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归大漠

  雪颜一看，胎儿的一只脚已经出现了。她的脑子“嗡”的一声，心想坏了，自己运气不佳，要是这孩子一只脚先出来，那就糟了。
  
第十五章 赢得信任
更新时间2010-8-22 10:10:47  字数：2605
 还好，雪颜的运气没有糟糕到极点，紧接着，她又看见了胎儿的另外一只脚。原来，这个孩子是两只脚先出来的。
  雪颜一面给产妇继续按摩，一面叫产婆：“开水、剪刀和白布准备好了没有？”
  产婆一听很是诧异：“要白布干什么？”
  雪颜的脑袋又是“嗡”的一声：“那么，开水和剪刀有吧？”
  产婆点头：“有的有的。”
  雪颜松了一口气，正想让产婆再准备些东西来，忽然觉得产妇的肚子一松，只听“哇”的一声，孩子降生了。
  雪颜和产婆喜出望外，耗尽力气的产妇也露出了苍白的笑容。
  一看孩子生下来，产婆又恢复了镇定和自信，他迅速将孩子洗干净包好，递到产妇跟前。
  孩子的父亲已经进来了，看着襁褓中的婴儿欣喜不已。突然，他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问雪颜：“这位姑娘，你不是和卡布隆大人一起来的吗？你们来做什么？”
  雪颜实在不好意思打扰这一家人，可是一想起自己此来的目的，也不得不说：“真是很抱歉，这个时候来打扰你们。我们这次来，是想弄清楚，在这次因为遭遇暴风雪的赈济中，你们一共得到了多少救济？”
  男子警觉地瞪着雪颜：“你问这些干什么？”
  雪颜说：“请你不要误会，我们之所以问这些，是因为国王陛下想知道，这次赈灾，从国库里一共支出了多少钱物。由于当初发放钱物时，没有确切的记录，所以，我们此次前来，是想请你们帮忙，告诉我们一个确切的数字。”
  男子满怀敌意地看着雪颜：“那些钱物我们都已经用完了，你现在问这个究竟要干什么？”
  雪颜硬着头皮说：“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做一本完整清晰的账目，而对于你们来说，只需要稍微回忆一下你们得到了多少钱物，告诉我们就行了。”
  男子的一脸感激已经变成了一脸冰霜：“真是奇怪了，大宛国给自己的百姓一点点救济还要记账？你们是不是想收回那些救济？或者，是让我们以后偿还？”
  雪颜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大宛国的财政制度如此混乱，百姓们对国家如此不信任？她走出帐篷问卡布隆大人：“以前，大宛国过给百姓们发放过救济的物资吗？”
  卡布隆大人一边回忆一边说：“去年和前年大宛国风调雨顺，只有大前年发生过一次旱灾，十五天左右，我们也给牧民们发放了钱物。”
  雪颜又问：“那大前年你们记账了吗？”
  卡布隆大人说：“没有。但是那次的钱物发放得很是混乱，有很多官吏趁机中饱私囊，发了不少横财，而百姓们拿到的实际上很少。但是，百姓们谁都不敢说话。国王陛下隐约感觉到赈灾的钱物没有全部发到百姓手里，可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拿那些官吏也没有办法。”
  “哦。”雪颜思索着卡布隆大人的话，似乎明白了牧民们的敌意从何而来，又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记帐呢？记好账目，所有钱物的流向都会一目了然啊。”
  “桐柯王子也这么说，可是，一来我们没有专门擅长记账的人，二来，那些心怀不轨的官吏每次都蓄意阻挠，不让我们得到一本清晰的账目。这次国王陛下派我负责此事，我也想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可是，那些官吏暗中阻挠，他们说服了一些具体发放赈灾钱物的人，故意把账目记得非常混乱。我不敢和国王陛下说，只能说自己办事糊涂。”
  雪颜想了想，说：“原来是这样啊。那么，这次牧民们不肯配合我们，就是这个原因了。”
  “他们是被那些黑心的官吏吓怕了。大前年那次赈灾，那些官吏欺上瞒下，对国王陛下说，赈灾用去了大量钱财，牧民们十分气愤，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拿到那么多，可是后来这笔账都算到了他们的头上，可是他们无可奈何。”
  “这笔账都算到了牧民们的头上，这话怎么说？”雪颜越听越糊涂。
  卡布隆大人说：“那次赈灾后，那些贪污赈灾钱物的官吏对国王陛下说，因为赈灾，国库空虚，应该提高赋税，让国库尽快充实起来，国王无奈，只得听了他们的话，提高了赋税，弄的牧民们怨声载道。”
  “你们的国王陛下竟然对自己的国库里有多少钱都不清楚吗？”雪颜越听越奇。
  卡布隆大人说：“我们大宛国可能和你们汉朝不一样，我们这里不是国王一个人说了算。大宛国有很多家族，这些家族曾经拥立了国王陛下所在的家族独揽王权，但是他们订立了盟约，其他拥立过他们的贵族，对大宛国的事情也有和国王一同裁决的权力。”
  这个国王当得可真没意思。雪颜撇了撇嘴：“那么就是说，大宛国的百姓们对你们的国王陛下是充分的不信任了？”
  卡布隆大人无奈地点点头。
  雪颜正在思忖着如何说服这些对政府极度不信任的百姓，好完成自己的任务，帐篷里的男子走了出来，对她道歉道：“这位姑娘，刚才我对你的态度太……太不客气了，我妻子请你进去，说要好好谢谢你。”
  雪颜觉得男子的态度虽然不好，可也事出有因，于是说：“没关系。但不知尊夫人有什么事情。”
  男子说：“我们想请你做我们孩子的义母。”
  “义母？”雪颜心想，他们是想让他们的孩子认自己做干娘吗？
  岂料一旁的卡布隆大人一听此话异常兴奋：“雪颜姑娘，你的运气真是太好了，竟然有人想让你做他们孩子的义母！”
  雪颜心想，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个干娘吗，可是，认了干儿子，是不是要送给人家孩子礼物什么的，自己现在可是一贫如洗啊。
  见雪颜愣愣的，卡布隆大人推了她一把，她懵懵懂懂中跟着男子又进了帐篷。
  少数民族的妇女就是身体倍儿棒，才不过片刻工夫，刚才虚弱得像一张纸的产妇就恢复了力气，她躺在铺上对雪颜说：“这位姑娘，谢谢你帮我，让我的孩子平安降临到了这个世界，所以，我想请你做我孩子的义母，希望你不要推辞。”
  “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可是，我不是你们大宛国的人，而且，我一无所有，还在这里惹上了许多麻烦，我不想连累你们。”雪颜没说自己是天牢里的囚犯，怕吓着他们。
  可是孩子的父母态度很坚决：“那有什么关系，不是大宛国的人，一样也可以给大宛国的孩子做义母，至于你是富是穷，那就更不算什么了，我们本来就是穷人，也不想给孩子找一个富有的义母。”
  雪颜不想答应，因为她不想给这无辜的一家人带来意外，不管怎么说，自己毕竟是个囚犯，而且是桐柯王子和桐越公主的囚犯，如果自己冲动之下答应了他们，说不定会给他们带来灾难的。
  雪颜坚决地摇摇头：“不行，绝对不行。我是个不幸的人，决不能再给你们的孩子带来不幸。”
  孩子的父母见雪颜态度坚决，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也不好勉强，于是说：“既然姑娘不愿意，那就算了。不过，为了感谢姑娘，我们愿意告诉你，这次赈济中，我们家里一共得到铁钱十串、牛两头、羊十头，还有一座帐篷。”
  雪颜欣喜不已，艰难的事情，终于有了突破口。她连连向这对夫妻道谢：“谢谢你们，肯这样配合我。”
  
第十六章 完成任务
更新时间2010-8-22 10:11:21  字数：2753
 万事开头难。
  有第一家牧民肯主动报账，其他牧民家庭也不再那么抵触，而且，由于雪颜拯救了一条新的生命，迷信的大宛国牧民几户将她当作了神的使者，甚至几户有孕妇和产妇的人家一定要她去自己家里，帮忙照顾那些生孩子和即将生孩子的女人。雪颜哪里敢去？这一次，纯属自己运气好，碰上了一个虽然难产但是结果还算圆满的例子，她前生又不是学妇产科的，要她专门做这个，很快就会漏馅儿，弄不好还要出人命，她可不愿意拿人命开玩笑。
  雪颜谢绝了牧民们的盛情相邀，赶紧回到卡布隆大人身边，和他继续到别的地方去记账。半个月时间不算长，雪颜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因此，她马不停蹄地奔波、记录、计算……几乎跑遍了整个大宛国，当然，大宛国面积不大，否则，她真的担心自己会累死在路途之中。
  ……
  半个月后的一个清晨，雪颜在卡布隆大人的带领下，将一叠厚厚的羊皮纸账本放在了桐柯王子的案头。
  桐柯王子翻看着账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充满怀疑地问道：“你们真的……真的算出来了？”
  卡布隆大人急忙说：“是啊王子殿下，原来我以为，这笔账是再也算不清的了，可是没想到，现在居然算出来了。哈哈，真是长生天保佑啊！”
  雪颜不满地想，什么长生天的保佑，明明是我的功劳。真是过了河就拆桥，一点儿也不把我这个大功臣放在眼里。
  桐柯王子倒很冷静，不像卡布隆大人那样兴奋得有点儿过头：“你们是一家一家去记账的吗？”
  卡布隆大人拍着胸脯保证：“当然是一家一家去记的了，为此，我们星夜兼程，还累死了好几匹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