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清朝当戏子

第82章


    众人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幕,两年之后,炮火轰鸣、断剑乱尸横陈战场之上,这两个人依旧保持着这样姿势,一个俊朗一个绝美,直至身影渐渐消失在喧天炮火之中。
    望断生死,不负君心不负卿。
    众人犹记得,那之后第二天,持续五年之久第二次金川战役大捷。
    ……
    营帐外头整齐有序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有人掀了帘帐进来,手里端着冒着热气脸盆,热气在冬日里格外浓郁,一张平凡脸水汽后头露出来,“人醒了?”
    男人点了下头,平板声音没有起伏,“又睡下了。”
    老三把脸盆放下,站了会儿,觉得自己挺多余,便出去了。
    营帐外头人见老三帐里出来,立马拥上去,你一言我一语,争着问,“人怎么样了?”
    老三被人挤得喘不气了,“醒了。”
    一群人回了营帐,聚在一起,老七陈达开口,“三哥,你别说一半留一半呐,四哥到底咋样了?”
    众人纷纷点头,催着张才贵往下讲,张才贵粗鲁地抓了把头,“我哪知道。”
    “你不进去了么?”
    “进去瞧了眼就知道啊,那你们咋不进去。”说完,张才贵叹了口气,“什么都别问了,人活着就好,以后谁也别提这事儿,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众人噤口,每个人心里都隐约知道些什么,但大家都默契地把这事压心底了。
    这几日,后续人马陆陆续续赶到了这里,军营里在山腰下又辟出一块地安营扎寨,营帐外头众士兵伐树锯木,挖沟建营,锯木声,敲打声,吆喝声,热热闹闹,但营帐之内却安静得很,刚在帐子里生了一个火盆子,添了些炭火,转头,就见苏倾池靠坐在床头,正望着他。
    “你生火了?”苏倾池问,面色比前两天略透出些红润。
    “嗯,可暖和些?”走去,顺手替他掖了两侧被角。
    苏倾池点了点头,嘴角含笑,漂亮眸子中却不见神采,往日清淡冷清眸子里,如今只剩一片黯淡。
    抬起手,明知那人此时看不见,依旧犹豫了一下,抚上那人脸颊,拇指隔着指腹薄茧摩挲着那人白净脸颊,动作轻柔,生怕伤他半毫。指尖肌肤光滑,透着一丝并不冰手凉意,细腻如脂,沁凉如玉。
    那人一笑,弯了眼角,没来由多了一分魅惑风情,他轻轻开口,“你不怕么?”
    “什么?”望着那人眸子,声音低沉温和。
    “我杀了人。”苏倾池说得很平静。
    起了山洞里那具横陈尸体,面容模糊,肢体残缺,一双眼睛恐惧地睁着,诡异狰狞。
    “匕首一下一下,刺破他胸腔,那种声音很美妙。”苏倾池有些失神地说着,嘴角带着笑,身体却颤栗起来,像是陷入了嗜血兴奋,面容变得诡异。
    心头一震,“倾池?”
    苏倾池犹自说着,黯淡眼眸中闪烁着异样光彩,“原来……血都是热。”
    “倾池!醒醒!!”大吼。
    苏倾池恍惚回神,皱了皱眉,“你捏疼我了。”
    望了苏倾池半日,微微松了手,心中徒然升起一阵恐惧,这种感觉在苏倾池醒来之后就有了,他一直觉得苏倾池表现得太安静,如今来,那如同死寂安静竟是前所有诡异。
    “怎么了?”苏倾池望着他。
    “没什么。”深吸一口气,长长吐出,然后笑道,“饿了么?”
    苏倾池笑了笑,“有点。”
    “吃些什么?”放软了语气。
    “吃?”苏倾池低喃,面上神色变幻不定,面色却越来越苍白。
    上前一把将他抱住,硬生生打断他,“不许瞎!听到没?”
    苏倾池被吼得有些愣神,任由将他抱紧,听着那人有力心跳,苏倾池面色慢慢沉静下来,伸手回抱住那人,他像是跟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我要是疯了怎么办?”
    “……不会,不会。”
    捧起对方近在咫尺俊美脸颊,一遍一遍告诉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那人五官,苦笑了一下,他早该知道,自己初见这人之时就已经将这人放在心里了,不然他不会这样计较他和他大哥之间纠缠,不然他不会那样倾力地教授苏宝儿武艺,不然他不会在那个雨夜看到他横陈在护城河畔被雨水凌虐身体,心里会滑一瞬钝痛。
    当初一个怎样惊才绝艳,名冠京城苏倾池,如今却问他,他要是疯了怎么办。
    没几天,军营中传言千总大人死了,尸体被发现在军营外不远处密林里头,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处伤口,是被人活埋,而那个坑正是当年活埋乔小桂地方,于是有人说乔小桂当年没死,坑里爬出来报复了。
    无暇理会那些流言,苏倾池情况时好时坏,让他根本无暇分心。
    这日他安顿了苏倾池睡下,刚出营帐,便听见几个人小声议论着什么,他隐约听到山洞,密林等字眼,自苏倾池发生那样事,他对这些词极为敏|感,不由多留意了两分。他自小习武,听觉比起常人自然要敏锐许多,于是毫不费力地就将那三人私语听了个清楚,随即脸色大变。
    营地外密林里,三人一路走一路说,步伐越来越缓慢。
    一个头上长癞疮男人望了望四周,“要不……咱回吧?”
    “你不要银子啦?”另一个面目丑陋,身形魁梧汉子道,随后啐了口唾沫,“要不是为了银子,老子会跟他跑这里受苦?”
    “二哥,你说老大咋死?”一旁小眼睛男人问。
    “被人捅死。”
    “二,二哥,是不是姓苏来,来报仇了?”癞疮疤男人打了个寒颤。
    “姓苏?”魁梧男人了,大笑起来,“你说那个长得娘们儿似戏子?啧啧,老子弄死那么多人,就这个最他娘爽。”
    “嘿嘿嘿。”小眼睛男人舔了舔嘴,笑得猥琐,“可不是?比娘们儿伺候得还舒坦,可惜搞完弄了一身血,真晦气。”
    “哼,便宜那短命鬼了,银子他领着,人他霸着,活该被人咬掉一块肉。”
    [那日二爷不在,没瞧见我和老大夫掰开他嘴看到东西,他竟……生生咬下对方一块肉。]
    当初陌久所说话依旧在脑海中盘旋。
    三人一言一语,肆意笑声将当日那人所受屈辱一一呈现,鲜血淋淋。
    胸腔像是被人用钝器猛击了一下,攥紧了拳头,沉静眼眸掀起满目赤红,他没有像今日这样恨!
    一阵疾风吹,长剑出鞘,刺耳清吟划破天际。
    苏倾池握着弓箭正出神,听见熟悉脚步声,抬头往营帐口方向望去,淡淡露出一抹笑,“回来了?”
    “嗯。”见他下了床,微微一愣,放下剑便走去,“怎么起来了?”
    苏倾池没有回答他,却停了手头动作,“你身上……”
    身形一顿,扯了个笑出来,“什么?”
    “你换了衣裳?”
    “嗯,刚……洗了澡。”说道,旋即一愣,怔怔地盯着苏倾池眼睛。
    苏倾池一笑,“怎么了?”
    捧起他脸,炽热视线望进苏倾池漂亮眸子里,语气难掩激动,“你能看见了?”
    “昨天已经能感觉到光亮了,只是瞧不真切,今儿一觉起来就好多了……”苏倾池被那双火热视线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由撇开目光,却没有放开他,视线他眼睛移到他嘴唇。
    苏倾池垂下眼皮,略挣了挣,那人掌心却愈发火热,寸寸灼着他肌肤,生生搅乱了一旺池水。
    望着那两瓣形状美好唇,呼吸沉了几分,仿佛被那人轻颤睫毛撩拨了心弦,再没有犹豫,俯身深深含住那双诱人薄唇,凭着男性本能,温柔而深入地掠夺着对方口中香泽。尝这样曼妙滋味,只一沾便食髓知味,当下强健双臂箍住对方细软腰肢,将体内汹涌狂潮化作津液渡入对方口中。
    两人相拥,双唇辗转反侧,勾连缠绕之间,竟交织得难分难舍。
    一吻之后,两人皆有些面热。
    是夜,两人躺在床铺上,皆没有睡意。
    这大半月,苏倾池总是清醒一阵,恍惚一阵,为了方便照料,每夜便与他同塌而眠。
    久久沉寂后,苏倾池忽而低低地说了句:“谢谢。”
    “什么?”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并没有听清,转头,那人呼吸均匀,竟然已经睡熟了。
    一贯冷峻面容此时浮现一丝笑意。
亲密
    天寒料峭,军营虽然扎在三山环绕山梁子上,依旧冷得刺骨,军营后方有一块地专用来制火药,故而风一起,空气中就飘散着一些火药味。
    这日整军操练完毕,趁着午歇空儿,众人拢着衣服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胡侃,从军营到女人,从女人到军营,话题无非这两个。事实上军营里生活就是这样枯燥而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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