的他会后悔，后悔当初的决定，成逐日是胸怀大志的男人，他是深海里的蛟龙，是草原上的雄鹰，广阔无垠的大海和天空才是他的人生舞台，他怎么会甘心，连我都不能甘心。
    “我不能这样委屈你！”
    我口气坚决的回道：“表哥和姨娘不会让我受委屈的，我也会保护自己的，表哥不能永远把我护在翅膀下，表哥若是不娶容雨薇，我就是忘恩负义的罪人，我就是红颜祸水，这些太重了，小小担不起！如果表哥坚持，那么这辈子我们永不相见，小小说到做到。”说完操起剪子狠狠地剪掉自己的一段头发。
    成逐日盯着我手上的断发，脸色煞白，半晌才开口，“小小深明大义逐日记下了。”
    这是我的私心，也是无奈的抉择，也只有这样成逐日才能接受这场婚事，我也是一个商人，两利相权取其重，我是一个无权无势、一无所有的孤女，有的只是成逐日对我的一颗真心，他亏欠了我，他永远会记得我，永远对我好。容雨薇，你再高贵又如何，权势买不来男人的真心，成逐日的心你永远得不到，它只会属于我；可我和表哥再相爱又怎样，我永远不能做他的妻子。在这个封建社会下的女人只能是附属品，都是可怜人。
    我以为我能做到，能做到不在乎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当见到容雨薇时，所有的努力全体崩溃，难，太难了，终于真正理解到妈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一个女人什么都可以让，自己的男人和孩子一定不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