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无心:这个师叔我偏要

第20章


只是一个身处长空,一个生在冥鹤,注定了一生一世的势不两立。她远离他,只是为了不让他在长空门为难,每一次的恶言恶语都是在逼他离开。 
可是毕竟在最无助的时候落到了他门前,这样毫无顾忌地任由他抱着。 
“傻瓜,如果我是你,在这个时候一定会用尽全力把眼前的人彻底击垮。”碧秋心靠在向梓桓胸前,声音越来越低,长捷渐合,呼吸匀称起来。 
是哭累了吧,向梓桓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生怕一不小心惊醒了她。累了就睡吧,也许睡醒了所有想不通的都想通了。 
向梓桓无奈地笑笑,想通了又该离他而去了。 
东方泛起鱼肚白,碧秋心仍沉沉睡着,向梓桓以这样的姿势坐了一夜,一夜未合眼。门突然被推开,向梓桓猛地抬头,看见来人的臂腕漫不经心地搭着一柄拂尘。 
                  第十九章 身世之谜(上) 
“擒风。”向梓桓眼中有一丝诧异,但只点头致意,身子依然纹丝不动。既然已经被看到,再解释也只是欲盖弥彰。 
“逐日。”擒风亦对他微微颔首,“你不用惊慌,碧秋心本该是长空门的人。” 
怀里的人动了动,碧秋心睁开双眸,睡眼惺忪中看见了擒风手中的拂尘。银色的丝线让她顿时清醒,少女忙推开向梓桓,怒睁妙目:“你干什么?” 
“碧姑娘,不用演戏,碧烈辰不是你的父亲。”擒风稳稳走至碧秋心身边,“你本该在长空门,只是十五年前被锦瑶抱走了而已。” 
两人尽皆不语,只是盯着擒风。 
“我知道你必然不信,只是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信不信也由不得你了。”擒风坐下,徐斟清茶,“十五年前的事想听么?” 
不等碧秋心回答,擒风径自说了起来。 
“那时的锦瑶是长空门圣女,号为濯凤仙子,如其她圣女一般,日日于洗心殿中独自面对冰天雪地。谁也不知道,这样与世隔绝的圣女是如何认识碧烈辰的,只是当陵骓冠发现的时候,锦瑶已悄悄诞下了碧烈辰的孩子。只是陵骓冠为了除去碧烈辰,并未立刻说破,他只是等待碧烈辰前来看望他的女儿。在埋伏的第四日,碧烈辰终于出现在了洗心殿上,当他抱起自己孩子的一瞬,埋伏在洗心殿周围的弟子全部涌了上来。” 
“卑鄙,打不过只会用偷袭。”碧秋心撇嘴,“不过凭爹的功夫,怎么会觉察不到周围的动静?” 
“想必是没有放在眼里,那时的陵骓冠还只是日月堂堂主,值得碧烈辰小心的只有前任掌门山空子,就算一拥而上,我们也不是他的对手。”擒风摇头,十五年前血染雪顶峰的场景如在眼前,“那时我没有被安插在雪顶峰周围,被掌门留在风雨堂照看刚从山下捡来的弃婴,就算是在堂中,也能听见雪顶峰上的厮杀声。有几个小弟子被碧烈辰的杀气惊吓,竟弃剑跑了,我听说那个男人一招便能血溅数十人。” 
碧秋心的脸上露出些许得意,或许在她心里,只有这样强大的人才有资格当她的爹。 
“本就功力深厚,那时更是为了锦瑶和他的孩子拼尽了全力,就算有陵师兄在,也无法抵挡他凶猛的攻击。何况锦瑶也非弱小的人,就算一手抱着孩子,就算还未恢复元气,但对付几个普通弟子对她来说也不是难事。听说那天的雪顶峰变成了一片血红。”擒风缓缓合眼,仿佛回到了十五年前,坐在风雨堂的她依然能听见兵器交戈的声音,“最终还是掌门来了,当掌门与碧烈辰斗法的时候谁也不敢去帮忙,因为真气鼓荡得太过激烈,只要谁走近一步,便当场被两股强大的气流震得粉身碎骨。与掌门斗法何其惊险,周围又围了数层弟子,现在的腾云与踏星两位堂主又都在掌门丈外护法,陵骓冠更是盯紧了碧烈辰。碧烈辰明白自己处于何种境地,故而在斗法之前让锦瑶先走。” 
碧秋心紧紧盯着擒风:“既然娘走了,那么我为什么不是爹的女儿?” 
“因为当时锦瑶并没有马上下山,而是到了我这里。” 
擒风微微一笑,又轻抿口茶,暗自低叹:“她怕没有碧烈辰在,我们会加害她女儿,因此便到了我这里,将我手里的弃婴与她的女儿交换,这才下了山。也就是说,你本该是寻梦,而寻梦才是你。” 
                  第十九章 身世之谜(中) 
“换婴?”向梓桓亦是震惊,他没有想到五年前遇到的那温婉的女子竟如此大胆,竟会忍心将自己的女儿交付在可能加害于她的同门手里,并且尽心尽力地抚养一个只是捡来的弃婴,“但是堂主,那时的你不是应该站在师父那边,怎会答应洛姨的条件?” 
擒风闭目不答,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没有听见向梓桓的问话。 
“你若不信大可去问锦瑶,是留是去全凭你,我不强求。” 
“所以……那日在密室中,爹所说的十五年前的事指的就是这个么?”碧秋心强笑,嘴角咧出个僵硬的弧度,“你也认为我必然会相信,既然都跑到了这里,我还有什么是不信的?” 
原来,自己真的不是他们的女儿。 
原来,抚月峰上的两掌是碧烈辰打出的,只为除去长空门的祸害。 
原来,寻梦才是他们的女儿,所以在自己出事的时候竟无人照看。 
原来,自己从头到尾只是洛锦瑶利用的救碧烈辰的棋子。 
碧秋心狠狠捏紧双手,任由指甲在掌心掐出深深的痕迹,她哭了一夜,累了,不想再哭了,可是为什么喉间还是仿佛被塞住?她又想起了往日的白衣玉箫,原来他不是她的师叔呵,若日后遇见,她将如何称他?她又有什么资格见他? 
因为是碧烈辰的女儿,所以苏逸言才会待她如此之好,可是现在不是了,那个眼中从未有过温暖的师叔,是否该厌恶她了? 
十五年只是一场梦,到头了连自己最想见的人都无法再见,甚至,她不知道自己是谁。 
“如果你愿意,就暂住洗心殿吧,想来寻梦已住入血狱山了。”擒风起身,徐徐走出日月堂,回身带上了门。 
“你说,为什么她当初会答应娘的要求?如果拒绝该多好。”泪水在眼中滚动,碧秋心咬紧朱唇,不让它们落下。 
如果拒绝,她不会遇见他,怎会有这么多年的心结? 
“有些事注定是要发生的。”向梓桓倚在门边,眼中尽是不忍,“秋心,想哭就哭吧,这里不会有旁人。” 
碧秋心只是抽泣,眼眶应是含住了泪珠。 
向梓桓轻叹:“罢了,我去寻旁人说说话。” 
堂门轻启,门外洒入一片阳光,昨夜雨水浇成的水洼在日光下闪出粼粼波光。向梓桓被阳光笼罩着,屋子仿佛也暖了起来,碧秋心抬头,朦胧中看见向梓桓一片柔和的金光。 
“你别走。” 
泪水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她不想一个人,一个人太孤独了。她想起十年前被自己扔入水桶的那条鲤鱼,独自在水里游着,是那样无助。然而自己和那鱼又有什么区别呢?师叔走了,娘也不再是娘了,那十年的孤独感在消失了几天后重又将她包围,变本加厉。 
向梓桓还是回身,走至泪如雨下的碧秋心身边,亦随她席地坐下。 
“你难道一点也不讨厌我么,我从前待你这样差。” 
向梓桓低笑,终究是个女孩子,无论怎样逞强,竟还是问出这样可笑的问题。 
“我知道你是信任我的,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向梓桓看着炉中的灰烬,忍不住用残肢拨了拨,“我不知道你从前吃了多少苦头,才会变得那么不愿与人亲近。” 
从前吃了多少苦头呢?碧秋心抽泣着,就连她自己也数不清了。 
“可以与我说说么?” 
                  第十九章 身世之谜(下) 
声音是那样温和,有种让人不忍拒绝的力量。 
“我原本是想相信人的,那时的楼西韵也是待我极好的,就如同亲姐姐般照顾我,可是十年前一切都变了,那个原本可亲的楼西韵突然变得凶神恶煞,带着冥鹤门大多数的弟子将我与娘赶下山。”憋了十年无人诉说的回忆全部涌上脑海,碧秋心却显得异常平静,“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先前的一切都是装的,唯独将我与娘赶下山时的楼西韵才是真正的楼西韵,她一点也不可亲,妖娆、狠毒,她五年来一直伪装着自己,等的就是那一刻。” 
可是师叔早已警告过她了啊,不要和楼西韵走得太近,为什么那时候就是不听呢? 
“梓桓你知道么,我不想与人亲近,因为亲近了以后便必然产生依赖,可是这样深的依赖,教我如何面对日后的别离呢?” 
对他的依赖这样深,回忆这样深,她已不知道这些年来自己是如何过的。 
无法面对无法相见的痛苦,这向梓桓是明白的,因为十年前与碧秋心的初次见面,那个张扬的女孩子已如一道明媚的阳光深深刺入他的心里,用十年的时光在他的心里铺洒,最终再也容不下别的人。 
碧秋心终于没有说出苏逸言的名字,如此深的爱恋,她无法启齿。 
“那天我让紫月蝶通风报信的事,你不恨我么?”向梓桓转头,看见碧秋心一脸的憔悴,“那时你会不会又在想,所有的人都是不可相信的?” 
“你不在密室里阻止我救他,我已感激涕零,以你的身份能做到这份上,我还有什么可以怨恨的?”碧秋心强展笑颜,但脸上的泪痕还未干。 
向梓桓的心又疼了起来,不禁抬手为她抹去脸上泪痕。 
俏脸感觉到了向梓桓指尖的温暖,碧秋心的心房忍不住一阵震颤。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