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大漠

那么，你离着端木青青还有半里路的距离，居然能在她进入兵器库之前率先爬上大树，又能从容地看到她是怎样进入兵器库的大门，你的身手可不是一般的敏捷呀。”
  侍卫直觉地认为自己掉进了某个圈套，但是也没时间细想，只是为了自圆其说，赶忙解释：“我看见端木青青在兵器库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我就趁这个功夫上了树。”
  “哈哈哈哈！”雪颜忍不住大笑起来，“你是猴子啊！”
  左谷蠡王等三人也发出了畅意的笑声。
  左谷蠡王一边使劲儿忍住笑，一边说：“你的轻功简直就是登峰造极了呀！半里路的距离，不算短，你居然能在一瞬间令人毫无察觉地纵上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恐怕连咱们匈奴轻功最好的左贤王都要甘拜下风了！不过大阏氏，卡扎里将军似乎可以洗清守卫不周的嫌疑了。你想想看，如此盖世之轻功，扎卡里将军没能发现，也是情有可原的。”
  侍卫涨红了脸，这才发现自己的谎话编造得过于圆满，但是想要更改已经来不及了。他想了想，又道：“我刚才说过了，那个女人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所以……”
  雪颜立刻截断他：“可是你前面也说过，端木青青一定是跟卡扎里将军早就约定好了在兵器库见面，既然是早定好的，她为什么还要犹豫？照你的说辞，她一进门，就和卡扎里将军进入了帐房。请问，既然这样，她有必要在门口犹豫吗？而且，她犹豫的时间不长不短，刚好够让你爬上那颗大柳树。”
  侍卫的脑子已被雪颜搅扰得乱七八糟，开始单纯出于本能地为自己辩解，而顾不上是否合乎逻辑：“实际上，我是从另一条路上赶在她的前面爬上那颗大柳树的。”
  雪颜笑了：“你前面不是说大槐树吗？怎么现在突然变成了柳树？”
  侍卫可怜兮兮地望着雪颜：“可是，刚才是你说的大柳树呀！”
  雪颜不理他，转头问左谷蠡王和卡扎里：“二位，兵器库门口，到底有一颗大槐树还是有一棵大柳树？”
  左谷蠡王和扎卡里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只有一颗老槐树，根本没有柳树。”
  雪颜正言厉色地一拍面前的矮几，厉声喝道：“你身为一介低等侍卫，胆敢诬陷卡扎里将军，不想要脑袋了！”
  侍卫大汗淋漓，却一言不发。
  雪颜又道：“还不快从实招来！”
  侍卫畏惧地看了一眼雪颜，但是还想负隅顽抗：“是大阏氏你误导了我，我才把槐树说成是柳树的。”
  左谷蠡王呵呵冷笑：“你连自己藏身了两个时辰的树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还怪大阏氏误导了你？分明是你谎话连篇，不能自圆其说，露出了马脚！”
  侍卫双腿一软，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我真的说的是槐树，不是柳树，是槐树，不是柳树……”
  等侍卫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雪颜突然幽幽地说：“兵器库门口有棵大槐树，是同辉阏氏告诉你的吧。”
  
第九十五章 步步紧逼
更新时间2010-8-13 18:11:23  字数：2600
 侍卫哆嗦了一下，面如死灰。
  雪颜见状趁热打铁：“你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我可以看在你认罪态度良好的份儿上将你从轻发落。可是，如果你打算为了那个将你丢在这里不管的主子而顽抗到底的话，那我就只好按照匈奴的规矩来处置你。”
  停了一会儿，雪颜又加重了语气：“怎么样，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侍卫低头不语，但是并没有马上认罪。雪颜心想，大概是怕他的主子同辉阏氏事后找他算账吧。想到这里，雪颜不禁暗笑，自古以来，自作聪明诬陷栽赃的人，大抵都是这样的下场，不是昧着良心说假话害人，就是迫于种种压力终于良心发现却背叛了主子，反正最后都没有好下场。而且，她现在几乎就能肯定，这个作伪证的侍卫，属于后者。但是，她也得抓紧时间从这个侍卫的嘴里掏出真话来，因为她已经出来很久，不知道冒顿是不是回到了穹庐大帐。
  左谷蠡王似乎很明白雪颜的心思，继续向侍卫施加心理压力：“你到底考虑好了没有？我告诉你，我和大阏氏倒是有耐心等你，可是大单于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他只给我们两个时辰，如果在两个时辰之内，我们还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么卡扎里将军、端木青青、还有你，都要被绞死。”
  因为雪颜说得郑重其事，所以卡扎里和端木青青不知道冒顿是不是真的这么说过。卡扎里有些心悸地问道：“这是……这是真的吗？大单于真的是这样说的吗？”
  侍卫也慌了神，带着哭腔道：“为什么呀大阏氏？我仅仅是个证人，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我跟他俩一起去死？”
  雪颜的脸板得像一张风干的鹿皮：“为什么？谁让你看见了杜布罗尔王爷女婿的丑事？你想啊，即使杀了卡扎里和端木青青，放了你，万一你以后多嘴多舌跟别人宣扬杜布罗尔家族的这桩丑事，那该怎么收场呢？”
  “不不不！”侍卫惊骇地连连摇手：“我不会说的！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雪颜说：“那可就不一定了，嘴长在你的鼻子下面，你想说或者不说，还不是都由着你自己？至于你想怎么说，不想怎么说，别人更是做不了主了，即便是大单于和杜布罗尔老王爷也做不了主。”
  “这样好了。”左谷蠡王插进话来，“他只是来作证，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杀了他，我也于心不忍。”
  左谷蠡王说得十分恳切，侍卫感激地趴在地上对着他连连磕头：“多谢左谷蠡王，多谢左谷蠡王。我一定忘不了您的大恩大德。”
  左谷蠡王好笑地盯着磕头如捣蒜的侍卫：“先别那么快谢我，我还没把话说完呢。”
  侍卫迷惑地抬起头来：“左谷蠡王还有话要说么？”
  “当然。”左谷蠡王不紧不慢地捋着胡须，“虽然我可以向大单于求情，免你一死，可是，为了避免出现傲雪阏氏担心的那种情况，我决定，割掉你的舌头，这样一来，既能保住你的性命，又能防止这件丑闻被四处传播。你说，我这个主意怎么样啊？”
  侍卫吓得脸都白了，大叫起来：“不行不行！你们不能割掉我的舌头！”一面还用双手紧紧握住自己的嘴，仿佛左谷蠡王立刻就要行刑。
  雪颜慢悠悠地从坐垫上站起来，走过去，蹲在浑身颤抖不已的侍卫跟前：“我们没有多少时间跟你在这里瞎耽误工夫，不过，左谷蠡王的话本阏氏倒也可以考虑。你知道的，本阏氏一向仁慈，不会草菅人命，如果你还不说实话，那么，我也就只有割掉你的舌头了。”回头吩咐左谷蠡王，“左谷蠡王，请你立刻安排行刑的人来，看样子，这个人死不认罪。”
  左谷蠡王笑道：“早就准备好了，应经等候在门外了。”
  侍卫终于支持不住，“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大阏氏，左谷蠡王，不要割我的舌头，不要……”
  雪颜哪里听他解释，只管催促左谷蠡王让行刑的人马上进来。
  侍卫害怕到了极点：“大阏氏，左谷蠡王，我不会说的，我什么也不会说的，你们不要割我的舌头。求求你们了！”
  雪颜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这么残忍，可是，这是大单于的命令。他本来是要你死的，现在，我们只是割掉你的舌头，已经是破例开恩了。现在，趁着你舌头还在，还能亲口向大单于谢恩，就面朝穹庐大帐的方向磕三个响头，好好谢谢大单于饶你不死吧。不然等一会儿你的舌头变成了一条血撕呼拉的肉片，那么，你连这样的机会都会永远失去。”
  左谷蠡王说：“好吧，现在开始行刑。来人！”
  侍卫高呼一声：“我说实话！”
  雪颜和左谷蠡王相视一笑，对侍卫说：“这就对了。”
  侍卫颤抖着说：“那天，我是在黑松林看见端木青青往兵器库方向走去，可是，因为我急着要赶到同辉阏氏那离去，就没有跟踪到底。后来，我到了同辉阏氏那里，同辉阏氏一听我说了这件事很是生气，她责怪我不会办事，为什么不一直跟踪下去，看看那个女人究竟到兵器库里去做什么？是不是和卡扎里将军去幽会？因为同辉阏氏知道，那天卡卡扎里军要运送和清点从雁门关抢来的兵器。于是，同辉阏氏要我作证，说……”
  “好了，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你不用再说。”雪颜打断了他，“这么说，你根本没有去过兵器库，是不是？”
  侍卫羞愧点头。
  “也就是说，你根本没有爬上过一棵什么大槐树，更没有看见端木青青刚和卡扎里将军在里面做了些什么，对不对？”
  “对。”侍卫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大声回答我！”
  “对——”
  “你前番在穹庐大帐对大单于和杜布罗尔王爷说的，全都是你在同辉阏氏授意下编造的谎言，是吗？”
  侍卫已经全线崩溃，只懂得一个劲儿地点头，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唔……对。”
  “同辉阏氏为什么要这样做？”
  雪颜可不打算只是揪出这么条小泥鳅，她早就想好了，既然这个所谓的证人是同辉阏氏的手下，那么，此事十有八九与同辉阏氏脱不了干系。雪颜要利用这次机会扳倒这个屡次与自己针锋相对的恶毒女人，即使不能彻底打倒她，也要让她知道，汉朝的凌烟公主，不是那么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