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罪奴

S闻言面色更加不善，狠狠瞪了凌南星一眼：“小子，你坏我好事。”
    “不见得是好事。”冷莫言反唇相讥。
    S大怒，自袖口翻出短刀：“让开！”
    凌南星不敢小觑，亦拔剑出鞘迎击，兵器相接，铮地一声，断的，自然是S手中普通生铁打造的短刀。
    S不服，再要上前，今天谁阻她虐美男，谁就要不得好死。
    “够了，住手。”晓晓见两人即将一发不可收拾，冷冷地出声阻止，秋波流转，落在凌南星的脸上：“大哥，你忘了他们是怎么害你的了？”
    “都是过去的事了。”他的目中尽是了坦然，没有意思虚假。
    S瞧见，不由冷哼一声，哈，好宽宏，好伟大啊。
    凌南星视而不见，迎上晓晓的目光，话语里带着一丝恳求：“放过他们吧，你现在脱胎换骨，他们不会再抓你了，抓到了也没用，没人会相信，你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晓晓的眉头狠狠一皱，她自己的情况她自然明白：“你呢？”
    “无论是冷莫言还是秋心绝，他们恨的人都是我，与你无关了。”他并不想说无情的话，但是周围的尸首、血染的土地刺痛了他的眼。犹记得黎明之前，她的右眼通红如血，旁人只瞧上一眼，便立刻魂飞魄散，哀号地倒在地上，仿佛在经历人世间最可怕的事情。
    那诡异的能力叫他惊惧，同时也从内心深处升起一股强烈地憎恨。他知道自己与晓晓，注定陌路。
    与她无关了，就是说要分别了么……晓晓心中蓦地一紧。
    “大哥，今日我可以放他们两人一马，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可是日后……”日后，她会有冤抱冤、有仇报仇。
    凌南星动了动嘴，还想进一步劝说，却见面前女子突然脸色大变，还未来得及诧异，只觉背后吹来一阵掌风，冰寒彻骨，来不急转身，背心狠狠一痛，五脏六腑一股撕心灼痛，奇寒之气直达四肢百骸，每一个毛发血管都要被冻住了一般。
    他的身后，宛如黑夜的男子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掌见赫然一片雪白。这一掌用尽了他全部功力，一击得手，飞快地转身，拎起一旁冷莫言，身影一闪便飞了出去。
    “大哥！”眼见着凌南星栽倒在地，晓晓惊呼了一声，顾不得追击秋心绝，一把将他接住。这一触，便感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丝丝寒意，即使隔着两人的衣服也一清二楚。
    他的体温……这样下去绝对会死！
    可他是凌南星，他怎么会死。死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她的心开始抽搐，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也不知心中的酸楚有何而来，用手去揉，偏将那酸楚越揉越开，蔓延到五脏六腑。
    她不要，不想凌南星死。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幸好还有S在。
    “带回去，找老头子！”
    此言一出，晓晓猛然惊醒，对，去找老头子，他比冷莫言的医术更好，一定能够救凌南星。
    这样想着便立刻就要起身，却在此时突然头痛欲裂，右眼上血蒙蒙的一片，进而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待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马车上了。她的身边是盖着好几层棉被的凌南星。
    “老九醒了？”S何等直觉，晓晓甫一睁眼，便感觉车厢内气息变动，于是挑开车帘把头探了进来。
    “我怎么了？昏迷了多久？”晓晓扶着脑袋，虽然不疼了，但依旧浑浑噩噩。
    “你异能使用过度，已经睡了三天，不过没什么大碍，就是有些眼底出血。”S说着风凉话，见晓晓只盯着躺在一边的男人看，嗤笑了一声，挤眉弄眼道：“怎么样，姐姐对你够意思吧，特意把你和他放在一起，现在这帅哥被子下面可是什么都没有，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赶车的车夫又聋又哑，老头子在后面那个车上，你大可放心，不会传出去破坏你的名节。”
    晓晓哪里有心思同S扯皮，瞧着凌南星发白的嘴唇，问道：“他怎么样了？我们现在去哪，是要干什么？”
    S自讨了个没趣，撇撇嘴：“放心好了，你的大哥死不了。老头子施了几针，又用了点药，他说了，这寒掌虽然厉害，却不是无药可救，只是没有药引，我们现在就要去南方的花都叶城成取一种叫‘火芙蓉’的花，有了那个东西，就可以给你大哥疗伤了。”
    晓晓哦了一声，掀开车窗帘往外看了看，“我们还有多久能到？”
    “大概有十天的路程，老头子说了，这水天里决不能让他的体温再降，”说着暧昧地笑了笑：“这几条棉被都是上好的驼绒的，温暖的紧，你若是愿意，也可以进去躺会。”
    晓晓白了她一眼，并未作答，而是伸手抚上凌南星的脸，感到对方只微微偏低的体温，终于舒了一口气。
    一路沉寂平稳，无论是秋心绝还是冷莫言都没有追来闹事。晓晓因着相貌改变，逃过了密密麻麻地盘查，只是凌南星稍稍费时，却也算平顺，很快便到了叶城。
    晓晓知道，这里也是凌南星的家乡，一个生产红蓝花，因为有一间永乐最大胭脂铺而闻名的城市。
    花都叶城的周围有几个小镇。其中一个名叫百花镇。
    百花镇，顾名思义，种植百花。而百花镇花家，更是当今四大家族之一。
    火芙蓉就在这里。
    一到目的地，老头子立刻拜帖要求拜访花家。他在江湖上铺有些名气，若说还是冷莫言的师叔，当年因为触犯门规而被忘忧谷的无忧老人扫地出门，因着古怪的个性和高超医术被江湖人称为“邪医”。
    花家当家花锦楼得知鼎鼎大名的邪医前来求药，立刻迎了上去。老头子入了客厅，三两句道明来意，那火芙蓉虽然算个宝贝，却不算绝顶珍奇，花锦楼犹豫了片刻，想到那只是花而已，早晚要谢的，还不如卖个人情，于是就命人拿出一株出来，双手奉上。
    交接间，他自也要问问这花所为何用。
    老头子没想事情这样顺利，高兴地合不拢嘴，话多了几句，当说到是为了救天下第一剑客凌南星凌少侠时，顿觉手中一空，那火芙蓉的花盆又被花锦楼抢了回去，举过头顶重重地摔到地上。
    只听“哗啦”一声，砖红色的花盆变得四分五裂，一只藏青缎面的鞋子踩在那火红的花瓣上，一点一点将那鲜嫩多汁的花叶碾成了稀巴烂。
    这是干什么？
    老头子没想对方突然变脸，还在诧异，就听花锦楼气急败坏地骂道：“回去，回去！回去告诉那个他，我们花家就算拿珍奇异宝去救一条狗，也绝不会救他这只杂种！”
    “这……”老头子年纪大了，反映忒慢，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杂种……是说凌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