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遇见爱

第33章


    陈莓的眼珠子活分的转了又转,而后嘟着嘴,发出一声:“砰。”再而后,她头一歪,眼一闭,好不俏皮。
    左邑两眼直冒光:“啊,哈哈,对,我的车撞了你。”
    陈莓抿着嘴笑,不置可否。
    “原来你是学舞蹈的,”左邑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我的车竟然撞了一名舞蹈家,罪过罪过,幸好你没事,哈哈。”
    “我,”陈莓挺拔得犹如高贵的孔雀:“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当然。”左邑一伸手:“开始吧。”
    梁有齐终归也没能把江筱带到巴黎去,就算他把机票定好了,酒店也订好了,就算他做梦都梦见了前者江筱的手在塞纳河畔的卢浮宫里共度光阴,就算直到了临行的前一天,这一切还都在按计划发展,可结果,到了临行的那一天早上,江筱反悔了。
    梁有齐早就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不过,准备归准备,而一旦真的发生了,梁有齐还是先觉得天崩地裂,后觉得胸闷气短。在梁有齐计划巴黎之行的这几天,江筱执意住回自己的家里,任凭梁有齐如何挽留,如果对天发誓,说绝不碰她一根汗毛,她也拒绝与梁有齐同住一个屋檐下。虽然,江筱明明白白说了:“他不在家,他不会回家的了。”可梁有齐还是提心吊胆,毕竟,在那个屋檐下,他的江筱和另一个男人拥有共同的痕迹,共同的记忆,那是他们的“家”。
    “果不其然,不后悔了。”梁有齐围着江筱踱步:“你,你为什么这么优柔寡断?”
    江筱眼泪汪汪:“这次,我不是寡断,而是果断。”
    “你果断地拒绝了我?果断的选择了他?”梁有齐一脚踢在墙上:“我不甘心,我要去见他,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我今天就要跟他把话说明白。”
    “不用说了,”江筱弯腰去检查梁有齐的脚趾,梁有齐穿着拖鞋,这会儿,他的脚趾正渗着血丝:“他知道了,他知道你,知道我们的事,他什么都知道。”
    “这,怎么会?”梁有齐疼得呲牙咧嘴。俗话光说十指连心,怎么就忽略了这下方的十趾?
    “我目睹了他和他的一个女同事抱在一起,我冲了过去,然后他对我说,我不是也同样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吗?有齐,我不善于撒谎,除了和你的事之外,我从没有对他撒过谎,所以当我刚刚跟你来往时,他就发现了。”江筱依旧蹲着,仰望着梁有齐:“他没有跟我挑明,而是找了一个女同事,故意让我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故意让我嫉妒。他说,他那是在等我回到他身边,他说,只有那样,他的自尊心才能得以保全。”
    “所以说,我和那个女的,其实都是彻头彻尾的配角喽?”梁有齐把江筱提拉起来,让她与自己面对面。
    “不,不是的。你相信我,我是喜欢你的,你的才华,善良,还有你对我的好,我都喜欢。”
    “可结果,你还是不和我去巴黎。”
    “原谅我有齐,那天,那天我太冲动了。就是我把你约到公园的那天,之前,我,我是和他在划船的。”江筱语无伦次:“那天,是他先把我约到了公园的,我还以为,我们就要和好如初了,可结果,在船上,他说,他和那个女同事假戏真做了,他,他真的喜欢上了她。”
    “然后,你一气之下,就给我打了电话?”梁有齐放开江筱:“我他妈到底也是歌配角,是个替补。”
    “我市区理智了,我打他,把他推下了船,说只要他能游回岸边,我就放他走。他不会游泳的,我以为,他一定不会走的。可是,可是,他真的挣扎着往岸边游去了,离我越来越远。”江筱向后退,靠在墙上:“有齐,我真的气疯了,我,我不该给你打电话的。”
第八十三话:最浪漫的事
    “这次你是真的嫉妒了,就算你的嫉妒对他来说,一文不值。”
    “是,所以我真的不能跟你走,我不能对不不公平。”
    “哈哈,”梁有齐跌坐在地:“他是神勇地从船上游到岸上,而我却是脚踏一只唐老鸭,从岸边踏到你身边,太可笑了,哈哈。我要是你,我也会选择他。”
    江筱的眼泪扑簌簌的,她紧要着嘴唇,咬得连血色都不见了,她还把双手压在背后,抑制着自己想去抚摸梁有齐的头,想要去安慰他的冲动。她无话可说,既不能说“我们海域希望”,因为那的的确确是谎言,也不能说“你就是我人生的调剂品”,虽说,那多多少少就是事实。
    胡袁杰就像是江筱的必需品,有了必需品,梁有齐就可以给江筱的人生锦上添花,而一旦必须品耗尽了,就算到了明媚的巴黎,江筱也可遇见自己那弹尽粮绝饥寒交迫奄奄一息的未来。
    袁杰离开了,他的心离开了江筱,去了一个小个子女人的左右。江筱甚至怀疑,她那小身子骨能不能在灶台前操纵锅碗瓢盆。江筱给袁杰做了四五年的饭,林林总总的菜式足以凑足一套菜谱了,这几天,江筱一直在思考,而思出来的结果却是:就算她不甘,她也没有立场去怪罪袁杰,毕竟,她遭遇如今的下场,并不是因为袁杰嫌她做饭做成了黄脸婆而移情别恋,而是因为她自己不忠在先,自作自受。再撇开袁杰不说,江筱倒是认为,梁有齐有着充分的立场来怪罪她。
    “你打我吧,狠狠地打我吧。”江筱闭上眼睛,只剩下眼睫毛不安地颤动:“有齐,是我打搅了你的生活,是我利用了你,是我欺骗了你。我十恶不赦,罪有应得。”
    “哼,”梁有齐自嘲道:“是我自找的。”
    爱情,的确就是一场自找的麻烦。当袁杰一脸愧疚地向江筱请罪时,江筱不怪他,而当江筱伸着脸让梁有齐泄愤时,梁有齐却也说什么都愤不上来了。
    元薇拎着大包小包的补品,跟随郑欧洋一道去探望郑仪。郑仪住在一栋学生公寓里,公寓管理得没规没矩,空下宿舍,就向外出租。四人一间房,窗外就是操场。郑欧洋总劝郑仪搬去和他同住,不过郑仪说来说去就一个字:不。
    郑仪对着补品念叨:“补血的,养气的,润肺的,清火的,补脑的。喂,你们两个,是嫌我脑子不好吗?”
    郑欧洋自始自终僵着一张脸:“也就比猪脑好。”
    郑仪一踢腿,脚上的拖鞋精准地击中了郑欧洋的腹部:“臭小子。”
    元薇则颠颠地把拖鞋捡了回来:“郑妈妈,您可比我强多了,欧洋他常常说我脑子不如猪脑呢。”
    “小薇,你不但书写得好,嘴巴还甜。喏,奖你的。”郑仪从元薇拎来了水果篮里,掰下一根香蕉。
    “郑妈妈,我和欧洋这次来,是想劝您,咱们识时务者为俊杰。”元薇瞟了郑欧洋一眼,而郑欧洋侧目不斜视盯着窗外,俨然是已经将今日的大权大任一并托付于了元薇:“那个,那个女的,听说,她打算正式告您故意伤人,所以我和欧洋商量着,想看看能不能大事化小。”
    “什么?大事化小?千万别,最好她把事情闹大,”郑仪笑着,眼角的皱纹映衬着她的金属圆环大耳环,十分不协调:“这样,也许我就有机会剪刀我这臭小子他爸了。”
    郑欧洋终于回过眼来:“他不是我爸,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缩头乌龟,是个胆小怕事的窝囊废。”
    啪。这次,郑仪是用手拔下拖鞋,精准地砸在郑欧洋的脸上:“混小子。”
    郑仪拽着元薇在床边坐下:“小薇,你评评理,他是我儿子,是我疼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拉出来的,凭什么活着活着,他就比我懂什么是占便宜什么是吃亏了?”
    元薇噗哧就笑了:“您这个‘拉’字,用得真妙。”
    元薇一笑,郑仪也笑了:“不过呢,你们今天来的正好,我正好也有事要跟你们说。小薇,你打算什么时候成为我饿儿媳妇啊?”
    元薇难得有应变不过来的时候,这次,算一次。怎么说着说着,就从官司说道了喜事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孙子抱抱啊?”郑仪又补充道。
    “妈,你怎么回事?”郑欧洋忍无可忍了:“我只想着怎么帮你摆脱麻烦,想着怎么恢复我们自己评价的生活,可你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我只想让你爸幸福。”郑仪这句话说得出奇的平静。
    “这,”元薇试探道:“这和我跟欧洋,结婚生子,有什么关系?”
    “小薇,你写过那么多爱情,那么多情话,可你知道吗,它们通通不如我经历的浪漫。”郑仪的眼眶湿了,湿润着她那炭黑的眼线,似乎随时就可以成就出两幅水墨画来:“那时,他问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我说,嫁给你,然后给你生一双儿女。我又问他,那你最大的 是什么,他说,娶我,然后生一双儿女,然后儿女再生儿女。”
    元薇在瞪着郑仪继续往下说,因为她压根儿不认为这无休止的繁衍后代能和“浪漫”二字扯上关系,可郑仪却嘎嘣收了口,十分干脆。过了好一会儿,郑仪才又开口:“不浪漫吗?”
    “完全不浪漫。”郑欧洋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而且,你也没有给他生一双儿女,你只有我这么一个混小子。还有,他连我这个儿子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我的儿女?妈,你醒醒吧,他根本不在乎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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