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一脸无畏,我也豪爽地答应了。
他带我来到了竹屋后的温池,自从上一次来过后,我就再没有去过。温池的周围,种着不少的樱花树。在这烂漫时节,这片绯红应该开得别样的璀璨吧。我和他席地而坐,只觉得一阵无向的微风吹来,朵朵樱花扑簌而来,瞬间覆盖上一层淡妆。这样的景致,如果搁在白天,或许会让人更加陶醉。
逍遥对着酒坛子,咕噜咕噜的一阵下肚,又用衣袖随便擦了擦嘴角的余酒,将坛子递给我,说道:“这可是好酒啊,你喝吗?”
“小看我吧,我可是千杯不醉的。”我接过酒坛子,灌了几口,感觉比现代的任何一种白酒的味道都要淡,但很有回味,是那种齿颊留香的感觉,很是甘醇。
他朝我笑了笑,脸上覆着一层月光的银辉,将他的五官笔笔勾勒得更加清爽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支短笛,笛子的穗上还系着两颗小明珠。他凑上双唇,纤长的手指抚过笛身,一阵阵的婉转凄迷的笛声响起。
听着听着,心中燃起莫名的感伤,居然不自觉的落下了泪,我推搡着他,说道:“这是什么曲子?好好的饯行,吹得这么悲凉,好像我们以后都不会见面了一样。”
他停下来,手指触摸着笛子,眼中居然也泛着泪光。他略带着鼻音地说道:“这是我娘的曲子,叫‘惜花别’,为我父亲而作。”
“‘惜花别’?只有曲,没有词吗?”如此惋伤的曲子,我实在不知道,会有怎样的词来配它。
“有词,也是我娘作的,”他说着,竟清唱了出来:
短笛一声,思君入梦,
遥想那似水华年,
携手柳畔,相对凝眸,
诉不尽柔肠缠绵,
回眸一笑,瞬间已逝,
花非花,雾非雾,
奈何,奈何,怎奈何,
泥燕回时,
徒留一池春水,
花已残,落难寻……
“那你娘后来呢?”我头一回听到他谈到自己的家事,又听到让人怆然泪下的曲子,止不住好奇地问道。
“她过世了。”他说着仰天挥了挥衣袖,顺势抹去了眼角的泪珠。
“对不起。不过,你娘好像很爱你父亲,这曲子很哀怨缠绵。”我用指甲胡乱地刮着酒坛,低垂着头说道。
他从我手中抢过坛子,对着喉咙浇下,冷笑道:“可我娘还是在等待中,结束了生命。她过世的那天晚上,我的父亲还是没有赶回来。我娘苦苦地等着,不停地要我去门口张望,直到三更,她绝望了,带着遗憾离世……”
我从来没瞧见过他伤心的一面,这么多日子来,他带给我的都是开心欢快的身影,却不曾想到,轻松的皮囊下,还隐藏着鲜为人知的累累伤痕。我抚慰着他,说道:“过去的总是无法挽回的,只要你现在过的开心就好。”
“瞧我说什么呢,我是来给你饯行的,”他顿时又从悲伤中恢复过来,露着笑容说道:“我们继续喝酒啊。”
“好,我敬师兄。”我说着,狂饮了一口。
酒过三旬,我居然有了醉意,看来这个宇文若兰的身子还是不胜酒力的,要是我在现代,这么淡的酒,再喝一小坛也没事。我和他索性躺在了草丛中,望着黑透了的天空,时不时地飘零着阵阵樱花雨。
“师兄,你会幸福的……我……我也会幸福的……”我明显已经醉意蒙胧了,口齿不清地说道。
他干笑了几声,缓缓地说道:“我们会幸福的。”
我的意识只记到了这里,后来所发生的事,感觉是真的,又感觉是幻境。混沌中,我好像回到了现代,躺在了我的大床上。只觉得有个人在我旁边,沉沉地问着:“我……可以亲你吗?”
“呵呵……什么亲亲?小米,别闹我……”我感觉脸上痒痒的,好像是小米又在用她的长发,蹭着我的脸。
再后来,我什么也不记得了。不过,我好像梦见了我床上的那条‘抱抱狗’,我还给它唱歌来着,也许……还淌口水了?!呵呵……其实我的酒品还是不错的
行医篇
第一章 斗酒滋事
出山谷的那天,师兄终究还是没有来送我,不免有些遗憾。近半年没有回京城了,再回去,一切都还是繁华一片。我在京城最热闹的街道上,租下了一个铺子,铺子后面是一个小的四合院,正好居住。我在京城的行医之路也由此展开。
这几天,忙着进购药材,招揽伙计,忙得晕头。终于等到了我开张的日子,铺子前的两串鞭炮已经挂好,门面外红色的结彩也等着我去揭下。我新招的小学徒常贵,示意我一切都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说道:“那就开始吧。”
常贵虽说还只有十七岁,可老练的很,他扯着嗓子道:“各位乡亲,今天是我们医馆开张的日子,以后,还请各位街坊多多关照。”
他说完就点燃了两排鞭炮,顿时声声炮竹响彻天际。我在他点燃的那一刻,同时揭开了招牌上的红彩头,紫檀木匾上赫然写着‘女子医馆’四个金字。
如雷鸣般的响声,挑开了我生涯的第一天,天空到处飞舞着红色的碎纸片,像是从天而洒的祝福。围观的人群对我这个‘女子医馆’好像有点疑惑,在私语着。等到周遭都安静下来,我才开口道:“各位,我们女子医馆,主要为女子服务。除了日常的病痛外,我们还开设了女子美容科,让爱美的人都可以美梦成真。”
“真的还是假的啊,说得这么好听,八成又是骗人的把戏吧。”有人说道。
“我看是真的,你们瞧,她长这么漂亮,不就是个招牌吗?”又有人反驳道。
“可她是个女的,这医术能好到哪里去?”
“那到是……”
……
议论的人还真不少,你一言我一语的。我也不急于解释,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正准备坐堂行医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喧闹声。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子,带着四五个粗壮的大汉,气势浩大的闯进来。他把脚往长凳上一搁,问道:“在老子的地盘开店,交了会费了吗?”
“会费?你是什么会的?”我诘问道,难不成,这里也有黑社会啊。
“哈哈,连我们是什么会的都不知道,你到有种,还敢在这里混。”他身边的一个小猡猡狂笑道。
刀疤男子对他横眉一挑,那个人像是得了个暗号一样,开始动手砸我的铺子。我冲上前挡在他面前,怒冲冲地说道:“住手,你们想怎么样,直说。”
“小娘子还有点辣味噢……”刀疤男子动手挑我的下巴,淫邪地笑道:“爷们也不欺负你这么个美娇娘,不过,你得先交个一百两,给爷们几个酒钱。”
“我要是不给呢?”原来是一方恶霸,这种人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绝不能妥协。
“爷听错了吧,她居然说不给,”他佯装着对身后的一群人说着,又转向我,挑眼看着,说道:“不给,那就等着关门吧。”
我身旁的常贵,拉拉我的衣袖,在我耳边说道:“兰姐,他们是这里有名的霸王,连官府也拿他们没辙,我们也惹不起他们。那个带头的是人称‘万斛不倒’的邢老虎,他有个规矩,要想免交钱粮,除非在酒桌上赢了他。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们还是交钱,保一时平安。”
‘万斛不倒’?还老虎呢?我听着,心生一计,上前说道:“听说这位大爷有个规矩是吧,只要喝酒赢了你,就可以免了这些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一听,放声大笑起来,气势如洪地说道:“就凭你,想要和大爷比酒,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几两重啊。”
“怎么,你难道怕输,不敢跟我比。”我激将着他,只要他答应跟我赌酒,我就有办法让他从‘老虎’变成‘病猫’。
他脸部的肥肉抽搐了一下,把头一横,说道:“好,大爷跟你酒坛子上说话。”
我见他上勾了,转身对常贵说道:“你快去买酒。”
“可是兰姐,你斗不过他的,他……”常贵见我要跟他比酒,担心地说道。
“没事,我可是海量,没这么容易输的。”我自信地对他笑道。
我的铺子开在旺区,旁边的店家、行人,一听说有人要跟邢老虎拼酒,都跑过来看热闹。顿时间,长桌的四周围满了人。他们见是我一个女子和邢老虎对抗,纷纷叹息地摇头,认准了我一定会输一样。
常贵没过多久,就挑着几坛子酒进来了。每坛酒大概都有五六斤吧,一坛坛的整整齐齐,罗列在桌上。这么多酒,怕是酒量再好,也会淹死在酒缸里了吧。
邢老虎一见酒上来了,动手就要开喝,被我拦住道:“等一下,我们先说好,我赢了怎么说。”
他一把掀开酒坛,随意地说道:“娘们就是麻烦,婆婆妈妈的,你要是能赢了爷,别说你一家不用再交钱,就老子收到的这整条街的铺子钱,都可以给你。”
瞧他的大话说的,好像他铁定不会输的一样。我展颜道:“各位在场的都是一个见证。”
“你既然这么说,大爷也跟你卯上了,”他边说着,那对淫荡的色目往我身上瞅瞅,说道:“你如果输了,就从了大爷我,也给大爷暖被捏脚,哈哈……”
我呸,心里咒骂道:就你那付熊样,也配?真是吐死人不偿命。我也动手将酒坛开封了,正准备跟他干上。常贵却突然大声说道:“邢大爷,也是响当当的名号,跟一个女子比酒,也总该让着些吧,大伙说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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