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毒攻毒

第69章


  
  “季千冬,你让我很失望,知道吗?”他跟着趴到我身上,捧着我的脸,声音不乏温柔。
  
  “我不想杀人。”
  
  他毫不留情抽了我一巴掌,我只觉得一阵耳鸣,头也昏乎起来,耳边一连串的杂声,嘴角也溢出血来。
  
  我想伸手抹去,却半途被他抓住,他一字一句地附在我耳边,“季千冬,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就算是我一无所有,亡命天涯,你也得陪着我,否则,我为什么要为你做这么多事。”
  
  外面的风又大了,雪也大了,我身体真切地感受到它们,垂目一看,衣服早已经不覆在我身上,我伸手护住前胸,庞坤的声音讥笑地从下边传来。
  
  “看来柯楚何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恨你。季千冬,你真是伤痕累累呢。”
  
  我双腿蹬向他的肩膀,扯了被子躲到床头,一双眼怨恨地盯着他。
  
  庞坤不以为意,起身将窗合上,又拉上窗帘,□而又伟岸地站床边居高临下般地看我。
  
  “他这样对你,你还对他有奢望,你仍然对他念念不忘?”
  
  “我的事,不用你管!”
  
  “那好,柯楚何的事我不管,那赵大公子呢,别跟我说,你对他也下不了手哦?”他的话里充满着警戒,我头皮一阵发凉发麻。
  
  “一个病秧子罢了,说不定在哪天就会死掉,还不如让他做点有价值的事,说不定到头来他还会感激你哦。”
  
  “不!”我撕声尖叫,双手拼命地捂住耳朵。
  
  “季千冬,你真是软弱了好多呢。”庞坤掀开我的被子,我整个人被他揽入怀中。
  
  “不要,不要这样。”我双手捂住脸,一点都控制不了,我身体的抖动。
  
  他将我推倒在床中央,制住我的四肢,让我动弹不得,“不过,季千冬,今天你首先得把第一个欠我的债还给我。”
  
  我浑身一凉,一股绝望涌上心头,虽然我早知道,今日我来,逃不过这一劫。
  
  “你该知道,我对你这具身体等了多久了吧。”他一个低头便含住我的双峰。
  
  我尝到了嘴角边血迹的味道,又尝到屈唇泪水的苦涩,这是我第一次控制不住我的泪水,以前我操控收发自如。
  
  “不甘吗,想反抗吗,季千冬,你心里是这样想的吧。”他摸摸仍然干涩的,似在意料之中,倒下满满一掌心的润滑液体,附在我身上,我别过头去,双手紧紧抓住床单,扭曲,再扭曲。
  
  与柯楚何、赵云阳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这么绝望地想逃过,我突地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嘴角微露出一笑,不知道是欣慰还是不屑,季千冬,原来你心里,还是喜欢他们的,不管是在柯楚何那里痛,还是在赵云阳那里放纵……
  
  “千冬,为自己活下去。”
  
  “千冬,我为你做这么多,不是让你得到这种结局的。”
  
  我又像那天一样问他,带点点期盼,“不去地狱?”
  
  我曾经伤害过的人,却反过来要救我。
  
  我曾经想置之于死地的人,却不想我死。
  
  我曾经想过与他一起坠落地狱的,可我却后悔,我原以来我早放弃了自己,原来还没有。
  
  仇恨完结后,我竟试图找回自己。
  
  我是不是太贪心了,我自然知道贪心的结果会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要是贪心,可能连我最后仅剩的一点东西都会失去。
  
  我不是没有过挣扎,我每天告诉自己要放弃。
  
  我迷茫了,我找不回那个一直坚定不移的季千冬。
  
  现在的我,是陌生的,是新鲜的,感情,梦想,方向,全是崭新的。
  
  我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我怎么会去杀人。
  
  就算是报仇,我唯一想过的死亡,也仅止是自己一个人而已。
  
  报完仇的季千冬,什么也不是了。
  
  只剩一具残破的身躯,一颗彷徨的心。
  
  “你休想,休想!”庞坤掐住我的下巴,让我面对他。
  
  他知道我现在心中在想什么吗?
  
  我痛苦地揪起眉,无数的痛,一波又一波地涌上。
  
  “和你姐姐共享一个男人的滋味怎么样。”他突地又邪笑,嘲讽起我来。
  
  我将身上的痛,聚结在手上,朝他脸挥去。
  
  他舔舔嘴角,不以为意,“季千冬,你下面那张嘴可比现在的你争气多了,难怪他们要对你念念不忘,要是他们知道现在的你,正被我……哈哈”
  
  “庞坤,你真可怜。”我冷笑。
  
  他掐住我的脖子。
  
  “怎么,被赵云飞已经逼得无路可走了吧。”我继续嘲讽。
  
  他双眼突地血红,身下更是用力,我强忍着,不服输地瞪着他。
  
  “他想铲除我?还嫩了点!”
  
  我笑,“社团就像杂草,是铲除不灭的,不过是一代新人换旧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庞坤,没了兴义帮,你与我又有什么区别。”
  
  “好,你要激怒我是吧。”
  
  “我是要告诉你,不要太自大,你与我,现在都是可怜人。”
  
  他哈哈一笑,紧紧地抱住我,进入得更深,我喘不过气来。
  
  “你这黄毛丫头,口气倒不小,好,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我绝望地闭上眼,这是一条不归路,我已经踏出了第一步。
  
  我摇摇晃晃步出兴义务,外面的雪已经几近要没了鞋面,我每走一步都这么艰难,感觉下一步,我就要拨不出来一样。
  
  今年的雪为什么这么大,大得似要将天地都埋葬。
  
  近腊八的吧。鞭炮声四起。
  
  我足下一软,跌倒在雪地,大腿内侧又湿又滑,我低头一看,雪已被染得鲜红,我一阵晕炫,突然想到什么,心脏似被狠狠地被人揍了一拳,我吃力的爬起来,慌乱地拿出手机,我什么也听不见,只听到自己狂乱地大叫:“救命!快来救我!”
  
  我搂着自己在雪里发抖,伤心地大哭大叫。
  
  陆浩南车子一到,一个箭步冲下来,抓着头围着我乱转,“天哪,千冬,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抓住他的脚,“快送我去医院,快点!”
  
  “哦!哦!是!是要去医院!”他好像突然顿悟,抱起我就往车里冲。
  
  我闻到消毒水的味道,第一次觉得这么有安全感。
  
  有人拍拍我的脸,我只看到一张很焦急的脸,嘴一张一合,可是说的话我完全听不到。
  
  我只听到自己一直在说,“救我,救我。”
  
  第一次,我知道,自己竟然这么怕死。
  
  第一次,离死亡这么近,这么近。
  
  *
  
  我醒的时候,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
  
  过了一会,护士推着车进来,帮我换液瓶,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怎么样,我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她被我吓了一跳,忙安抚住我,按我躺下。
  
  “没事,没事,你放心,母子平安。”
  
  “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我拨掉针头,扔掉液瓶,扔掉身边我能扔掉的一切。
  
  护士跌倒在地,惊恐地看着我,口里惊叫着医生。
  
  我捂着脸,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不可能,你们骗我!”
  
  “是真的。”一个声音冷冷地作着宣判。
  
  我坐在床上,大叫了一声,却仍然叫不住眼里的泪水。
  
  “我已叫他来。”他重新帮我打上点滴。
  
  我抓着他的衣角,乞求地说,“不可能,你告诉我,这绝不可能,楚何,求你,告诉我,告诉我。”
  
  他看我的眼神犹为复杂,插着口袋不知道说什么。
  
  “你告诉我啊。”
  
  “我只知道,你来的时候,一直不断地说,让人救你们。季千冬,你说的是你们,不是你。”
  
  我愣愣地看他,整个人陷入太虚。
  
  “我输了,输得一无所有。”他转身走了出去,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
  
  我坐在床上抽泣,缓缓地摇着头。
  
  赵云阳与雪儿一同进来,我缓缓抬头看他们,“雪儿,是你,是你!我知道是你!你这个卑鄙的丫头,竟然敢算计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安静,季千冬,孩子差点就保不住。”赵云阳抱着我,将我的头紧紧按向他的胸,他的怜惜,他的心疼,让我一下子软□来,哭得悲拗,无法停止。
  
  “我在,一直在,千冬,相信我。”
  
  我紧紧抱住他,不知道是在点头还是在摇头。
  
  “少爷不知道这件事。”雪儿在一旁说。
  
  “你就这么恨我。”
  
  她不说话。
  
  我疲倦地昏睡过去。
  
  一日突然醒来,突然想大吃一顿,于是起身,走廊外侧,有自动贩买机的地方,站着一高一矮二个人,高的正是赵云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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