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身昏君

第54章


绣绣童稚的声音像是一声惊雷震荡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是雪姬。
  “小二,没事吧?没事我们继续点菜!”楚天若无其事地扶起地上吓傻的店小二。
  “你……是混蛋!”雪姬的脸上充满了从未见过忧怨。既然无情,何必纵情?如果对他无意,又为何处处留下伏笔让人误会?
  “再要一个香葱煎蛋,”楚天抬眼看了看雪姬,此时的雪姬美丽得难以形容。那双充满感情的眼眸顾盼间仿若一条薄如蝉翼的丝带,撩拨着楚天每一寸神经。总是故意逗他生气,也许就是为了想要从这冰冷淡漠的脸上看到这属于人的表情吧!
  童言恍然地点点头,心里想道:一个有情一个有意,为何不凑成一对?到底有什么东西横桓在二人之间?世俗的眼光吗?“世俗”恐怕在这二人眼中连只蝼蚁都算不上吧?!原来这世上真有许多看似简单实则困难重重的事!比如他与洪烈……别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君主也有比一般人还要多的束缚!
  吃饱喝足,童言站在“追月阁”的二楼面向大街的露台上向下看,街上满满的都是逛中秋灯会的百姓,大人带着孩童,子女搀扶着老人。一派其乐融融昌盛安平的繁荣景象。却不知此时青龙与玄武两国间的战事一触即发,也许很快战火就会被点燃,从而影响到玄武及青龙国的每一户普通的百姓生活。轻叹口气,童言抬头望了望空中明月,那孤傲的月亮象是一只洞查天地的慧眼,隐隐的透露着山雨欲来前的不安。
  “在想什么?”楚天走到童言身侧问。
  “没什么,在想一首诗。”
  “什么诗?”
  “爷爷最喜欢的一位诗人的诗。”
  “念来听听。”楚天左手端着酒杯右手拿酒壶,似乎心情很好。
  “快上西楼,怕天放、浮云遮月。但唤取、玉纤横笛,一声吹裂。谁做冰壶浮世界,最怜玉斧修时节。问嫦娥、孤冷有愁无,应华发。
  玉液满,琼杯滑。长袖起,清歌咽。叹十常八九,欲磨还缺。若得长圆如此夜,人情未必看承别。把从前、离恨总成欢,归时说。”
  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此时想到辛弃疾的《中秋寄远》,本来说自己在想诗只是信口胡说,可脑海中却突然闪出了这篇诗句来。可能是爷爷对这首诗的喜爱在自己的记忆中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吧!
  “若得长圆如此夜,人情未必看承别。好诗!”楚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马上又满上一杯递予童言。童言被他的豪情和这明月所感染,接过酒杯毫不迟疑的将杯中酒吞了下去。直到酒入口才知道这酒有多烈,童言几乎被灼伤的食道和肠胃同时发出了警告。但是,谁又能辜负了这良辰美景的诱惑呢?楚天见他如此“善饮”,就又满上了一杯递过去。而童言也再次将杯中酒倒入口中!
  “原来我们还可以成为酒友!好好好!为师再敬你一杯!”
  楚天开怀大笑终于引起了屋内人的注意,福宝首先探出了个头,一见楚天正一杯杯地给自己的主子“灌”酒,马上不顾礼节地大叫道:“楚大侠,你怎么能给主子喝酒?!他不会喝酒啊!!”以福宝引以为豪对自己主子的了解程度,他的主子可是名副其实的“三杯不倒”——“两杯就倒”!!
  “表(不要)管,秋(臭)福宝,我,我棱(能)喝……”
  楚天一看童言舌都大了,立刻觉得自己的头也大了!刚才明明那么豪爽地干杯还以为他多能喝呢!
  “爹爹怎么了?”绣绣抬头问向雪姬。
  “被某个居心叵测的变态灌醉了!”雪姬冷冷地答道。
  楚天顿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无奈地抢过童言手中的空杯,唤来店小二准备解酒的药茶。想要扶靠在栏杆上的童言起身,却被他大力地推开了。
  “酒!!我潦(要)酒!!!”童言一边跺脚一边大声喊,引得街上观灯的游人纷纷向“追月阁”上看过来!
  头痛!!楚天摸着自己的太阳穴叹息,却听到屋内有人突然爆出的细微笑声。他快速准确地找到声音来源,正对上雪姬一双有些尴尬又带着懊恼的清亮眼睛。一种类似初次见到这双眼睛主人时的那股冲动堵在了胸口。“福宝,你主子交给你了!”说完,一个箭步冲到雪姬身旁,不理会他的奋力反抗,硬拉他向他们在“追月阁”中已开好的上房走去。
  福宝还没来得及在心里把那个“肇事逃逸”者从头到脚骂个遍,就被童言缠住了要酒喝。如果是别人,他大可一脚把他踢开免得一会酒劲上来吐自己一身。可是,是自己最最敬爱的主子啊!他只好边哄着边催促店小二快点煮好解酒茶。可恶的是绣绣一点忙也帮不上,只会在一旁说:“要是把爹爹摔着了,我就告状!”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般配的一对父女啊!!
  “哦唔……”童言的酒劲似乎终于发作了,他鼓起腮帮子作势要吐。就在福宝与绣绣手忙脚乱地找寻容器之时,童言把憋红着脸快速伸出露台之外,对着楼下的大街“倾泻而出”!不巧的是,正好几个人在此时“幸运”的经过“掷弹区”!
  “谁?!”
  “这是谁呵?!!”
  “胆大妄为!!”
  “混帐!!”
  此起彼伏的叫骂声不绝于耳,不一会儿工夫,“追月阁”的楼梯就响起大力踩踢的脚步声。
  “刚刚是谁吐了我家堡主一身?!”一个家丁模样的少年第一个窜上楼来,对着二楼四下望。很快将目标锁定在半醉地倚在栏杆上的童言身上。“原来是个老醉鬼!”童言此时已经易容成一个五十几岁平凡长相的男人。那家丁不屑又气愤地指着福宝问:“你是跟他一起的?为什么不好好管教?!”
  福宝本来觉得理亏,不想多惹事端。可偏偏对方的态度这般飞扬跋扈地讨人厌!他忍不住嘀咕道:“你怎么不好好管教你的堡主出门时戴上帽子?!”
  “好呵,你的同伴冒犯我们堡主你还敢口出不逊!看我不打烂你……”
  “小宝,”一把低沉的男声从楼梯处传来,紧接着上来了一个身形高大的英俊男人。冷目剑眉,挺鼻薄唇。要不是头上身上星星点点童言呕吐出的秽物,恐怕这个男人会更加俊朗出众!
  “堡主,是个烂酒鬼!”名作小宝的家丁指着童言控诉。福宝已经在心里把这个与自己有一字之“同”的小子骂了个遍。眼见他竟然用手大不敬地指着自己的主子,还一口一个烂酒鬼的叫,更加火冒三丈!
  “喂!你才是烂酒鬼呢!说话客气点!”
  那个“堡主”抬眼看了看福宝,又扫了眼好象已经睡着了的童言,冷硬地对自己的属下下令:“砍了他的一只手就罢了。”
  什么?????福宝吓呆在当场。这北方人怎么这么野蛮啊?!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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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月阁”内的纷扰终于让倚靠在露台地面上熟睡的童言幽幽转醒。酒水在他的胃中翻江捣海,晕旋的头昏昏沉沉地抬起来望向室内。被酒意染红带着些许泪光的眸子没有焦距的四下看,口中不时还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和傻笑声。
  那个叫作小宝的家丁听从主人的命令,一边大步上前一边从腰间抽出钢刀准备动手。对即将到来的命运毫无自觉的童言只是模糊地看到一个人朝自己走来,以为是同伴。他伸手左手迎接着!福宝吓得尖叫得想要上前制止,年幼的绣绣也知道情况不妙地要去保护爹爹,但都被其他家丁拦住了去路。
  “福宝,我还要酒……”童言单手抓着空气。
  那只暴露在外纤细白皙的手吸引了被称作“堡主”的男人的目光。那绝不是一个老人该有的手!更不用说手主人的一双顾盼生辉、清灵秀美的眼睛以及那把纯净悦耳的男中音了!以他多年闯荡江湖的经验,他几乎是立刻就断定这名“醉汉”的样貌是经过易容的!
  “小宝,”他制止了手下的进一步行动。“撕下他的易容!”简单的一句命令,也不用多做解释,跟随他多年的手下就立刻知道了主人的意思。小宝收回手中的刀,走上前毫不迟疑一把扯下童言那张贴得非常牢靠的假面皮。
  童言立刻呼痛,被扯下的假面皮上带下了不少汗毛。酒气加上疼痛,眼中的泪花翻滚着流了下来。而随着他“伪装”的卸去,那张不输给任何佳丽的绝色容颜也暴露在众人面前。以小宝为首的一干家丁顿时傻了眼!没想到平凡的假象竟掩饰着这样一位绝色佳人!而他们的主人则目光如电般立刻由刚才的不耐烦变为冷酷。
  “你敢欺负爹爹!”趁家丁发呆的时候,绣绣从家丁的手臂下钻出叫嚷着冲向小宝,只到人家腰际的她手脚并用的一顿乱捶。小宝看对方是个六、七岁的女童,也不想与她计较只推搡着想让她放弃这种无谓的抵抗。可谁知,绣绣年纪虽小却固执得很。她不但没有退缩反而越打越起劲!小宝一个不注意被她咬住了手腕,顿时钻心的疼痛让他下意识地大力将绣绣推出一丈以外。绣绣当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这一哭倒是把童言的酒意哭去了几分。
  “绣绣,”童言摇摇晃晃地走到绣绣身前,“绣绣不哭,谁欺负你了告诉爹爹!”一句话说完还不忘打个酒嗝。
  “他,就是他!”绣绣小手指向小宝,控诉着对方的恶行。
  童言站起身来,一步三晃地走向自以为正确的目标。却不知道他已经严重偏离了“航道”,曲线前进的正巧走到了那位冷口冷面的“堡主”跟前。“你敢欺负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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