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点,小雨躺到床上,一睡就是五六个小时。醒来时因为错过了午餐,她饿得两眼发慌。最近,她明显变的贪吃起来。书上说的孕早期该有的孕吐反应她不但没有,反而食欲大增。一日三餐,已经满足不了她的胃口了。
像是算好时间般,小雨才走出卧室,马旭的电话就进线。
“你到家了吗?”小雨露出一丝笑容。心里却仍在担忧。想起昨晚他说的话,她的心头就隐隐作痛。
“我刚到家。鞋子还没换就给你打电话了。”马旭的声音响在那头,“你呢?有没有睡过?身体还好吧?”他关心着。
“已经睡过了,我没事。”小雨淡然地说着。他,为什么没有提孩子?
“雨,我爱你!”电话中的声音无限温柔,“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一样爱你!这两天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很快,我就会回来的。”
“很快是什么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的话,小雨觉得心酸。
“三天!”马旭说着,“明天就去办理驾照的事。这可能要二天的时候,一办完我就会回来。回到你的身边。”
“回到我的身边,然后呢?”她依旧没有听到她想听的。
“然后,我会娶你!我们结婚!”他承诺。
“结婚?我们为什么要结婚?”小雨笑了,却那样憔悴,“除了这些,你还该说点别的,不是吗?”她难受极了!难道,他真的要放弃她肚子里的骨肉吗?
“一定又在乱想了。”他觉得好笑,“都要和你结婚了,还会不要孩子吗?”
听到这话,小雨的心突然就暖了。不管他是在说实话还是假话,只要她听到了,就满足了!不管以后会怎样,至少这一刻,她是快乐的!
B
挂断电话,小雨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很久都没有动静。阿姨已经发现了她的异常。
“小雨。”她走进房间,悄悄坐到小雨身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让你为难?说出来,看看阿姨能帮忙吗?”她猜想是不是因为小雨和马旭闹矛盾了,马旭才会突然回浙江。
“阿姨,我……”很想告诉阿姨一切。她好乱,实在需要一个人替她整理思绪。可是,她又担心,担心家人们的反应。
“你一定有事情。说吧。或许我能替你出出主意。”阿姨开导着。
“我……阿姨我……我怀孕了!”想了许久,小雨还是说出口。她需要阿姨的帮助。
“你……怀孕了?”阿姨虽然表面装作平静,但语气里明显透着惊讶。
狠狠地点头,小雨的眼眶已经湿润,“阿姨,我该怎么办?”她无助地看着阿姨。
“马旭没有说怎么办吗?”阿姨抚上小雨肩头,“先不要急,马旭说什么了没有?”
“本来他很高兴,抱着我说要和我结婚。说他要这个孩子。可是……”马萍的身影出现在脑海,小雨觉得委屈极了。
“可是什么?”阿姨追问。
“可是后来,他的姐姐知道了他要和我结婚后,强烈地反对。说什么也不让我生下这个孩子。马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夜之间,他的想法就变了。”小雨的泪水开始往下滴落,“他说可以立刻娶我,却不想现在要孩子。”
“他的姐姐为什么要反对?”阿姨一脸的不解,“马旭应该不是那么没主见的人。就听他姐姐说几句话,自己的孩子就不要了吗?”阿姨有些不可思议。在她印象中的马旭不是这样的。
“你不了解他和姐姐间的关系。”小雨止住泪水,她要把一切都说出来!
“在上海,马旭就他姐姐一个亲人。也是通过马萍,他才能够到上海,渐渐拥有现在的一切。”小雨慢慢地说着,“在马旭心里,他的生活是姐姐给的,所有所有,都是姐姐给他的恩惠。姐姐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可动摇。他不止一次跟我说过,马萍,对他恩重如山。他像崇拜一位女神一样崇拜马萍。”
“那又怎样?”阿姨打断小雨的话,“再怎么说你怀了马旭的孩子。这事还得马旭自己拿主意。作为姐姐,她怎么能出面干涉弟弟的私事?马旭自己都同意生下孩子,她却强加反对,这样太不道德了!”
“她自己没有孩子吗?”外婆的声音介入进来。她已经听了很久了。
“外婆!”小雨看着外婆,心酸再次袭来。
“不要哭!”外婆坐到小雨身边,“哭有什么用?这本来就是你和马旭的事,别人的意见都不算数!”外婆看着小雨,眼中有着怜惜,“马旭这么大的人了,难道还要姐姐替他做主吗?那个马萍应该也不小了,没有自己的孩子吗?”居然劝人堕胎!这对信仰佛教的外婆来说,是何其残忍的一件事?
“她没有孩子!并且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小雨愤愤地说着。
“这话怎么说?”阿姨不解地问着。
“马萍,一直和有妇之夫在一起,整整十多年了。为了那个男人,她曾经二次宫外孕,医生说她再也生不出孩子了。”小雨的眼中不带任何感情。
“什么?马萍,居然……”阿姨惊讶着。
“那个男人不是别人,就是管晖的爸爸。”小雨补充。
“老天!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阿姨的惊讶更深了!
“真是乱来!”外婆叹息着,停顿片刻,她又道:“既然自己已经不能生育了,看到弟弟有了孩子该高兴才对!怎么可以横行干涉呢?”对于马萍的做法,外婆也觉得不满。
“高兴?”小雨冷笑,“她一向对于怀孕的事很反感。马旭以前的女朋友也曾怀孕过。但当时马旭还太小,没有考虑结婚的事,就把孩子打掉了。本来,人家女孩子已经够可怜了。可是马萍还要把过错全怪到那女孩身上,说她连累了马旭,让他无法安心工作,还要回家做鸡汤给她补身体。把人家说得一文不值。还有,马萍对自己的朋友都好阴险。有一次她生意上的朋友去大华做客。临走时正好外面下了小雨,那人问她借把伞她都假装找不到的样子不借给她。而且,她总喜欢管着我,让我觉得没有自由。她还背着李莹的面说了她好多坏话。但是当面又对李莹客气得不得了。那个女人,我真是看透了!她是不会有真正的朋友的!”想起这些,小雨就愤怒极了!
“二面三刀的。她的心态是不是有问题?”阿姨不可思议地说着,“都三十好几的女人了,到现在都没有家庭没有孩子,甚至还是个第三者,这样的女人,怕是心理不能平衡。她是见不得人家好。”阿姨若有所思。
“很有这个可能!”外婆认同,她看向小雨:“你不是说马萍对马旭很好吗?她怕是见马旭对你这么好心里不舒坦了,更别提现在你又怀了马旭的骨肉,如果马旭真的跟你结婚了,以后他的心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向着马萍了。马萍是担心这一点,所以反对你们结婚!”外婆深深叹口气,“我真是想不明白,马旭也这个年纪了,照理说随便谁听说他有孩子了都该高兴的,自己的姐姐怎么会这样?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哎!”阿姨也摇头,“现在怎么办呢?”她显得无措。
“我也不知道。”小雨低下头。她有的,只是无奈与等待。一切,只有等到马旭回来后才能见分晓了。
“这么说来,马旭这次回去一定是为了你的事情了?”外婆问着。
“他说是为了年审驾照。但是我也觉得应该是回家和他父母商议结婚的事情。”
“马旭这孩子不错!我们都很喜欢他!依我看,他的父母一定会支持你们把孩子生下来的。毕竟马旭不小了。是该有自己的孩子了。”外婆感慨着。
“希望如此!”小雨祈祷。
“你妈妈知道这事吗?”阿姨看着小雨。
“还不知道。来这里之前,我谁也没说。”
“先打个电话给你妈妈吧。听听她怎么说?”阿姨把电话拿到小雨身边。妈妈总是妈妈,这种事情,早该先让妈妈知道的。
犹豫了会儿,小雨拨通家里的电话。
“喂?”接电话的正是妈妈。
“妈妈,是我。”小雨小声说着。
“小雨?”妈妈有些意外,“你怎么在阿姨家里?没和马旭在一起吗?”来电显示上是阿姨家的电话。
“他回浙江了。”
“什么时候回去的?为什么要突然回浙江?”
“妈妈,我怀孕了!”小雨突然说着。
“小雨,你……”妈妈显得有些慌乱,但很快,她又恢复平静,“什么时候的事?孩子多大了?”
“快二个月了。”小雨回答。毕竟那是她的妈妈,会细心地问她这些细节上的事。
“马旭是什么态度?”妈妈继续问着。
“本来他答应要把孩子生下来。可是后来他姐姐回来了,强烈反对,说什么也不同意我们结婚。”
“他姐姐的话你不用去管。只要听马旭的就是了。”妈妈思量着,“和马旭结婚,你考虑好了吗?”
“我……”突然间,小雨回不上妈妈的话来。结婚?!
过了年,她才刚满二十一岁。结婚对她来说一直是那么遥远的一件事情。若不是她意外怀上了孩子,她是不会考虑结婚的事情吧?面对家庭和责任,她何尝没有过恐惧?可是!她想要孩子!这个孩子来得多么不易?她怕,失去他,就真的是一辈子的遗憾!她更担忧,一旦将这个孩子打掉,她会不会和马萍一样,将来,再也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和马旭结婚,生下他们的孩子,是她把所有的利害全部衡量过后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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