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小姐驯化记

58 番外三 情关


方薄荷和楼湛在一起了,方慕远嘲笑楼湛:“你是有多饥渴,这么青的果子也吃得下。”薄荷才不过大三,楼湛已经觊觎她好几年了。
    “你管得着。”楼湛在电话里笑,“回头我俩的事还要请你多帮忙。”
    方慕远迟疑了下,说了声好。
    薄荷到方家的时候不过七八岁,一双漂亮的眼睛黑得发亮,她是方慕远父亲好友的遗孤,父母去世后在儿童福利院住了两年,接到家里的最初半年非常孤僻,唯有方慕远在家的时候才会流露出一点兴奋的神色。
    方家的养女并非那么好做,大家族里人多,感情却淡薄,除了养父,薄荷和方慕远最亲近。方慕远大她六岁,读研究生的时候会随身带着小妹妹的照片,有点炫耀般的念头,偶尔也能挡几朵不请自来的烂桃花。
    楼湛就是那个时候第一次见到了方薄荷,十八岁的女孩子正是花儿一样,干干净净的脸上带着点无所谓的笑,马尾白T恤,旧旧的牛仔裤显得腿格外的修长笔直。那时研究生院篮球队赢了大专杯比赛,一伙人聚在一起庆功,方慕远是队长,理所当然请这一顿,楼湛跟过去付账,一眼瞅见他钱夹里的照片,原本脸上还挂着吊儿郎当的笑,一下就愣了。
    楼湛身边多少漂亮女孩子,他单单就只把薄薄一张纸片上的人记住了。
    方薄荷念高三,楼湛出国,方薄荷念大三,楼湛终于回来了。他不是个冲动的人,方薄荷小小年纪,身上那股颓然冷淡的气质却勾了他的魂。
    这个冬天格外的冷,还没到圣诞已经开始纷纷扬扬地下雪。方家的生意就如同冬至后的天气,一落千丈。方慕远在国外未归,对手楼家却有个精明到极致的楼湛。生意场上无父子,方家败的一塌糊涂。
    圣诞前夜,大雪纷飞,方薄荷提着简单的行李离开了方家,楼湛找不到人,开春时才在学校堵住她。方薄荷马尾剪作短发,眼里的表情更淡漠:“你找我什么事?”楼湛皱眉,风衣口袋里的锦盒硌得掌心发疼,他只问:“薄荷,你有没有真心喜欢过我?”
    方薄荷迟疑,山樱花如云的雪海衬得她脸色更是冷淡,楼湛在树下站了会,自嘲地笑笑:“算了,你回去上课吧。”那样的表情代表什么他并不是不懂,在薄荷心里,或许自己只是可以给她一段爱的陌生人,毕竟一直以来她也从来没有许过承诺,在一起三个字不过是他楼湛一厢情愿。
    他不知道去年的那个冬天是方薄荷最难熬的日子。方家出事,方太太一腔怒气全撒在养女身上,一连甩了薄荷三个巴掌,用力过猛摔下楼梯,裙下洇开一滩鲜血。方薄荷不知道养母中年怀胎的欢喜,这一场巨变,方家再容不下她。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
    “薄荷,你有没有真心喜欢过我?”
    方薄荷常在夜里想起楼湛的质问,那时他的目光刀一样刻在她心里,虽不深,却已见血。
    二十四岁的早春,方薄荷在学长的公司做业务员,口齿伶俐舌灿莲花,手中优质客户大把,同事纷纷嫉妒艳羡,唯有以她至今孤家寡人为由安慰自己。
    人多了是非多,组长好心给方薄荷介绍男人,单子列了一长串,薄荷随便遛一眼,头痛无比:“琴姐,能不能不去,我周末想……”睡觉两个字就这么生生吞进肚子里去,组长慈眉善目,立即开始长篇大论,方薄荷最怕的就是别人对着她絮叨,慌忙拿笔在纸上随意圈了个名字:“就这个!”
    周末约在星巴克,方薄荷不喜欢喝咖啡,点了芝士蛋糕,吃了一半,约的那人才姗姗来迟。是个瘦弱却英俊的男人,方薄荷想了想他的名字,记不得是叫赵笙还是张笙,名字寻常,人倒是长得漂亮。
    跟他一同来的人穿白衬衫休闲裤,样子眼熟得惊人,方薄荷吐出一口气,两年没见,楼湛越发成熟英俊,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她没有打招呼,楼湛也并未开口,接下来的剧情却荒腔走板,那漂亮男人抱着楼湛胳膊羞涩地说:“对不起,这是我BF,我是个GAY,表姐太热情了,我盛情难却。”
    跟GAY还有什么好相的呢,管他真假,双方都是敷衍了事,吃喝完毕道声再见,唯有方薄荷还在震惊,楼湛怎么会是GAY?拨电话给方慕远吞吞吐吐地问,方慕远在电话里哈哈大笑:“怎么可能,小妹你遇到他的事就变傻瓜了吗?”方薄荷一时无语,慌慌张张要挂,方慕远忽然微微一笑:“薄荷,这两年你做得很好,爸爸已经不怪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方薄荷挂电话前听见他最后说:“不要再自责了,如果还有可能,抓住他吧。”
    过去两年,方慕远回国重振方家,方薄荷始终不肯再回去,是自责,也是害怕。她努力工作,认真赚钱,自己买了套小居室,唯有这样,才能独立才能不再依附别人。她的眼泪,她的努力方慕远都看在眼里。
    再见到楼湛是在又一个周末,公司谈成一笔大生意,主要功臣是方薄荷,同事怂恿要她请客喝酒,琴姐提议去附近的轮回酒吧,进去了才看到吧台后站着的是楼湛。他就那么站着,白衬衫黑皮裤,长马靴包裹着修长的腿,说不出的魅惑风流。方薄荷不是不好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回头看的次数多了,同事也看出点名堂,促狭地推她:“去嘛,喜欢就去问他要个名片嘛。”
    她真的去了,不过不是要名片,而是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楼湛朝她举起手里的玻璃酒杯,琥珀色的酒液裹着冰块敲击出清脆响声:“你晚点留下来,我就告诉你。”撒网已久,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稍晚,酒吧提前打烊,方薄荷跟着楼湛回到他的住处,一男一女能发生点什么,彼此心照不宣。暌违两年,热情像火一样疯狂地烧,方薄荷被撞得直往床头缩,就是这时候还咬着唇不吭声,楼湛把她的嘴唇咬得红肿,哑着嗓子笑:“薄荷,你的心真狠。”平时优雅的样子都丢掉了,按着她狠狠地进出。
    她的头发留长了,风情的小卷,身体比以前更修长,唯有眼底的表情一直还是当初的那个样子,动作那么热烈奔放,眼神却害羞依旧。这两年里,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按捺这么久,不过是等着她破茧成蝶。
    方薄荷半眯着眼,忽然就笑,在他耳边小声说:“赵笙说你是他男朋友,楼大哥,你真的是GAY吗?”楼湛脸上在笑,动作却越来越猛:“你说呢,薄荷,你说我是不是?”一声一声,暧昧黏腻,方薄荷迷迷糊糊中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那时候她就觉得,这人并不像他包装得那样优雅从容,剥去西装衬衣,还是今夜酒吧的那身装束比较适合他。
    一场欢爱,酣畅淋漓。谁也回不到过去,方薄荷不再是那个冷淡苍白的少女,楼湛不再是西装革履的绅士,但并非一切无可挽回。
    “薄荷,我等了两年的答案你能回答了么?”楼湛舔着她颈间的汗,细密温润。
    方薄荷失笑,她的事方慕远早就出卖给楼湛了,她不信楼湛不知道,却非要逼她亲自开口说。方慕远说得对,幸福都在自己手里,如果自己都握不住,谁也帮不了你。她热烈地回应他,认真地说:“我真心喜欢你,楼湛。”
    明明知道这份心情,亲耳听到时还是令人欢喜得发狂。束缚已久的欲|望疯了一样蔓延,他是,她也是。热烈做|爱一整夜。
    天亮的时候,微光透过窗帘落在墙上,方薄荷疲倦得几乎睁不开眼,抓住最后一点知觉问:“你还没说你怎么不做你的总经理了?”
    楼湛看着她闭眼睡去,在她耳边微微地笑:“我被我爸开除了,现在是穷人,所以你要养我,薄荷,你介意养个小白脸吗?”
    方薄荷迷迷糊糊地笑:“你别逗了……什么小白脸……年纪那么大了,不合格啦……”
    楼湛只是笑,她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气,还和从前一样,性格开朗了,内里还是那个勾动他魂魄的小女孩。
    床头柜的抽屉里放着一只锦盒,那是当年他准备了求婚的钻戒。
    时辰恰好,还是收网捉鱼的时候了。
    方家也好,楼家也好,今后会如何,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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