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犯罪事件

第40章


    “姓钟。”女人想了想道。杜森知道那是李小河的妻子。
    “哦,对,叫钟秦。我妈嫌她是乡下人,又嫌她长得难看,后来她生个女儿身体又不好,所以我妈对她一百个不满意。其实没生孩子的时候,我哥跟那个女人生活得蛮好,我哥不是坏人。唉,说起来,其实我哥为什么会去赌博,跟我妈也有点关系。”
  “怎么说?”杜森喝了口茶,清了清喉咙问道,他很庆幸李小河是个健谈的男人。
    
  李小河用夹着香烟的手,骚了搔下巴。
    “我妈那时候一直在我哥耳朵旁边旁边说他老婆的坏话,拼命鼓动他离婚,我哥一开始也不愿意,他跟那个女人的感情还是可以的,毕竟自由恋爱的嘛,那个女人是他的同事。后来我哥辞职在家后,我妈更加经常在他面前数落那个女人,说她这个不好,那个不好,那个女人呢,知道我妈不喜欢她,对我妈当然也没个好脸色,人嘛,就是相互的,没办法的。”李小河继续说道:“恰巧,那时候他的小孩又生病了,这个小孩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天不足,老是生病,没完没了,那一次也不知道生的是什么病,一会儿咳嗽,一会儿发烧,反正很麻烦。嘿,也怪了,每次那个钟秦带着小孩来店里,我们店里的生意就会特别差,我妈说,是她们把霉运都带来了,后来就不让她们再来了,我哥为了她们没少让我妈骂,可能我哥也觉得很心烦吧,后来为了解闷,就跟着隔壁邻居出去打牌了,这一来二去就染上了赌博。这东西一染上,可就没那么好戒了,其实,虽然我哥跟我打过架,我还是要说,我哥是个好人,老实人,平时很爱帮助人,跟街坊邻居都处得不错,如果不是赌博,他也没什么缺点。”
    “你们的饭店好像装修过吧?”杜森再次环顾四周。
    
  “是啊,几个月前刚刚装修过。”
  “搬过吗?”
    “没有,只是扩建过,比原先大了。这里一开始只有二十几平方米,是我们的私房,后来渐渐扩大,把旁边的都买下来了。”
    
  “我看见红杉公园就在你们饭店对面,李小江有没有经常去红杉公园的习惯?”杜森朝窗外望去。
  “他啊,他经常去。”李小河讪笑,“红杉公园里有人赌钱,他在旁边看看,有时候也赌两把,他觉得心烦也会去那里抽烟吃饭,他老婆不敢来饭店找他,他们也是约在那里见面。呵呵。”李小河忽然又歪头跟妻子说话,“要不是他们提起,我都忘了这女人了,你最近有没有见过她?”
    “没见过,我就听邻居说,她开了个牙科诊所。”李小河的妻子撇撇嘴,一脸轻蔑地对杜森说,“警察同志,你不知道,这个女人很不要脸,离婚后,居然还跑来大吵大闹,说她老公偷了她的钱,切,她老公偷她的钱,关我们什么事。”
    “有这样的事?”杜森问李小河。
    李小河摇摇头。
    “不知道,我问过我哥,他说他没偷过。两夫妻的事,谁说得清。”
    “我刚刚听你说,李小江去采买食材,你们没给过他货款,是不是?”
  李小河吸了口烟,叹息道:“不能给他钱啊,他要拿去财怎么办?”
    “那他用什么钱进货?”
    
    “用他自己的钱呗。呵呵,警察同志,我哥自己也有几万块的存款,当然,进货是少了点,可是他也有朋友,他的钱哪儿来的,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反正我跟我妈商量过了,他要去进货,就自己先拿钱垫着!唉,警察同志,你都不知道他吞了多少营业款,怎么还能把钱交在他手上?我们也得吃饭啊。”李小河一脸无奈。
    
  杜森决定换个问题。
    
  “你认识李继文吗?”
  “李继文?”李小河仰头望着天花板,想了会儿才问,“是不是—个大学教授?”
   “对,历史学教授。你认识他?”
  
  “他每隔一段时间会来店里吃饭,每次来都是来打听我哥的,他还给我写过一张条子,说要是有我哥的消息,就赶紧通知他。”
    “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为什么这么急于找李小江?”杜森问道。
    李小河又笑起来,露出两排参差不齐的黄牙。
    “他说,我哥救过他的命,呵呵,谁知道是真是假。我看他的表情,好像是说真事。他还说,让我带他去见我哥的老婆孩子,他想留点钱给她们。”
    杜森正在琢磨,是不是李小河引领李继文找到钟秦母女的,李小河马上就否认了。
    “我当然不会带他去,我凭什么让那个女人得到好处?我对这个李教授说,要么就等我哥回来再说,要么就资助我们饭店,呵呵我们店里也很需要钱。”
    “后来呢?”杜森笑着问道。
    “他当然没睬我。人家是教授,精着呢。”李小河抖动肩膀,格格笑了一阵,又猛吸了几口烟,道,“不过,我后来想想这个人当时说的话,还挺有意思。”
    “他对你说了什么?”杜森靠在椅背上,试图让自己舒服点。
    
  “他说,在我哥出门的那天中午,他们一起吃的中饭。他听说我哥要去Z省的水产市场,就托我哥给他买条鲥鱼,临走时,他还送了我哥一些冬虫夏草,说那都是朋友送给他的,他留在家里也没用,让我哥烧菜时放进去。”
   杜森禁不住微微一笑。他心想,冬虫夏草,终于在这里逮住你了。
  “虫夏草是散装的,还是盒装的?”他问李小河。
    
  “他送了一些散装的,也送了~盒整的。教授说,散装的虫草是他老婆以前吃剩下的,放在家里也没用。”
    陈奇再次见到杜森是在当天下午。
    “警官,怎么样了?”一见面,陈奇就紧张地问。
    “正在进行中。”杜森道。
    “那有没有嫌疑人,谁最可疑?”陈奇壮起胆子问,这问题前几天他已经问过了,但是,他现在还是忍不住要问。因为他发现今天的杜警官看上去心情不错。
    “你别急。该你知道的时候,你总会知道的。”杜森笑着说。
    
  那干吗来找我?陈奇禁不住皱了~下眉头,在心里骂了一句粗话。
    “呵呵,今天来,是想跟你确认几件事的。”杜森说。
    陈奇又紧张起来,立刻抬起了头。
  “什么事?”
    “你进李家的时候,电视机是开着还是关着?”杜森问道。
    
  “电视?”陈奇不知道杜森为什么要问这个,他想了想,答道:“开着。”
    “声音大不大?”
  “很大,在放足球赛。”
    
  杜森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
    
  “你进入现场的时候,李继文是不是一只手拿着钥匙,一只手拿着卷筒纸?”
  “是的。”陈奇点头。
  “你有没有碰过那把钥匙?”
  “没有,不过我走的时候,好像钥匙自己从他手里掉下来了。”
  “你说什么?!”杜森突然瞪大了眼睛,把陈奇吓了一跳。
  “它自己从李继文手里掉下来了。”陈奇又重复了一遍。
  杜森一拍桌子,用他从来没听过的大嗓门,朝他吼道:“臭小子!为什么不早说?!”
  “我哪知道啊,你们又没问。”陈奇有点委屈。
  杜森又笑起来,胖手伸过来,重重拍了下他的脸颊。
  “臭小子!谢谢你啦。”
  司徒云康发现方智闻没刮胡子,西装里没打领带,连衬衫纽扣也随意散开着,这不符合强薇对他的描述,“他时时刻刻都打扮得很整齐,跟他在一起,你不用搽香水,搽了也是白搽,因为你只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今天的方智闻不仅没搽香水,还衣冠不整。看来他心情不佳。
  “你来找我什么事,又是为了李继文的案子?”方智闻在办公室的另一边坐下,冷淡地问道,自从司徒云康进门后,他就是这态度,看起来连杯白开水也不准备招待他。
  “也是陈奇的案子。”司徒云康纠正他。
  “这有什么区别吗?”方智闻瞥了他一眼。
  “我以为你很关心陈奇。”
  方智闻的口气缓和了些。
  “我是很关心阿奇,我上次已经跟你过了她们母女俩是最大的嫌疑人.阿奇只是替罪苇.如果你是律师,我希望你能说服阿奇说出那天晚上的真栩.“方智闻瞥了一眼司徒云康,又马上把目光移开了。
    
    如果是几天前,方智闻的这番话可能会往他心里激起波澜,可现在,他知道他完全不必在意,因为他知道方智闻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转移他的视线。
    
  “方先生,我无法说服陈奇,因为我不认为陈奇知道真相。”司徒云康平静地说。
   
  “不会,他一定知道。”方智闻心不在焉地说,手里不自觉地把玩着一个打火机。
  司徒云康笑了笑。
  “关于真相,我觉得你比他知道得更多,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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