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无好宴

第28章


所谓一报还一报不就是这样?他又微微一笑。
  “老板有什么吩咐?”林强问道。
  他吸了口烟,慢悠悠地说:
  “砍了他。”
  “老板是要他的命?还是……”
  “一只手就够了。右手。”他盯着地板上的老头,深吸了一口烟,觉得就象有只女人的手在抚摸他的肺,好舒服。
  
  “你还没睡啊?”高竞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
  “我睡不着,你先睡吧。”莫兰别过身子,亲了亲他的脸,柔声说。
  “嗯……哦……”他不知嘟哝了一句什么,接着把鼻子埋到她胸前嗅了嗅,忽然笑了出来,“呵呵,你的床真暖和,真想天天睡在这里。”
  “等我们结婚了,你就可以天天睡在这里了,不过我们到时候得去买张大床,我的床太小了。”她一边玩着他后脑勺的卷发,一边说。
  “买张大床太费钱,就睡你的好了。”他仰起头看着她,脚一蹬,身子就升了上来,“挤挤更暖和。”他朝她身上挤了挤。
  在黑暗中,他平时闪亮如电的眼睛此时眯成了一条线,头发乱蓬蓬的盖住了大半个额头,有几绺还耷拉在他的眼睛上。他可真俊,她心里感叹道。
  “你不睡啦?说那么多话。”她帮他把头发从眼前撩开,用手指轻轻抚弄着他的脸和肩膀,他的皮肤软软的,散发着热气和轻微的汗味,她把鼻子压在他脸上,又亲了亲他。她觉得他就像上天赐给她的一个大娃娃,累的时候抱着他觉得又暖和又舒服,醒的时候却总忍不住想捏捏他,亲亲他。
  “我睡不着了,醒了。”他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把她的手从自己脸上拉下来,放到了大腿内侧,“我这儿有个伤疤。”他说完,就笑起来。
  她从他的腿里抽出手来轻轻打了他一下。
  “你上次已经跟我说过了。”她小声说。
  “外面下雨了,伤口会痛的。”
  “哦,那又怎么样?”
  “你亲亲我,我就不痛了。”他咧开嘴笑,拉了拉她的头发。
  早知道他会这么说。
   “不亲了,我要睡觉了。”她别过身子不理他,她知道,只要自己一旦满足了他的要求,他马上就会像头醒狮那样生龙活虎起来,她借着屋内的微光,瞄了一眼墙上的钟,都快凌晨三点了,她已经很累了,现在她就想睡觉。
  他在她身后抱住了她,轻声说:
  “你不亲我,我睡不着。”
  “你好烦人呀,明天早上再亲你,我现在……啊,好累了。”她故意打了哈欠。
  他摸摸她的肩头,见她没反应,轻声问道:
  “你真的睡了?”他好像很是失望。
  “嗯……”她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心想,你昨天半夜才睡,刚刚又做过两次剧烈运动,明天一早你还得6点起床去跑步,你的精力可真充沛,看来我以后得经常装睡才行。
  他直起身子,弯下脑袋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见她真的闭上了眼睛,才嘀咕了一句:
  “那,那我去上厕所了。”
  她没作声。他翻身下了床,好像是怕她会偷看自己,他背过身子,迅速穿好裤子,接着便光着上身披上外衣,蹑手蹑脚地打开了卧室的门,开门的时候,他还谨慎地朝外望了望。看见他这副偷偷摸摸的滑稽样子,她心里觉得好笑,真想跳下床去骚扰他,但她最后还是忍住了,她知道骚扰的结果现在可不是她想要的,她现在就想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莫兰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就觉得有人在摇晃她的身体。
  “莫兰,快醒醒。”是高竞的声音。
  讨厌!每次都是这样没完没了地把我吵醒。我以后肯定老得很快,因为老公精力太旺盛,导致我睡眠不足!
  “你干吗呀!”她皱着眉头抱怨道,她觉得自己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快醒醒!出事了!”高竞的声音又响又急。
  她揉揉眼睛,没好气地问道:“怎么啦?马桶塞住了吗?!这也要找我呀!”
  “乔纳不见了!”他瞪大眼睛朝她吼道,这一声差点把她的耳朵震聋。
  “你说什么?”她还没反应过来,她只是忽然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把自己里里外外的衣服都穿好了。
  “快起来!乔纳不见了!她的房间门开着,里面没人,你们家的房门也开着!”高竞回身从沙发上拿起她的衣服扔到她身上,急促地命令道,“快起来!我们得赶快去找她。”
  乔纳不见了?她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高竞赶紧把一件衣服披到她肩上。
  “她会不会在另一个厕所?你有没有去看过?”她迟钝地穿着衣服。
  “她不在!我早看过了。”高竞脸色严峻地注视着她,说道,“她的手机在桌上,我查过了,在一点十分,她收到过一条短信,署名是郑恒松,说在楼下等她。但我看了手机号码,那不是郑恒松的手机,号码很相近,只相差一个数字。”
  啊!莫兰倒抽了一口冷气。
  
  司徒雷在半夜三点左右回到了寓所,难耐的骨痛让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现在急需躺下休息,还需要来杯热茶。可他刚进门,女佣就告诉他,前几天被他赶走的女大学生余丽又来了。
  “老板,余小姐来了。”女佣抱歉地说,“我说老板不在,她硬要闯进来。”
  “她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半小时了。”女佣一边说,一边递了杯热茶给他。
  他皱了皱眉头,要把她赶走也很容易,但是——他抬头望了一眼卧室的门——也许现在,有个女人作伴对他来说不是件坏事,余丽虽然贪慕虚荣,为人又幼稚可笑,跟他也谈不上什么感情——他们只是彼此需要而已,但在床上,一个亲密爱人跟一个妓女其实也没什么很大分别。他想,至少她是个身材不错的年轻女人,在特定的时候能给他带来不少身体上的愉悦,他希望她今晚能给他点温暖。如果这样,他愿意暂时接受她。
  “老板,要不要……”女佣的意思是要不要把余丽赶走。
  “不用了。去给我冲个热水袋,另外把我床上的电热毯打开。”他喝了口热茶,把杯子又递还给了女佣。
  他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他话音刚落,卧室的门就“砰”地一下开了,穿着丝质睡袍的余丽朝他冲了过来。
  “雷哥,你终于回来了。”她一把抱住了他,热切地说,“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你。”
  女佣识趣地走开了。
  “呵呵,是吗?”他不太热情地笑了笑。
  “当然,我从早到晚都在想你。今天睡到半夜,我实在忍不住就跑来了。外面在下雨,我差点淋成了落汤鸡,不信你问赵姐。”余丽搂住他的脖子,娇滴滴地在他耳边说。
  骨头又是一阵痛,他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啦,真的这么讨厌我吗?”她好像快哭了。
  他可没空安慰她。
  “去给我放洗澡水,我马上来。”他低声说。
  她的嘴角向上弯起,露出了笑容。
  “好的。我就知道你还是喜欢我的。”她欢快地答应着,刚要转身,又回过头搂住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热情的吻。
  
  女大学生都爱接吻,这是他得出的结论。她们也许未必只喜欢他的钱,也许有几个是真心喜欢他的,也有人赞扬他长得帅,有人还喜欢摸他后腰的盘龙文身,但他仍然觉得接吻是她们重要的交易方式。她们期待用一个吻来交换prada包,香奈尔时装,CD化妆品和源源不断的零花钱。
  可是,他对接吻却有些犯怵。
  好多年前,他喜欢过一个长相普通的坐台小姐,那时候他29岁,刚刚发迹不久,那个女孩19岁,他是她的客人。在一间灯光昏暗的KTV包房里,她坐在他身边解开他西装的纽扣,准备服侍他,但他却拒绝了,因为他觉得她长得太胖,他喜欢身材苗条的女人。这个女孩哭了,对他说,“关了灯,有什么分别?你不过是要发泄,我不过是赚钱。要好感觉就不要来这里!这里是厕所!你以为是爱情沙龙?”这番话把他惹火了,他一怒之下将女孩按倒在沙发上就把她强奸了,事后,他扔给她几百块钱,对她说,以后我还会来找你。
  当时他只是随口一说,但不知为何,后来他果然又去找了她好多次,每次他都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离开时,他还总是警告她,让我发现你找别的男人,我打断你的腿。他不知道她是怎么理解他的这句话的,他当时只是想什么说什么。
  后来他才知道,她是个为筹措学费来夜总会打工的女大学生。
  那个女孩一直很顺从,不管他怎么对她,她都默默忍受,每次他离开时,她还会从他身后紧紧抱住他恳求他,“吻我一下好吗?你那么折腾我,就不能吻我一下吗?”他不愿意,因为他不可能亲吻一条脏毯子。对他而言,她根本不算人,他把她当作一条用旧的毯子,他知道她很脏,但他喜欢那气味,他享受这种肮脏带来的松弛感。跟她在一起,有时候他还觉得自己就像在泥地里打滚的猪,肮脏、快乐,无忧无虑。
  她在念大学三年级时,突然莫名地消瘦下来,一天比一天瘦,脸色也越来越差,他怀疑她为了讨他的欢心,终于开始减肥了,心里在不断嘲笑她,却又不免暗暗欣赏她消瘦之后的风姿,他觉得她变漂亮了。但是有一天,当他带着一条项链去那家夜总会找她,想给她点奖励时,她却辞职了,他这时才发现自己一直不知道她在哪所学校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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