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纪之龙缘

第165章


  这句话他告诉过他很多遍,可应泽一直执迷小悟。
  可笑!愚蠢!
  假如那时你和我选同一条路,何至于有今天?
  可为什么我会将自己当成你?
  本座怎么会是愚忠于天庭的蠢材应泽々天界那帮宵小一定永远都记得本座的名字——贪耆。
  向来不从灭,不从地,只从自己的魔帝贪耆。
  很久很久以前,本座还有个名字口“应沐。
  鹤机子长长叹息:    “贪耆,你被封压在人间千万年,镇着你的云踪剑铭刻着应泽的记忆,渗透进你的身体中,竟模糊了你的神智,让你把自己当成了应泽。可不论云踪,还是九遥,都始终无法化解你的魔性与戾气。”
  九遥,这是卿遥的本名’
  当年在寒潭边,那友善的笑容,还有之后的种种,果然全是假的。
  在寒潭的相遇就是一个设下的局。只是为了监视防范,在他将要恢复记忆之时迅速将他灭杀。
  “泽兄。”“泽兄。”
  叫得真是亲切,能对着魔帝贪耆,若无其事地喊着这个名字,虚情假意地演着情真意切,这等境界,不愧是天庭有为的仙君,青凤使九遥。
  应沐冷笑数声,幻化成一个身形硕长的男子.黑发,黑色长袍,与墨黑的天空融成一处,暗红的双目寒意闪烁。
  云踪在半空铮鸣盘旋,再度自动劈向应沐,应沐抬起手,轻描淡写地一拂,竟一把将云踪牢牢握进手中。云踪的剑身剧烈颤动,应沐冷笑道:“本座会被你钉在寒潭下数万年,乃是因匆你们的仙帝浮黎亲自出马。你的主子尚且不是本座的对手,何况你区区一把兵器!”
  说话间,手中黑雾电光闪烁,噼里啪啦电着云踪的剑身。
  云踪铮铮悲呜,终于停止了颤动,剑身的灵光全无,变得暗沉破旧。 
    ——*——*——*——
  应沐轻哼一声,随手把它往下一抛,云踪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插八乐越身侧不远处的地面。
  应沐眯起眼:“尔等所谓青山派的道±,到底是天庭的哪路杂碎,也该显出原形,报上名了吧?”
  鹤机子四人互相对望一眼,隐云子率先向前施了一礼,破旧的道袍化成了织锦长袍,头戴方巾,面目慈和:“小神隐云,乃少青山土地,奉天庭之命镇守此方。”
  竹青子与松岁子的模样亦大变,一个身穿碧青长衫,清癯消瘦,一个着暗绿长袍,虬髯苍苍:“吾等并无天庭封衔,不过少青山上一竹一松两棵老树罢了。”
  应沫阴寒的目光扫向鹤机子:“有土有树,还差一只乌。”
  鹤机子从容摸了摸长须,模样渐渐变幻。长须消失不见,束起的花白头发变威了漆黑的长发,半束仙冠,半垂于肩,满脸的皱纹沟壑消却,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端正清雅的年轻容颜,宽大的袍袖直垂到云上,洁白无瑕的长袍边缘镶着宽阔的黑边。
  “小仙白棠,乃玉帝座下一名鹤使。”
  乐越看着天,心中早已一片木然。
  昭沅直僵僵地躺在他的手中,龙珠碎了,龙脉光彩全无地盖在它的肚皮上。
  琳箐、商景和九凌重伤。
  应泽变成了贪耆。
  师父和师叔是神仙。
  师父是神仙,为什么要从滁城之劫中救出他?为什么一直不表露身份?
  乐越彻底混乱了。
  他想起那日在牢中,师兄曾说过,师父不是原来的师父。
  到底是鹤仙变成了鹤机子,还是鹤机子本来就是鹤仙’
  先是洛凌之,再是师父。
  在这局纷乱难解的棋中,他乐越到底算个啥々一开始,他曾以为自己是个将。
  后来发现,可能不过是个车。
  再后来连车都不是,变成了炮。
  现在他明白了,自己就是个卒。
  天上,贪耆已经与四位神仙打了起来。
  乐越两眼发直地看着电光一道道地闪,响雷一个个地炸,红的绿的黄的白的黑的仙光戾气来来往往。
  琳箐撑起身体皱眉喃喃道:“不行的,他们肯定打不过老龙。”
  九凌苦笑道:“贪耆一出,覆天灭地,数万年前,天庭损失无数天兵才将其擒杀,怎可能是我等所能企及。”
  琳箐拍打额头:“可天庭的典籍明明记载,贪耆被应泽斩杀了,浮黎仙帝为了惩罚应泽泄露军机之罪,把他压在云踪剑化成的山下,永不得自由。怎会……”
  商景瓮声道:“成许是天庭担心贪耆未灭的消息泄露,有意称贪雷为应泽,这也在情理之中。”
  琳箐仍是不解:“那么真正的应泽,在何处?”
  天空上,隐云、竹青子和松岁子的身上都已处处血痕,难以站立,鹤机子身上也伤了数处,但闪避攻击,还算游刃有余。
  贪耆袖手站在云上,一动不动,看着他们四个躲避罡风雷电,隐云怒喝一声,甩出拂尘,贪耆抬手弹开,淡淡道:“尔等小卒,怎醒做本座的对手。本座不愿以大欺小,你等且去,让应泽来会我。”
  白棠的身形顿住,神色复杂:“贪耆,在数万年前与你的最后一战中,应泽将军被你所杀,阁下竟忘了?”
  罡风雷电,一瞬间止息。
  贪耆暗红的双目再度变成血红。
  不可能。
  最后一战之时,应泽率天兵将他包围,他记得在激战中,他只用手中战杖重击了应泽一下而已。之后,他和其余的小天兵们交战,直到最后,那名青凤使偷袭了他一剑,应泽都没再出现。
  “应泽怎么可能接不下我那一杖!他绝对没有死!”
  白棠缓缓道:“事已至此,我何必欺骗阁下,当日亲历过那场大战的仙者都可以作证。应泽将军为了擒拿阁下,抽出自己的龙筋龙骨祭炼成剑,交托于青凤使。因此他法力大损,在战场上被你击杀殒亡。”
  贪耆踉跄后退一步,数万年前,他被那柄长剑刺中的情形清晰地重现。
  长剑的剑锋很利,切八他的心时居然没多少疼痛,反而有种莫名的热流蔓延到他全身,之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应泽的龙筋和龙骨炼成的剑对应龙来说,最好的灵药就是同族的筋骨。
  应龙的龙筋和龙骨既是至强的利器,可以穿透他身上的魔甲,又是能够维系应龙性命的药材。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贪耆的记忆回溯到那场大战之前更遥远的年代。
  他和应泽都还年少,因同为应龙,从小一起长大。
  应龙繁衍后代的能力不强,那一代,只有他和应泽两条小龙,虽然不是亲兄弟,却像亲兄弟一样互相扶持长大。
  应龙天生带着戾气,其他的神族与他们打交道时,态度虽然客气,却明显带着防备和窥察。
  别的龙族也不让小龙和他们玩耍。
  应沐和应泽偷听得知,因为应龙嗜战,龙神们害怕自己的子女沾染上应龙的戾气。
  应沐和应泽都异常气愤,发誓成为三界之中最强的战将,并且立下誓言,永远做兄弟,绝不互相背叛。
  结果,同样的愿望,应沐与应泽却选了不同的路。
  天庭征召武将,应泽居然要击参加甄试。应沐大为不解:“天界不容我们,你为什么还要去做他们的走狗,”
  应泽道:“天界防备我们,是不了解我们应龙,假如他们知道,应龙除了嗜战之外,更有一颗比谁都正的心,就会改变对我们的看法。”
  应沐实在不能理解应泽为什么要执著天界的神仙对他们的看法。那些傲气的仙者看不上他们,他也不需要他们看上。
  天不容我,我也不容天。
  应泽与应沐争执得十分激烈,谁也没争过谁。
  应沐便懒得再拦应泽,任由他去甄选天兵了。听说应泽中选了,他还在心中窃喜,天界的那群仙者,他看得再透彻不过,应泽就算比驴还能干,那些仙也不可能待见他。
  果然不出他所料,应泽在天庭干活比驴多,受气比海深。
  每次听说天庭仙者聚会,应泽不能入席,或者有别的仙犯错推脱到应泽身上等事情,应沐都会特别愉悦,酒也多喝两碗。
  应泽去当天兵后,应沐在阴山与阳界交汇处建了个洞穴,凭借武力收服了一大票手下,从阴界到阳界都占了蛮大的地盘,无数精怪来投靠他,敬他为大王。
  应沐觉得大王这个头衔气魄稍有不足,便自封为帝。意为,你天帝又怎样,我也可以做帝。
  隔壁也有几个魔自封为帝,其中最大的一头老魔,应沐也战不过的,来主动相邀应沐,一起夺下天界,掌控三界。
  应沐不喜欢被旁人管,但也不太爱管旁人,对掌控三界兴趣不大,便婉言拒绝,继续做他自在的应龙帝。
  他满心希望,应泽能幡然悔悟,早点回来,与他一起逍遥快活。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白天,应泽来了。劈头一句话就是——“应沐,醒悟吧,脱离魔道,尚且为时未晚。”
  应沐十分愕然。
  应泽的表情异常痛心疾首。“魔道并非正道,你为何会堕八其中?与天庭为敌,结果只有覆亡。抽身吧。”
  应沐不由得怒了。老子只是看不惯仙,不拜玉帝,在阴界凡界圈点地盘自己过日子而已,没招你们也没惹你们,怎么张口便是堕落覆亡々你去做神将的时候我虽看不惯也没拦过你吧。
  “难道要和你一样在天庭做驴才叫正道?肆意三界,自在做条应龙反倒叫魔道”
  应泽仍是痛心疾首地道:    “天庭已知道你们的反意,战事一起,必将祸害三界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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