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毒攻毒

第55章


我料到他绝对不敢将我的身份公开,他还没有走到可以不要面子地位这一地步。
  
  我继续逼近他,一字一句道:“天地万物,相生相克,而我,季千冬,便是为克你而来。千万不要再到我面前来这一套,虚假做作得让我想吐,如今的你,唯有应战,逃不了,绝对逃不了,我……已经入了你的大本营。”
  
  “那我只好走最后一步。”他只能这样说。
  
  “知道爱情这二个字有什么样的诱惑力吗,不到最后一步,女人永远也不会甘心闭眼认输,你不想和我战,但季元芷,你的宝贝女儿,却一定会,我有个大胆的设想,如果,季元芷被逼得无路可逃,而又爱云阳至死,她会不会也像我的母亲一样,引火自焚呢?”
  
  我的头发猛地被他揪住,头皮好像要离开我,我仍然笑着,慢慢道:“希望那时,你能好好帮我劝劝云阳,以身作则,让他相信,他这样做是对的,一切的错,是在你的爱女,是她,不该纠缠,你会这样做的,哦?”
  
  他眼睛越来越突出,越来越血红,好像要将我撕烂。
  
  我哈哈大笑,几乎要拍手,“天哪,这场戏真是让人迫不急待了,原来这世上真有宿命和注定的事,这样的偿还,再好不过了,哎呀,我真是天才!”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掐死你?”他浑身透出一种同归于尽的绝望气息。
  
  “如果是这样结局,真是太遗憾了,但确实,你现在把我弄死,是最好的选择,你所有的麻烦都将不复存在,你显然不是一时的冲动,是不是?”
  
  他慢慢松了手。
  
  然后又退后,朝门边退去。
  
  我把银制的小手抢在食指间华丽转了一个圈,讥笑的看着他,“下次记得派杀手来,你,不是我的对手,哦,忘了说了,这把手抢是你女儿最爱的男人亲手制作并送给我的哦,你若再逼我,我直接把弹头送到她身体,她一定会死得其所的。”
  
  “你以为你能如愿?兴义帮根本不会追杀你,你还有什么理由进赵家?”在抢口的逼迫下,他终于冷静下来。
  
  “这个不需你费心。”我毫不在意,“我敢保证,你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她。”
  
  这个女人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你以为我没有准备?”
  
  “那我们拭目以待。希望你真的有证据,或是,你真有胆量让赵家知道你和林惠怡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会有百倍的真相和证据让你们颜面扫地,在锦阳无法立足,各大报纸,新闻,杂志,全部会大肆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没有这么做?季瑞国,我……只是不想你死得太快,太舒服。”
  
  我早算准他迟早会找上我,现在来,已经晚了太多太多,他比我想象中沉得住气。
  
  第一回合,我胜,他败,这是注定的,我筹谋了数十年,而他,却享受了这么久,人也退化了,年老了,到底不行了。
  
  直到看他消失不见人影,我才慢吞吞拨了号码:“是我。”
  
  “什么事?”庞坤正花天酒地,说话也含糊不已,口里想必满是美酒佳肴。
  
  “你还问我什么事?”我忍住气。
  
  他便打着哈哈,“我只不过让事态进展快一点。”
  
  “把那个女人给我关起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讨厌无能的人!她偏不乖!”
  
  “早该这样,你要明白,有些人是不能施舍一丁点温情的。”
  
  我咬牙切齿,“今天该让她看看她仍然抱有期望的这个所谓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恶心的模样!”
  
  “不要跟她一般计较,别忘了,她到底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讨厌人的背叛!尤其,她是恶意!”这回我敢肯定,亿冬绝非善意,不过就是披着善意的外衣。
  
  “好像是你先背叛她哦。”庞坤哈哈大笑。
  
  我只是与你做了笔交易,心与身还在我手上,不过你自以为背叛罢了,但,此时我自然不会与你争。我暗自想,咬紧唇听着他刺耳般的笑。
  
  “快了。”我说,“别外,为免想季瑞国两败俱伤,你要做好准备。”
  
  “我既然让他见亿冬,自然有准备。”他率先挂了电话。
  
  我无可奈何收线,我当然知道,不是每一步,庞坤都会一五一十听我的,今天,不过是他给我一个警告。
  
  他也等不了太久了。
  
  暴风雨,好像马上就要来临了。
46
46、第 46 章      
 
 
  季元芷来找我时,我正翻着一本诗集,躺在阳台的竹藤摇椅上入神的看。
  
  诗的名字叫《错误》,我很喜欢,尤其是这句“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我将书搭在脸上,遮住耀眼的阳光,闻着书香气,轻轻的呢喃着,是,过客,形容得真好,我只是过客。
  
  再美的马蹄声,也不过是让离去显得更加的惆怅。
  
  自然跟徐志摩那种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不同。
  
  我是怎么来的?又将如何走?
  
  这一切若是个错误,又该如何结束?
  
  我没有想过结束,我搅翻了一切,根本没有想过如何善后。
  
  “站这么久不累吗?”我仍然将脸盖在书下,十分惬意。
  
  我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季小姐,你有听过这句话么?”
  
  季元芷也顺手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来,坐在吊椅上,轻轻的摇着,带来些轻微吱呀声,听起来,心情平静,并非找我来吵架。
  
  “当然,小时候爱看金庸的书,还好眼睛到现在还是好的。”
  
  真难得,我们竟然能友好坐在一起聊天,“云阳这样的男人,堪配这几个字,谁能不爱?谁能想到,书中的人竟能在现实中碰到,还能相爱并且白头偕老,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听起来这话似乎不是在讽刺我。”她话里有些窃喜,但不明显。
  
  “当然不是,在你眼里,我一定全身长满了刺。”我也笑着。
  
  “也许。”她不置可否,又道:“女人向来有第四感,我直觉你是个危险的人物,但仔细一想,可能是源自于我的嫉妒,我与你并没有世仇,你何需事事针对我?”
  
  我哈哈大笑,“针对你?季元芷,你该这样想,哪个女人不想针对你?把你当天敌,还需什么世仇?不如我代天下女人问问,季元芷小姐,你还缺什么呢?”
  
  她一怔,竟然也笑得俯不可仰,“你真是有趣的人。”
  
  我抽掉书,认真而又好奇的问她,“真的呢,你对我的防范,只让我受庞若惊。”
  
  她吁了口气,悠悠别开眼去,眯着眼侧头看外头的风景,“我自己什么都不缺,我得到太多,一直是,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切的东西都送到我手里,我还得挑,要哪样,如果可能,我希望将我健康给云阳,这样他就不用这么辛苦。”
  
  我有些意外,“他不是好好的么?”
  
  也许她也有许多的苦不足为外人道,嘴角有丝苦笑与无奈,“身体时好时坏,近二年才有些好转,我刚认识他时,不知道哭了多少泪,每天一醒来就是打电话给他,害怕他从此就消失不见,与一个随时都可能死的人在一起,这种担惊受怕,这种折磨,真是无人理解,连他都不能,他一向想得开,对生与死看得淡然。”
  
  “对他来说,什么都是差不多就好,不强求,不给人惹麻烦,不任性,不冲动,不因时日少便去浪费光阴,他很知足,千冬,你仅只看到他冰山的一角,他是个好人,无论他做什么,他身边的人都不会怪他,也不忍心责怪他,这种宽容,又不是可怜与同情,实在很难说得清楚,他从来就是个很规矩和乖巧的人。”
  
  “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又躺了回去。
  
  “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但我知道,你听了这些,肯定不会同情或是可怜我,这样最好,既然云阳一定要帮你,我哥哥也嘱咐我照顾你,我又何必自找不痛快,你的确与众不同,连我都想知道,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连连摇手,“哦哦,你千万不要知道,我也不喜欢别人的可怜与同情。”
  
  “云阳三边跑,实在太辛苦,不如由我来照顾你?”她终于说出目的,语气也不复前面那般叙旧般,又成了高高在上和傲然,看来的确是长进了,知道先礼后兵。
  
  我顺势的笑着说:“那真是太谢谢你了,本来你就是女主人么,我从来不介意与你和平共处。”
  
  “好,你这样说那我太高兴了,过几天我便搬到这里住。”
  
  我蹙眉,事情好像有些变化?是她要搬进来,而不是我要搬去赵家?
  
  她似乎看出我的疑虑,自动的解答道:“是这样的,赵家毕竟人多嘴杂,怕你一时不适应,我妈已退休,可以来这里陪陪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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