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皇后 神医之旅

第62章


我亏欠她的,该用什么来弥补?我陪秀馨又聊了一会儿,直到暗香匆忙地进屋,道:“娘娘,泰太医来了。在正厅里等娘娘。”他来做什么?不是一天一诊吗?早晨才来过,如今快要入暮,若非紧急的事,大概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叨扰。正厅,泰太医等侯多时。见我进去,作揖问了个安,犹豫地站在一旁,也不开口说什么。我知道他在避讳,于是将人都打发了,问道:“泰太医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他从袖管中抽出一封信,“这是杜太医要下官交给娘娘的。”我定神一看,果然是杜太医的笔记,不禁诧异,杜太医怎么会找我,还要泰太医做传话人,信中会说什么?“什么事?”我不敢贸然有所行动,慢悠悠地问道。“下官未曾开启,也不如是何事,但却是十分要紧的事。”他咕哝地压低声音,故弄玄虚。“既是如此,你怎么敢替杜太医传信,你不知这是犯了宫中大忌的吗?”我将信封往桌上一搁,似怒却怒地说道。“下官受恩于杜太医,杜太医平日谨言慎行,此次有求于娘娘,定是大事,下官只当做个人情,别无其他,一切听凭娘娘信与不信。”他朝我一躬身,道:“下官告退。”我拾起那封信,犹豫在三,还是拆开了。书信的字迹甚是潦草,想必是匆忙中所写下的。我对繁体字虽说基本认识,但还是费了不少眼力。看完全信,字字句句如铮如,剜伤心扉。千疮百孔,我颤抖着手,将书信焚毁,脑中空白如斯,听不到周围的一切声音,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两下,证明我还活着。“娘娘……”暗香推摇着我,而我,却木讷地站着,似乎与外界石隔离的。我怔忡地看着她,呢喃地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她细想想,“今日是九月十五,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啊。”我止住即将滑落的泪,朝卧房走去,口中碎碎地念着,“不特殊,今日一点都不特殊——”暗香被我反常的举动吓着了,跟随着我,一直呼唤着我,像是要将我游离在外的魂魄叫回来。我瞥见搁置的九霄云佩,心中的怅然无法倾诉,只能抚上那根根管弦,郁结越来越深,琴声越来越悲,且^越巷.直让听者落泪,闻者伤怀。雨落芭蕉,激起了一段前奏,叮咚声,欢中带悲,喜中透伤,指尖飞快地在琴弦中流转,冰冷的琴弦,似刀锋般,冷刺的疼痛由手入心。再也分辨不出是心在痛还是手在痛。琴声快而杂,是离愁,是缠绵,是哀怨,是踌躇……轻快时,似乎将人抛至云端,大片的旖旎风光,流云浮水,清明(图片问题看不清)暗沉时,又似将人坠入深渊,满目的怆凉,深不见底,于无形中要将人心都绞杀了。外头的风,似被我的琴声挑起,(图片问题,看不清)紧阖着的窗栓。如瀑布般的发丝,连同纱白的幔帘,交缠在一起,轻拂脸颊,让我不由得闭紧了双目。暗香担忧地立在一侧,忙要去关门,被我拦住,我惨淡地说道:“开着吧,让我清醒。”“可是娘娘的身子——”她不依,只是开了个小口,放进来缕缕的细风。我无力与她争辩,琴弦刮开了细碎的伤口,手上股股的痛楚。我不知弹了多久,直到感觉麻木,眼前的这双手似乎不是我的,没有知觉。我陡然地终止,双手按在琴弦上,房中顷刻安静了。透过窗户的那条隙缝,满天无光,风雨肆虐,潇潇雨声。“什么时辰了?”我低声地问道。“刚过酉时。”时间紧迫,杜太医会找上我,定是没了后路,我暗想再三,若是事实,任我再逃避也无济于事,若是陷阱,我甘愿跳下去。我随手拿过一件昭君套,不顾暗香在耳边的叫唤,冲进了莽莽的雨夜……
后宫篇 第二十三章 雨夜芭蕉(二)
秋夜,凝邃,嗖嗖凉风,覆着雨丝,拍打着裸露的肌肤,我出来的匆忙,未带灯具,冒着黑幽的夜,举步维艰。遥见深殿之外,一个身形来回踟蹰,纷杂的踱步声,足可以听出他内心的恐慌和焦躁。殿中的烛光昏暗,闪烁间,仿佛摇摇欲灭,心口似乎也随着烛影四起窜动,如溺水般窒闷。我停住了脚步,不敢往前再迈一步,近在咫尺,可我害怕,怕见到一个冰冷的结果。发丝的雨水汇聚,沿着我锁骨,滑进衣衫,我身子一颤,呆呆地站在雨中。希望,唯一的希望,只要我没有看到结局,我至少可以在心里幻想,至少能存有一丝企盼。说我自欺欺人也罢,说我懦弱胆怯也罢,我不该来,不该去面对。“娘娘——”我正要转身离开,被屋外的杜太医叫住了。杜太医冲进雨里,担忧地说道:“娘娘怎么能淋雨,快进去。”我怔忡得被他带进了外殿,从他眼中,我知道,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真的——这是真的?”他凝重地点头,看向半开启的内门,“王爷就在里面,老臣知道王爷对娘娘素来比常人亲些,两危之时,还不断地张望,只可惜——”“消息都传出去了吗?”我伫立,望着那扇红漆的内门。“还没有,王爷虽没了气息和脉象,但终究都过了子时,老臣也不明白这病症,所以才请娘娘过来,若过了十五仍是这样,天明时分就该去回禀皇上,请皇上圣裁。”杜太医叹息地说道。现在是戌时过半,心中一喜,忙问道:“你的意思是,王爷未必没有希望存活?”他无奈地叹气,“王爷浑身已如冰,任何生命征兆全无,娘娘曾留下的法子都用上了,但没有任何起色。眼下只有两个时辰,怕是回天无术了。”我终究不是神医,不能起死回生。床榻之上,他安然地躺着,身上覆盖着白色的冰霜。幽幽的凉气形成白烟,萦绕在窗幔间。我颤抖地触及他的身躯,寒冷透过我破裂的伤口,一直涌到心房,他僵硬的身子,如钢铁般坚固,如巨型冰雕般难以融化。师傅说过,寒症每发作一次,就会伤一分心脉,日月积累,心损伤加剧,最后终止生命。而外力所能做的,就是保住心脉的温度,若连心脏都冻结了,活的希望几乎为零。如今一看,纵然是师傅在这里,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将他救回,他竟然等不到那一天,甚至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未留下,我竭尽所有,又有什么意义?我抚上他冰峰般的颜面,如雕像般,勾勒出的五官,愈发的鲜明,手指的伤痕因冰峰的割切,殷殷的血丝,留在他如霜的面庞,如冬日里绽放的红梅,装装点点,缀饰着那份苍白,让人怜惜,让人泣血。手拂过他的鼻息,微弱的呼吸,让我手指一颤,忙大声唤道:“杜太医,他还有气息。杜太医忙不迭得进来,也在鼻下探了探,“刚才分明已经没气,怎么会?”“是血。”我恍然地说道,曾经山洞的那一夜,也是因为我的血,无意间低落在他身上。所以那夜他才安然无恙,这就是为什么师傅会费解,他的病会比以前的症状减轻很多。他并非是病,而是中蛊,而这个蛊,我知道要用我血去解,换句话说,我的血或许能保他暂时的一命。“娘娘要什么血?”杜太医仍不明白。“快去准备一桶热水。”我吩咐道。杜太医失神地点头,我的方法或许有用,或许也只是猜想。我垂视着他,瞥见手上那道清晰的齿印,但愿我做的能帮到他。热腾的沸水,蒸腾地上泛着氤氲的雾气,一热一寒,房间的空气也似在做强烈的挣扎对抗。我定下心,在手腕上深深地刮下一道伤口。汨汨鲜血,初如涓涓细流,顷刻,源源不断的冒出,低落在水中。红色,由水中央渐渐扩散开来,一圈圈的水波,圆弧形地荡漾,水色除了变得微红外,似乎没有一点变化,亦如寻常水一般。我从怀里掏出一方罗帕,在伤口处简单地缠绕,回眸说道:“杜太医,再试试。”杜太医闻言,差了太监将逍遥僵直的身子抬进了水中。“娘娘,王爷的寒症不比常人,放进水中,怕是会凝结,可如何是好?”“再看看,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法子,成败就这一次,只能赌一回。”我心中也没有把握,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娘娘的手怎么受伤了?”杜太医瞥见我殷红的手腕,问道。“小伤,过几天就好。”我把袖管往下一拉,遮住了那道伤痕。杜太医又瞧了眼水温,欣喜地说道:“娘娘真神了,这次的水温到现在还没有变,看了,能减轻王爷的寒症。”看到他渐渐减退的寒气,我舒缓地一笑,庆幸我没有逃避,若我错过了今天,真就会后悔莫及,我喃语地说道:“真是万幸。”浮云易散,夜雨渐止,一宿的风雨,说停就停。逍遥的病症也如同这天气,皎洁的月光必然会冒出俏首,他也会度过今晚。杜太医触及逍遥的肌体,明显有了弹性。须白胡子一提,笑着说道:“娘娘的医术果然高明,老臣佩服之至,但不知娘娘在水中加了何种物?”我淡淡地笑了,抚过那道伤口,隐隐作痛,却令人无比的开心。杜太医以为我有意藏掖什么方,寻思地说道:“娘娘可否赐教,以后若遇到类似病症,也是个参考。”我默默地摇头,“都是天意,没有方法可言。”杜太医黯然失望,又道:“老臣近日研究医典,据记载,有一种蒸疗,可以将人体的阴寒逼出,不知对王爷的病可有帮肋?”“不必试了,王爷的病不同于寻常,非一般方法可以治愈的,”我深知其中的缘故,瞧了眼天色,道:“快到子时了,看来不会有大碍,我先走了。”天“天黑露重,老臣让太监送娘娘回去。”“不必了,”我阻止,转眸说道,“若是王爷醒来,不要说我来过。”‘“是,恭送娘娘。”杜太医一滞,引我出殿。我回望逍遥,对着他的背影,暗念道:“若是饰比我先离世,我定不会原谅你。”一夜的雨露,芭蕉叶垂视大地,苍凉中的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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