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罪奴

看着昏迷不醒的三人，冷莫言反倒犯难了。凌南星是一定要杀的，可若是就这么杀了貌似还有些便宜了他，而秋心绝和黎晓又该怎么办。其实黎晓与自己并无深仇，纵然无辜，可谁让她好死不死是凌南星关心的人。
    轻叹了一口气，罢了，自己与凌南星的恩怨，何故连累旁人，况且自己三番两次拦她去路，还给她服了催生要令她早产，若非如此，那孩子也许……
    踱步来到晓晓身边蹲下，这女人被胸膛中剑，生死难料，若死便死了，如果还有气，他就顺手救下，毕竟夜玄镜那边还要有个交代。
    方要伸手去探对方的脉搏，还未等触碰，昏迷的女子猛然睁开双眼，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另一手则快如闪电，朝着他的脖间袭来。冷莫言一介文弱郎中，哪里躲闪得急，大惊之余已经被锁住了喉咙。
    晓晓此刻已是满头大汗，却仍勉强支撑，胸口想要炸开了，手上却不曾松动半分力道，五指钳着对方的喉管，指甲深深掐进肉里，仿佛只要动一动，就随时会撕破他的喉咙。
    冷莫言虽然没有搏战经验，但他心思何等剔透，反应灵敏，尚有一只空闲的手骤然来袭，往晓晓胸口上奋力一凿……
    “啊——”一声尖叫破口而出，晓晓到底的同时，一把匕首也深深地插入了冷莫言的胸膛中，白衣身影与她一通道下。
    “唔……死不了……”冷莫言捂住胸口，神色痛苦，眼前发黑，心思却清明，这一刀，并没有刺入他的心脏。
    “足够你晕半个时辰了……”千雪也是有气无力，不住喘息：“谁死谁活，就看老天……”话未说完便再没了力气，头一歪，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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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来，已经不只是几天之后。香炉里燃着不知名的香料，白烟袅袅，香气淡雅怡人，令人闻之身心舒畅。
    “嘿嘿，嘿嘿，丫头醒了。”一个苍老却轻浮的声音传来，转头看去，竟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坐在床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嘴里还不住赞叹着：“竟然还能醒过来，好硬的命啊，好大的福气啊……”
    “你是……”谁？张口，声音不出意料的沙哑。
    “老头子是谁？嘿嘿，老头子是你们的恩人啊。”老头捋捋胡子，目光落在了旁边：“你们几个，个个都是老头子就的。”
    晓晓这才观察起整个房间，这并非一般的卧室，而是一间医馆，偌大的屋子里横七竖八地摆放了好几张病榻，她旁边的一张上躺着的人，赫然正是凌南星。
    “凌大哥……”
    “嘿嘿，小丫头刚醒就担心自己的情郎啦。放心，小丫头的情郎比小丫头的身骨子好多了，已经醒过一气了。”
    晓晓送了一口气，正好老头子给她倒了一杯水，饮过后觉得嗓子好多，胸口还是很痛，却在她忍受范围之内，只是全身无力，起也起不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丫头是不是觉得很虚？嘿嘿，莫担心，蚀魂蛊的后遗症，日后慢慢会好些。”老头一副了然神色，似乎对她的身体状况甚是了解。
    “敢问这位前辈如何称呼？”晓晓问的有气无力，罗嗦了半天也不知对方姓甚名谁，老头子也不自自报家门，她唯有直接问了。
    白胡子老头闻言一愣，“哎？老头子没说吗？”
    “……”
    “哦，老头子就是老头子，小丫头叫老头子就行了，嘿嘿，老头子可是神医哦，那冷娃娃跟老头子比起来，只算得上三流，嘿嘿，嘿嘿。”老头子说着不禁眉飞色舞，颇有得意之色。
    这会轮到晓晓愣了，冷莫言出自忘忧谷，可是当世不世出的圣手神医，可眼前的老东西竟然称他为三流，狂妄之极，可他自己又是何人？
    “敢问前辈，前辈方才说的蚀魂蛊是什么东西？”是疯是傻，一试便知。
    老头子嘿嘿一笑，“小丫头莫急，今日还是乖乖休息，等到了小丫头的情郎醒了，老头在再告诉小丫头。”
    晓晓心道她不是下丫头，却实在懒得争辩，把他一口一个“情郎”自动忽略，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她自是伤得极重，卧床不起，凌南星却比她伤得更重，用老头子的话讲，能活过来是奇迹，每日睡多醒少，且两人总是错开，等到了两人终于说上话，已经是十几天之后了。
    这段时间里，晓晓从老头子那里知道了一些关于蚀魂蛊的事情，所以虫蛊不同于毒药，而是一种寄生虫，在很往西的一些国家里流行，永乐却难以见到。蛊的种类成千上万，培育的方法也有所不同，蚀魂蛊便是从虫卵开始便潜伏在人体血液中，依靠人体能量成长，等到了一定时候，就顺着血液流道人体心脏处，将所产的虫卵寄生在心脏上，而后破体而出。这期间的过程十分漫长，往往要一年之久，秋心绝当日用匕首划破她的脖子，通过血液已将蛊虫种在她体内，经过七个月的培植，虫蛊已经接近长成，并已经游到心脏，十分危险。
    “我知道那蛊虫都集中在心脏旁边一处穴位上，只需刺死便可脱险，可是我在船上那一剑失手，反而刺激了蛊虫更像心脏钻去，才不得不用内力逼出。”凌南星靠在床上幽幽解释解释着，其实他就算不解释，晓晓也不会怪他。
    “怪不得我在那之后心痛难当，原来是那东西在死命往里钻……凌大哥，我之前的痴傻跟这个有关系吗？”
    凌南星摇摇头，看向老头子，后者嘿嘿一笑，道：“蚀魂蚀魂，失心夺魂，不仅是吃人的心脏，还摄人魂魄，令人心智迷乱，加上小丫头身怀有孕，体质虚弱，变得痴傻不足为奇。”
    凌南星点点头：“怪不得会这样。老头子，你说蚀魂有后遗症，晓晓以后都这样吗？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可是连筷子都拿不起来。
    晓晓也看着老头子，她可不想一直这样。
    老头子却是摇摇头：“唯有用心调养。”而后顿了顿，道：“蚀魂食人精元，让人打从根源上变得虚弱，想要恢复，唯有……”
    “什么？”凌南星小心地瞄着他，如果能救晓晓，刀山火海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