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草原的风已经生硬,乌维的表情如刀刻,帐下大将偷眼看看他的脸色,神色尴尬。
“你们听到了吗?听到我们的族人都在唱什么了吗?”乌维马鞭一挥,听得鞭风切过空气的啸声,众匈奴贵族低下头,气氛尴尬。“霍去病不过一个断奶的娃,却打得我族身经百战的老将无还手之力!这是耻辱,是自冒顿单于以来最大的耻辱!”乌维的声音蓦地高了八度,听得一片惨然叹息,左贤王庭一派颓丧。
“废物!”乌维转身恶狠狠盯着诸将,“本王要的不是你们的恐惧,而是斗志!这次单于部队攻破右北平和定襄,这是单于给汉人皇帝的警告,也是给我们的激励!不准垂头丧气的,给本王全员备战!”乌维大踏步往王帐穹庐走去。
“太子最近是怎么了?好似脾气越来越爆?”左骨都侯神色惊惶。左大都尉叹了口气,“也不知怎么回事,太子非常痛恨这霍去病,每次提到那个汉人将军脸色就黑得想吃人一般!”
“等王庭春祭之后估摸又得大战了!”左骨都侯叹了口气,抬头看到空中猎鹰翱翔。
“出去,都出去!”乌维一下子打翻了面前的银盆,一下子马奶溅得四处都是。碧塔小心翼翼看了乌维一眼,轻轻挥手,众女奴退了出去。
“霍去病!”乌维一拳砸向案几,想起伊宁在霍去病身边就觉得心揪成一团。碧塔咬住嘴唇,轻柔地给乌维拍后背。“回去告诉昆莫,别以为我匈奴控制不了他小小乌孙!他真反了?暗通汉室,他凭什么!”乌维烦躁地挡开碧塔,碧塔一不留神,被乌维重重推倒在地。
“伊宁被掳掠?他当我乌维是三岁稚子?就算霍去病真的成心抢乌孙公主,他这个乌孙国王居然还有脸全身而退?”乌维豁然起身踱步,碧塔咬住嘴唇,眼泪汪汪看着丈夫暴怒的神情,心下委屈万分却不敢争辩。
“父王!”碧塔大惊,见女儿怯怯看着帐中的混乱。
“费丽,赶紧出去,父王忙着呢!”碧塔踉跄着抱住女儿,费丽把小脸深深埋到碧塔怀中,内心觉得父亲越来越难接近。乌维看着妻女眼圈红红的样子心下更加烦躁,“看看你,一副丧气的模样!”乌维脚步颇重地走出碧塔的帐篷,碧塔在帐门落下的间歇眼睁睁看着丈夫往宠姬的帐篷走去,两行清泪顺颊而下。“母亲,不要哭!费丽不喜欢母亲哭!”费丽五岁了,看到碧塔流泪内心酸楚,咿咿呀呀给碧塔唱起儿歌。她内心认为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只要听到儿歌就会高兴起来。
“我的女儿!”碧塔紧紧抱住力图安慰自己的女儿,泪水决堤而下。
“母亲,父王还喜欢我们吗?”费丽扬起美丽的小脸。碧塔愣怔看着与自己一样美丽也一样柔弱的女儿,心中的恐惧几乎淹没自己。“会的,你父王会永远喜欢我们!他答应过我!”碧塔绝望地闭上眼睛,想起自己十三岁那年在乌维怀中感觉到的幸福,再次听到自己支离破碎的声音。
“通,通,通……”听得沉稳的鼓点,建章宫大殿回荡起一片如金戈般的壮烈之声。突然乐府宫人手中的铜锤划破这一片鼓声,顿时钟罄齐鸣,乐声如排山倒海向正殿诸人压来。刘彻头上的皇冕珠串微微晃荡,自卫青以下,军部诸将脸上尽显豪迈之情。
“令兄果然天资禀赋,此匈奴歌谣经他之手顿时气势磅礴!”伊宁穿着一身棣棠色礼服,坐在李夫人稍后处。
“霍夫人过奖,若不是您相帮,家兄如何能迅速整理西域曲谱!”李倩自那日病发请太医诊脉,竟诊出怀孕已两月有余。一时刘彻大喜,未央宫忙作一团为李夫人安胎。伊宁谦虚了几句,抬眼却见平阳公主的目光傲慢地掠过自己。伊宁心下一叹,往霍去病方向扫了一眼,见夫君一脸豪迈之色,不禁涌现骄傲之情。
一道温柔的目光让伊宁心尖一颤,低下头,避过李敢的注视。再过两日李敢即将迎娶公孙悦,霍去病这几日命府中诸人为郎中令府选礼品,应承要带着伊宁赴喜宴。伊宁任霍去病作主,心下却忐忑不安,知道李敢一直对自己未忘情,也知道霍去病于此有些耿耿于怀。
“好!此曲雄壮,虽是异域名曲却合了我大汉军魂!”刘彻率先击掌叫好,顿时朝堂之上响起一片附和赞美之声。“张骞,你素知异域事务,此曲名曰摩诃兜勒,到底是什么意思!”
“禀皇上,此名若译成我大汉文字可称万岁歌!”张骞朗声道。
“吾皇万岁!我大汉文治武功让异族胆寒,连他们的乐声都在为我皇称颂!”
伊宁冷冷看着朝臣那些阿谀之色,低下头看自己的双手以掩饰脸上的不屑。对面霍去病厌烦写在脸上,刚想开口嘲讽几句却接收到卫青警告的目光。
“哼,那些蛮夷狄戎尚未驯服!”刘彻目光凌厉一一扫视臣下,“不过朕终会让伊稚斜知道,谁才是天之骄子!卫青、霍去病,好好给朕带兵,朕要让伊稚斜再无力南侵!”
卫青与霍去病同时颔首领命,伊宁看着霍去病脸上雀跃的神采从内心深处叹了口气。
“霍夫人,你若是陪着倩儿累了尽可到前厅欣赏舞乐!”李倩推推愣怔的伊宁,伊宁回过神讪讪一笑。李夫人坐了良久刘彻怕她累着,让伊宁等人陪李夫人入肹诣宫先行休息。这肹诣宫靠近太液池,木兰雕梁看着颇为雅致。特别是宫室依湖建了一排两层的小楼,坐于二层回廊之上太液胜景一览无遗,左边的金凤顶右边的神明台雄伟异常。
“不累,看这边风光独好!”伊宁深吸一口气,把不开心的都置下,一冲眼看到李倩如云的黑发中一根象牙簪子分外显眼。“都听说李夫人的玉簪子让长安玉贵,我这还没赶上买根玉簪子好似风向已然变了!”伊宁咧嘴一笑。李倩脸微微红了,伸手摸摸发髻间的象牙簪子。“可不,皇上可疼夫人了,嫌贵妇人人带着玉器衬不出夫人的高贵,特命人打了这象牙饰品!”蓝蓝脸上露出骄傲的表情。
当日刘彻在李夫人宫中觉得头痒,随手从李夫人发髻上拔了玉簪子挠头。顿时宫中贵妇人人皆戴玉簪,长安贵妇亦然。刘彻见玉簪已让众人戴俗了,命人给李夫人特制象牙发饰。
“皇上真够宠夫人的,只是可怜了大象!”伊宁噗哧一笑,李倩抬眼看看伊宁,满眼轻愁也不禁涌起笑意。
“怎么了?有了皇上的骨肉应该高兴啊!”伊宁一挥手让侍女给李倩披上裘衣,深秋的长安已颇为冰人。
“伊宁,你不懂!”李夫人淡然摇头,目光投向建章凤阙。伊宁想起方才听到不少贵妇低声议论未央宫又出了一个李氏妃子,近日因李倩怀孕恰占了先机很受宠爱。伊宁脸上淡淡的,却怜悯汉室贵妇被这禁苑层层囚禁,锦衣玉食却战战兢兢。
平阳公主端起酒觥遥向卫子夫处微笑,两人笑眯眯地喝干了觥中酒。平阳公主眼光环视大殿,冷眼看到不少朝臣冷落卫青却在霍去病处挨挨蹭蹭,这霍去病一脸不耐烦,但众人却把他的冷漠当成美酒,前赴后继地捧上奉承之语。
突然平阳公主看到宁乘也持酒向霍去病示好,顿时大怒。想这宁乘全凭了卫青方有此日,如此众目睽睽偏向霍氏简直是当庭给卫青难看。这卫青见诸人讨好霍去病倒不以为意,一人淡淡喝酒,身后公孙熬等人脸色都不好看。
一个黄衣小太监为平阳公主捧上水果,目光一闪。平阳公主深沉地端起酒觥,渐渐笑了起来。霍去病,人生不能太得意,否则连天神都会不满!
“夫人睡下了?”伊宁见蓝蓝等人轻手轻脚出内室,揉揉看书看得微微酸涨的眼睛。
“太医说夫人怀孕之后必定渴睡,本来夫人也不会这么早睡下!”蓝蓝和伊宁相处了一段日子,熟稔起来。伊宁略推开窗棂,前殿的灯火仍然通明,“看来宫宴还没这么早停歇!”
“夏朵姑娘已经帮您去叫侯爷了,等下冠军侯就会过来送您回府吧!”蓝蓝含笑招呼宫人将一部分蜡烛移出内室,屋子顿时幽暗起来。伊宁就着忽暗忽明的烛火,莫名涌起悲凉之意。“这宫殿实在太大了,大得令人心寒!”伊宁喃喃,拢紧襟口,异常想念霍去病怀中的温暖。
“霍夫人先歇着,奴婢去安排夫人的晚点心!”蓝蓝行礼之后退出宫室,听得门外宫人低语和脚步,伊宁斜靠于美人榻上,一阵倦意直犯了上来,闭上眼睛呼吸也逐渐平顺起来。
“走水了!走水了!”
霍去病微醺,正咒骂那批无聊臣僚的恭维纠缠,愕然听见一片呼喝。夏朵拿着灯笼见一堆小太监四处奔窜,骇然见肹诣宫方向涌起浓烟。“伊宁!”夏朵的灯笼掉到地上,她心急如焚快速奔跑起来。霍去病一愣,酒立马醒了,也随着夏朵快跑起来。
肹诣宫陷入一片浓烟包裹,霍去病被一些郎官劝住,骇然见冲天的火苗在浓烟中间或窜出。“伊宁!”夏朵急得几乎要哭出声,放声大喊起来。
霍去病一把拉过一个拿着水桶胡乱奔跑的小太监,“里面有什么人?我霍去病的夫人救出来没有?”
“什么霍夫人,李夫人都在里面还没出来呢!”那个小太监不认得霍去病,死命要挣开霍去病的钳制。
“倩儿!”一片脚步,刘彻和卫子夫脸色苍白地看着肹诣宫陷入大火。“混帐东西!还不给朕救李夫人!”刘彻紧紧握着佩剑,脸色铁青。一边卫子夫拼命让宫人安排人手救火。
“这是怎么回事啊?”平阳公主花容失色,浑身发抖但目光却流露幸灾乐祸之意。卫子夫一眼瞥见,心下一顿。她近日听闻平阳公主于宫中安插亲信,她静观待变没有插手。看着肹诣宫的火光,卫子夫心下松了口气。李倩,你总是弄出诸多是非让皇上猜忌于我,今日你自己也尝到宫中波澜的威力了吧!
“快,快去救朕的李夫人!”刘彻勃然大怒,叉着手焦急踱步。李敢带着一批郎官急匆匆赶到,“还不给朕冲进去救人,愣着干什么!”刘彻大骂,李敢分派人手,却在众人目瞪口呆之际看到宫室楼梯烧塌了半边。
“伊宁!”霍去病大急,和夏朵两人都要往前冲。
“拦住侯爷!”卫青大惊,公孙熬等人纷纷上前劝住霍去病。“伊宁?”李敢大惊,夺过一个小太监手中的水桶往自己身上淋,湿漉漉地就往火场赶。
“谁派你们来的?”伊宁手中只有飞羽,冰冷的剑刃对着四五个黑衣蒙面之徒。突然李倩剧烈地咳嗽起来,伊宁心下大急,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
为首的黑衣人突然欺身而上,伊宁步法一变,听得飞羽的脆响,对方的剑刃上一片火花。伊宁见其他诸人也要上前,咬牙逼退与自己缠斗之人,一把拉起李倩就跑。“你赶紧跑,越快越好!”伊宁觉得李倩身子发软,几乎连跑步都不会了,心下大急。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李倩眼泪汪汪,饶是自以为胆大心细到这个当口也是花容失色。
“管他们是什么人,如果我们不机灵些,一个也逃不了!”伊宁听得身后脚步声,知道两人如此肯定逃不了。
“你先走,记着,走右手边的楼梯!”伊宁猛推了李倩一把,咬牙转身持剑对着黑衣人。几个黑衣人想越过她追赶李倩,伊宁一把脱下深群夹襦,顺着回廊的火势点燃夹襦倒暂时阻住那几人。
“李夫人,李夫人!”听得郎官的惊呼和刘彻的怒吼,伊宁知道李倩应该无大碍了。突然脚下一颤,整个宫室塌了半天,伊宁心下一沉,想往楼梯处奔却被对方剑风逼住。“你们疯了?这样我们一个也活不了!”伊宁大惊,无奈之下只得持剑阻挡,心下暗咒宫中规矩多,害得她此时根本没有称手的武器,如此以短攻长,饶是飞羽锋利也占不到便宜。
刘彻一把搂过吓得呆若木鸡的李倩,见她泪光点点心痛不已。“爱妃,没事了没事了!”
“霍夫人,霍夫人还在里面!”李倩猛地拉住刘彻衣袖,“皇上,里面有刺客,霍夫人一个人恐怕挡不住!”
“刺客?”刘彻勃然大怒,“好大的胆子,连朕的宫室都敢乱闯!”
“刺客?他们几个人?”霍去病急疯了,也顾忌不得什么,一把扯过李倩,“伊宁,伊宁呢?”
“他们好像有三五个人,霍夫人暂时逼退他们让倩儿逃了出来,不过,不过现在楼都快烧塌了,她怎么办啊!”李倩大急,掩住脸颊痛哭起来。
“伊宁,伊宁你不能出事!”霍去病一把抽出近旁郎官的佩剑就要冲进去,刘彻一眼看见立即命人拦住。“你疯了,火已经封住出入口了!”
“不管,我要救伊宁!伊宁!”霍去病放声大喊起来,却挣不开卫青等人的钳制。
“伊宁!”李敢咬牙要冲过火门,却被人拉住,暴怒回脸却见李广一怒愠色。“疯了?你还没给老子生孙子呢!”
“父亲!里面的女人是我……”李敢大急。
“她是霍去病的夫人!”李广一声爆喝,见儿子愣怔在一边茫然若失心间也不好过。李广叹了口气,吩咐手下救火,心下却知道凶多吉少。
“去病!”伊宁听到霍去病的呼唤,心下大急一不留神手臂就中了一剑。“混帐!”伊宁大怒,移动步法利用他们人多反而无法协调的空档一剑刺向一个刺客。那人踉跄两步,翻身倒下回廊,扯开了着火的竹帘。
“有人摔下来了!”听得惊呼,霍去病骇然见一人浑身是火重重摔到地上。
“伊宁!”夏朵看到回廊上被两人逼住的伊宁,语带哭声。
“用□□!”
“不许用□□,小心射伤伊宁!”霍去病大惊。
“看老夫的!”李广突然把佩剑交给副官,持弓定定瞄准回廊上缠斗的三人。
“大汉皇宫的守卫都死光了吗?”伊宁力气不支,呼吸越来越困难。突然一个黑衣人直直扑上来,伊宁步法一乱跌到回廊栏杆上。
“伊宁!”霍去病的声音传来。“你除了会喊能不能干点别的!”伊宁一脚踢翻持剑向自己砍来的黑衣人,却骇然见另一人的剑斜向插向自己前胸,避无可避。伊宁猛的闭上眼睛,在众人惊呼中等待随之而来的剧痛。
良久,伊宁觉得自己好像仍然活着,睁开眼睛,却看到两个黑衣人身上中箭倒在一边。伊宁趴到栏杆上看到李广持弓看向自己,风抚动他的白发尽显豪迈。
伊宁腿一软,听得巨大的声响,骇然发现宫室真的快塌了。伊宁狼狈地扶住栏杆,在人群中搜索霍去病,想见他最后一面。
“伊宁,你跳下来!”
伊宁愕然见李敢定定站在楼下朝自己微笑,“想害死我啊!”伊宁大呼,还没来得及对李敢怒骂身子一斜,堪堪避过掉下来的竹帘。
“伊宁,我一定会接住你!”李敢朝伊宁张开双臂,目光如炬。
“伊宁,快跳,真的要塌了!”夏朵奔到李敢身边朝伊宁大呼。伊宁咬紧牙关一下子站到栏杆上,“伊宁!”霍去病骇然间看到伊宁朝自己绽放温柔的笑颜,肝胆欲裂。
“去病!”伊宁深吸一口气,猛地跳了下去。一片抽气声和惊呼声,李倩歪在刘彻怀里定定看着伊宁一身棣色裙装跃下宫室,热浪混着秋风吹动伊宁的长发,她美丽的双眸印进火光显得分外耀眼。
“伊宁!”李敢一把抱住伊宁,因着她下坠之势过猛李敢闷哼一声死命撑住,却仍腰部和双膝剧痛,一个踉跄就要跌倒。“小心!”夏朵和近旁的郎官纷纷抢上,霍去病乘卫青等愕然之际一把挣开钳制奔向前。
“伊宁!”李敢紧紧抱着伊宁,伊宁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死死搂着李敢的脖子气喘吁吁。“伊宁!”李敢眼圈红了,额头抵住伊宁的脸颊,想起方才危急时刻,连连后怕。听得一声巨响,肹诣宫的华盖轰然落地。伊宁愣怔看着方才自己站的地方,死里逃生的惊惶让她根本无法思考。
“伊宁!”霍去病一眼看到李敢紧紧抱着伊宁心头大怒,一把推开众人蹲下身子护住伊宁。“去病!”伊宁直到看到霍去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霍去病怀里浑身发抖。“不哭了不哭了,乖!”霍去病心头大痛,轻抚伊宁后颈。
“你都不来救我!”伊宁此刻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轻轻捶打霍去病。“是我不对,我该死!”霍去病一把抱起伊宁,见李敢茫然若失蹲在一边,心下虽不乐意却仍感念李敢相救之恩。“谢李校尉救下内人!”
李敢面无人色,惨然看着伊宁在霍去病怀中如小鸟依人,淡淡点了点头,“侯爷言重,这些都是下官应做的!”
突然伊宁开始更加剧烈的咳嗽,霍去病脸色一变,“快点传太医!”听得脚步匆匆,不少人跟着霍去病快步跑起来。
“擦擦汗吧,最好找个人按按腰!”夏朵解下自己的手巾,目光悯然看着李敢。李敢愣怔接过,直直看向众人喧闹慌乱之处。“谢谢!伊宁嘴上不说心里必然会念着你的好!”夏朵转身低语,长叹一声之后快步往霍去病去的方向奔跑起来。
“男子汉拿得起放的下,不是自己的,不要再惦记!”李广拍拍李敢肩膀,偷眼打量爱子神情,心情黯然。
伊宁,如果世上真的有忘情药就好了!李敢心头锐痛,听到近旁刘彻的怒吼,郎官搜查宫室的脚步,宫眷的低声议论,所有的纷杂仿佛皆与李敢无关,他完全成了木然之人,心头的某一角开始静静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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