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去淳于清书房的路上,冷熙还在想,想着自己此行来见淳于清究竟是为了什么?是的,其实她刚刚在街市的时候,跟本没有想清楚。脑子里只是这么的灵光一闪的,闪出了个“淳于清”三个字,于是乎她就跑来了这里了。
“咚咚咚!”礼貌性的敲了书房的门。只听里面传出沉沉的声音道:“进来。”冷熙于是双手轻轻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站在丞相的桌案前,看着那一直忙着不停的奏本上急切挥毫的父亲,冷熙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酸楚感。
“什么事?”淳于清没有抬头看看眼前人是谁,只沉声问道。
“还没想好!”冷熙有些故意有些诚实道。此话一出,淳于清终于将埋在公文里的头,起来看向冷熙了。
“你?……”淳于清见到冷熙站在面前,起初脸色有些疑惑,可一瞬间就恢复了常态。他搁下手中的毛笔,起身走出桌案。道:“你倒是知道,要主动来见我。”
冷熙笑了一下,道:“怎么会不知道呢?丞相大人都放任我这么久了,我该知道要感恩才是。”突然想起淳于清所拥有的“本领”,这些日子以来自己的身边又太安静了,冷熙明白其中意味,所以便就这样回答了她的丞相父亲。
“哼。”冷熙好似说了让淳于清极不信任的话,得到的是淳于清这样的回应。“你娘呢?”淳于清突转话锋的问道。
“她走了。”冷熙虽然有些失落,但在淳于清的面前,她还是保持了相当的镇定的。
“走了?她舍得放下你,回去?”看淳于清的表情,一副明明就心中有数,还故意询问冷熙的模样。
“娘有娘的选择,即便是女儿也不能阻止。我也有我的选择,即便是娘也不能阻止。这就是……命吧。”冷熙显然,是有些释怀的感慨道。
“你能认清你的‘命’总算不枉费我,这么多年来对你的培养。”淳于清点了点头,刚才冷熙的那一席感慨,似乎是淳于清想得到的最好的安抚。尽管淳于萸和他自己都清楚“死士冷熙”对他们两个的意义,已经没有那么巨大了。
“你要做什么呢?”冷熙问淳于清道。未等淳于清回答,冷熙接着道:“听说,傲臦将军殉国了。还听说,正面迎战圣国军队的主帅受了重伤。”
“嗯,是这样。”淳于清越过冷熙,负手站在书房的窗户边道。
“你要我做什么?”冷熙又重复问了一边。
“……去找玉晟宁王爷吧!”淳于清想了一小会儿道。
“我不懂,我不大夫,我去了能有什么用?”
“王爷受了重伤无法领军作战了,你去接替王爷统领军队,继续抵抗圣国的进攻。”
“什么!你要我去统领军队?这……天下哪有女子统军的道理。”
“现在就有了这样的道理!为了抵抗圣国大军,我烟国已经失去了很多位优秀的大将了,目前朝廷里有统军之能的人,就只剩下两位了。而他们又必须留在京城守卫皇城,他们是烟国的最后一道防线了。难道你想看到烟国因你而亡国吗?”淳于清迅急转身,用一种急切“求助”的眼神看着冷熙。
看着那样的眼神……那是……淳于清……淳于萸的父亲从前从未有过的眼神,那是……在刚刚前一刻还没有表露出的眼神。那是他真实的内心情绪吗?他不再沉稳,不再笃定一切,他对烟国的未来……不!不是未来而是现在……感到忧心吗?冷熙在心中这样问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冷熙的眼眸中,突然流淌下两行热泪来了。
冷熙带着两行热泪,嗤笑了一声道:“您怎么知道,烟国是因为我,而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呢?难道不是因为丞相大人,您曾今的一个有心决定,而导致的吗?”
“现在追究当初错在谁……能改变什么……”淳于清转过头去,低声道。
“什么也改变不了。我真的很好奇自己在……丞相大人眼里是什么?您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我和母亲命运的对决吗?”
“如果那是唯一,可以拯救烟国的方法……”淳于清淡淡道。
“……好吧!我答应。不过,我想您该知道……我这么做也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了国家……我不想看到烟国……发生‘意外’。”冷熙转身要出书房时,对淳于清道。
“今夜启程。”冷熙点了点头,离开了书房。
冷熙刚与丞相谈完从书房出来,走到走廊尽头的拐角处,便见到了丞相夫人王氏,及玉晟宁王爷的侧妃淳于真。冷熙只是淡淡的瞄了她们一眼,就打算从她们身旁走过了。结果这两个一点不长记性的女人,却主动的招惹起她来,将她的去路拦住了。
“是你将烟国害成这样的!你这个狐狸精,你这个丧门星。”淳于真首先怒气冲冲的拦住了冷熙的去路,大声嚷道。
“你们……偷听了谈话?”冷熙微微皱眉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道。
“是又怎么样!你这个祸害,害人精,老天爷该用雷电将你劈死的,上次竟然让你逃脱了。不过今天,可再不会了。”淳于真眼神恶毒的盯着冷熙看道。
“呵呵,淳于真,过了这么些年,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上次在法场上我都能不死,你以为今天你就能把我怎么样了吗?”冷熙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个贱人!竟敢在本妃面前露出媚笑来,找死!”淳于真说着就向冷熙袭来。
“学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也想来向我挑衅……”冷熙仅用了一招便将淳于真的细胳膊拧到了身后,让她“哇哇!”的大叫起来,再没法动弹了。
“真儿!你这孽种,还不快放了真儿!不然我就让老爷知道!”王氏见女儿被伤,急忙指着冷熙大声骂道。可她嚣张的气焰,已明显不如从前了。
“告诉丞相吗?好啊!你们叫的再大声点,丞相就能听见了。让他来看看自己的‘好女儿’是如何给他找麻烦的也不错。夫人刚才在门外也该是听见了,这会儿丞相他正有求与我呢。你说丞相他见如此……会怎样判?”冷熙冷笑着看着王氏道。
“你!……你好大的胆子,敢说老爷求你!你不过就是个孽种,竟敢如此放肆侮辱老爷,我……我……”王氏气急的直打哆嗦,到处寻可以打人的物件。
“娘!给这个狐狸精一些教训!”
“啊!”那不知死活的小女人,现在受制于冷熙还敢多言,冷熙更加用力的拧了她的胳膊,让她只觉得胳膊要折了。
“快!快放了真儿!”王氏见女儿的脸色格外苍白了,心痛的对了冷熙大叫道。
冷熙无意再和她们“疯”下去,便在王氏的哀声下放了淳于真。
“真儿,你没事吧,胳膊疼不疼?”王氏对自己的女儿心痛的关切道。
“你这个该死的贱人!你就是做下人的命!你和你娘一样就是贱命一条!”淳于真一手扶着自己受伤的臂膀,一面还不忘朝冷熙大骂道。
“我这条贱命能让烟国天翻地覆,也好过你这娇贵无用的主子命。”冷熙的眼眸微微眯起看着淳于真道。
一旁的王氏,感到了冷熙眼眸中不同寻常的寒意,于是赶紧用手捂住女儿淳于真的嘴,让她不要再说下去了。因为她感到要是女儿再说下去,真的会激怒眼前这个越来越可怕的女子。到时候的后果,恐怕无人能设想到。
“你走吧。”王氏有些虚的说道。
冷熙带着隐隐杀意的眼眸瞄过她二人后,起步往丞相府外走去。
“娘!您为什么要阻止我骂那个贱人啊!您不是也知道她今晚要去见王爷了嘛!”淳于真不满的对着母亲大叫道。
“女儿啊!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娘可不想看着你枉死面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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