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五个都很帅

七十一:做我宠儿,好吧,好吧


谢雅玉软软靠在门框上,褪下尾指上的戒指,拉过我的手戴在食指上。
    我垂眼去瞧那戒指,幽幽一方墨玉刻成一朵绽放的莲花,厚实的纹理在夜空下发出暗沉的光。
    谢雅玉道:“这是神玉宫宫主戒指,见戒指如见宫主,可号令神玉宫。”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谢雅玉道:“神玉宫座下有八大暗使,天玉暗使,地玉暗使,云玉暗使,风玉暗使,龙玉暗使,虎玉暗使,鸟玉暗使,蛇玉暗使,镇守四方,护卫天下。”
    “日后,你若有什么不便,尽可号令他们。”
    我问道:“那……”
    正准备说,从四面八方涌来四个黑衣劲装男子,身形挺拔,容颜俊朗,方形排列在面前,最前头的竟是齐晖。四人单膝齐齐拜倒:“参见主公。”
    谢雅玉停下解释,强撑着站直,说道:“各路暗使听令。”
    “是。”
    “天玉暗使,地玉暗使带领属下直接与楚王军队作战,守卫皇城。”
    “是。”
    “龙玉暗使,鸟玉暗使带领属下去皇城保护皇帝。”
    “是。”
    三人迅速消失在门外,行动干脆利落至极。
    齐晖道:“属下先送主子回府。”
    谢雅玉半躺在床上,眼睛半阖,沉黑的眼睛在几近透明的肌肤上投下暗色的剪影,像是蝉鸣的午后,寂静的树林里,阳光透过一层一层翠绿的叶子在地上投下斑斑的影子,宁静蔓延。
    十指相扣,互相缠绕,指节用力,有些轻微的疼痛,一丝一丝自指尖传入心里,温暖蔓延。
    谢雅玉半侧过脸,面对我,淡淡扯开一个笑容。
    “能不能陪我一会?”
    我看了一眼被他紧紧抓住的手,笑了笑。
    谢雅玉道:“等战乱过去,我便送你回去。”
    “哦……”
    谢雅玉泄气一般松开相扣的手指,张口欲言,却浅浅阖上眼。
    半晌,又睁开。
    欲言又止,过了一会,总算出口。
    “你……真的打算与我不相干?”
    “我想过……”
    “段锦然!”
    大吼。
    我侧过脸:“齐晖,你吼什么!”
    齐晖道:“段锦然,你一点良心都没有。”
    谢雅玉轻喝:“齐晖,不得无礼。”
    齐晖道:“主子,您自己忍得下去,我可看不下去。”
    “是谁在你病了守在你身边?是谁为了你不眠不休?是谁明明厌恶喧哗,却日日去玉春院就为了替你带一把伞?还有谁会守着牛肉面摊日日等你?”
    “不是那个王爷!是我家主子!”
    “我家主子对你不好?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还是害你啊!你这样对他,跟那个讨人厌的王爷在一起也就算了,还说这么绝情的话!”
    “我……绝情?”
    “齐晖……咳……本宫命你退下。”
    齐晖道:“就算违抗神玉宫宫规,属下也要把话说完。”
    “天底下没有比你更绝情的人!前些日子我家主子昏迷了整整一个月,便是王爷也隔几日来看他,独独就不见你段锦然!”
    “你明知道主子喜欢你……你还要这样,假凤虚凰的成亲,你成心不让我家主子好过是吧。”
    话还没说完,齐晖吃痛一声,捂住胳膊,神色倔强:“主子,属下是为你好,你自己忍着属下心疼。”
    谢雅玉已然怒了,秀丽的眉紧紧皱起:“你给我滚出去。”
    齐晖道:“话说完,属下这就滚出去。”
    尘嚣静默。
    空气凝滞。
    一条不知名的河流挣扎向前,沿岸桃花三千,落英缤纷。
    谢雅玉面色有些绯红:“你别听他胡说!”
    “嗯……确实是一派胡言。”
    “我也有些胡话想说,你想不想听?”
    谢雅玉疑惑看向我。
    良久:“你不必同情在下,在下不碍事……以前……算了。”
    我举起手中的戒指:“真的打算算了吗?”
    “大美人,当我傻瓜吗?”
    “玉是定情之物,不可乱送哦。”
    “那是上古之物,算不得玉。”
    “哦……”
    我伸手戳了戳他眉心:“大美人啊,大美人,枉你还是世人交口称赞才华惊世的三公子呢,什么三公子,简直就是笨公子!”
    谢雅玉道:“在下愚钝,一直自知。”
    “说你笨还真装起笨来着。”
    说讨厌你便真是讨厌你么?
    说跟你不相干便真是要不相干么?
    要真是这样。
    你道我为什么会每日下朝哪里不站,偏偏站在中华门那里,杵着跟个小木头似的。
    要真是这样。
    你道我为什么会隔一日便去玉春院去见飘飘,还一坐就是大半天,我是闲着无聊吗。
    要真是这样。
    你道我为什么会哪次都不带伞,再不记性的人,淋了许多次也总会记个一二次吧。
    要真是这样。
    你道我会每次你送我回去都磨磨蹭蹭不肯走,都快赶上蜗牛的速度了。
    笨公子笨公子笨公子笨公子笨公子笨公子笨公子笨公子笨公子笨公子笨公子笨公子笨公子笨公子。
    我的笨美人,你要我怎么说你呢。
    当然这些话绝对不能对他说,绝对不能说。
    这样……
    “大美人……”
    “嗯……”
    “要是以后你找我,便喊阿淇好了,我乳名阿淇。”
    “阿淇?”
    “嗯啊,嗯啊,就是那个,嗯……瞻彼淇奥,绿竹青青的阿淇。”
    “记住没?”
    “阿淇……”
    不太死心:“真的记住吗?”
    “阿淇……阿淇,是这样吧。”
    “哦……”
    摇摇他的肩:“真的记住吗?”
    “记住了……还有什么?”
    只看见他长长的睫毛打在几近透明肌肤上斑驳的阴影,遮住眼中华清光芒。
    我怏怏然放开他,说道:“就这样……”
    便乖乖坐好,脚尖有一下没一下踢着凳子,一声一声。
    “在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向你告白才让你明白啊。”
    我在说什么?
    错愕抬起头,对上谢雅玉的眼,唇边笑意无限,一双星子样的眼亮晶晶,能耀花人的眼。
    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告白……嗯……就是……告诉你……拜拜。”
    拔腿而跑,带的凳子摔倒在地也顾不得扶。
    “阿淇……”
    谢雅玉托着极其虚弱的身子追来。
    某段脸红成大苹果,怎么也不敢理身后的谢雅玉。
    身后哎哟一声,极力压抑着痛楚的声音。
    某段再也忍不住,回过头跑上去扶起谢雅玉:“没摔着吧。”
    谢雅玉紧紧抱住某段,用几乎颤抖的声音说:“阿淇……留下来,我喜欢你啊。”
    “我喜欢你啊。”
    “我喜欢你啊。”
    “我喜欢你啊。”
    多美好啊,漂亮美丽的大美人亲自告白哦。
    事实上却是谢雅玉仍在笑,美目潋滟,山雨空明。
    某段的脸也没成大苹果。
    四目相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某段取下帽子,散开三千青丝。
    那种好闻的如夏日里吹过街道里的风的气息的渐渐浓烈。
    谢雅玉一手揽住某段的腰,一手握着某段的下颌,轻轻吻了下来。
    温柔似水,令人心醉。
    长而翩跹的睫毛在闭合的一瞬从脸上轻轻扫过。
    白到近乎透明的肌肤贴在脸颊上,沾染着红晕,哪怕是天边最耀眼的晚霞也要嫉妒三分。
    从双唇到牙关再到口舌交缠。
    从生涩到渐渐熟络。
    从熟络到难分难舍。
    像是渴望了亿万时光。
    像是等待了亿万斯年。
    “请不要用多余的言语把这一片刻窒息;让我们的心儿在寂静的潜流里颤动。把我们所有的思绪都卷到无边的喜悦里。”
    门槛啊的一声还伴有砰的一声。
    急忙放开彼此,我捂着嘴侧过脸。
    齐晖的声音:“主子……呵……真迅速,属下告退。”
    等他一走,彼此又缠住彼此,如藤蔓,如雨丝,如云雾,纠缠不清,无法放开。
    “阿淇啊……”
    “嗯?”
    “主子……属下送药来了……啊!你们继续。”
    “主子,药都凉了……再不喝……”
    “啊,属下绝不打扰你们。”
    砰,跳跃出门的声音以及努力忍住的笑。
    我捂着几乎肿的嘴从谢雅玉身上爬起来。
    谢雅玉薄薄的唇也肿了起来,唇边条条银丝,艳丽的不像样子。
    彼此看着彼此的样子笑了起来。
    “你刚才打算说什么?”
    “哦……其实你一早就知道了吧,还装。”
    “是啊,是啊,知道了。”
    “你要说的是不是这句:有匪阿淇,终不可谖兮,告诉你,要是嘲笑我,哼,不理你。”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下一句便是有匪君子,充耳秀盈,会弁如星。瑟兮澜兮。贺兮喧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终不可谖兮,终不可谖兮,永生不忘。
    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告白,文绉绉的,多适合大美人,可惜被大美人破坏了,愣是装作不知情,其实是知道的吧。
    “啊呀呀,好聪明,可惜……”
    “可惜什么?”
    “猜错了。”
    ……
    “是有匪阿淇,终不可谖兮。”
    谢雅玉揽住我:“阿淇,以后……嗯,继续住这里吧。”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向我告白?”
    面色羞赧,黑色的眼珠看向白皙的手。
    “是不是啊?”
    好半天终于出声:“嗯……”
    我快乐的抱住他:“真的吗?”
    谢雅玉又嗯了一声,双臂把我揽在怀里,下巴抵在脑袋上,因为受伤的缘故,气息并不是很稳。
    我兴高采烈的说:“小爷虽然已经成亲,正妻的名分给不了你,但小爷绝对不会亏待你,不会让你做饭洗衣服伺候老人照顾小孩,百分之百只宠你一人,要是这样,紫玉会不会生气?她是公主哎,好吧,好吧,百分之九十宠你,期限是一百年,要是我不小心活了一百多岁,我可不可以去找别的男人?比如……”
    谢雅玉身形明显一僵。
    捧起我的脸,漂亮的眼半眯:“百分之九十?还存在找别的男人的思想?”
    “这个……第二条可以商量。”
    难得阴沉语气:“去把紫玉公主解决再来找我。”
    我嗯了一声,磨磨蹭蹭站起来,慢腾腾走出去。
    一,二,三。
    “回来。”
    拉住我的手。‘
    本不是想走。
    他轻轻一拽就又入了他怀里,从背后环住我,肌肤相贴,食指相扣。
    “阿淇啊……”
    “嗯?”
    谢雅玉星子般得眼看向窗外。
    那里种着绿色的树,树上开着粉色的小花。
    轻风一吹,纷纷扬扬落,地上好像染上一层粉色。
    两只蝴蝶追逐着落花。
    还有几只鸟儿自林间追逐,唧唧喳喳鸣个不停。
    谢雅玉道:“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好……是不是要旅行?”
    “去一个山庄,要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谢雅玉满怀希望的说:“那里有很高的山,有流动的河水,有很多的树木,有很热心的村民,有一间只属于咱们的小木屋。”
    “不曾有人打扰,不曾有人争夺。”
    “对了,还要在院子里种几棵树。”
    “一棵是枣树,另一棵还是枣树。”
    谢雅玉问道:“为什么另一棵也是枣树?”
    “可能枣比较好吃,然后种两棵。”
    “还要养一只小狗,很讨喜的那种。”
    “嗯……再养一只狼吧。”
    “狼?不好吧,很凶的。”
    “那养几只老鼠吧,正好跟小白做伴。”
    “诺,就是他。”
    谢雅玉看着我手中的老鼠,那老鼠见着他似乎很害怕,缩成一团。
    谢雅玉无奈瞅着小白:“阿淇,你确定要养老鼠?”
    “也可以养蟑螂,蛤蟆,蛇……”
    谢雅玉道:“那我不去了……我不要和这么些东西住一起。”
    我抱着他的脖颈,笑嘻嘻道:“我什么也不养,我养你就够了,我去找小枝,把东西收拾收拾,我……跟你走,再不理这尘嚣。”
    谢雅玉眼睛睁得大大的:“真的吗?”又想起什么问道:“也不理王爷了吗?”
    我恍然大悟:“是哦,怎么把他忘了,我要把他也带上,作使唤丫头,嘿嘿……”
    看谢雅玉一脸极其无奈的表情,摆摆手:“好了,不说笑了,你先歇一会,我去段府找小枝,顺便看看外面的情况。”
    谢雅玉拉着我的袖子:“别走。”
    我搂住他脖子,亲了亲他的额头,谢雅玉身子往前一倾,几乎躺在我怀里:“一会就回来,要是太想我就数星星。”
    谢雅玉眼睛立刻变成小星星,流光溢彩:“嗯。”
    又喊道:“齐晖。”
    齐晖溜溜扭糖似的进来,看了看谢雅玉又看了看我,笑得很淫荡。
    谢雅玉道:‘你送阿淇去段府。”
    齐晖啊的一声:“阿淇是谁?”
    昂起头:“本小爷是也。”
    “哦,阿淇……啧啧,难听,难听,段锦然,你喊我家主子什么?宝贝?心肝?……心心……肝肝……”
    绝对不去看身后谢雅玉的脸色。
    直接把齐晖踹了出去:“去,一会对小枝去喊……心心……肝肝……”
    齐晖连连哼哼:“那个凶女人,又凶又恶,喊她?还不如对着一头老虎喊呢。”
    我抱着臂:“我决定把小枝许给你。”
    齐晖大摇其头:“不敢……”
    又想起什么似的喂喂起来:“你别老抢白我好不,要不是我你能得到我家主子,真是……遇见一只中山狼,恩将仇报,哎,什么世道。”
    我试探着问:“说不定你听从你家主子吩咐的呢。”
    齐晖鄙夷的说:“我家主子那个什么都放在心里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他会让我做这?我告诉你啊,方才你要不原谅他,估计从今往后我堂堂暗使只能在谢府扫一辈子地。”
    “哼,要不是看你是个女人,本暗使才不撮合你俩呢,无聊……”
    啥?
    “就应为我性别为女才撮合?”
    “我难道一点优点没有?积点口德行不行,不然一会我告诉小枝。”
    “行行行,你段锦然貌美无双,温柔盖世,学识天下,行不行。”
    我激动的说:“真的?”
    咳咳咳咳……
    “谁?”
    齐晖突然大喊一声。
    “怎么了?”
    齐晖道:“我看见一个穿夜行服的人从那闪了过去,白天穿夜行服,真是奇怪。”
    一个穿夜行服的人挡在路中央,慢慢转过身,怀抱一柄长剑无比耍帅得扬了一下头,冷冷说:“把段锦然留下。”
    我对齐晖说道:“他让你留下。”
    齐晖看了我一眼,我眨了眨眼。
    眼神交汇:我:你会武功,冒充一下我。
    齐晖:没问题。
    夜行服:就那个眨眼睛的,别眨了。你当我傻啊,我能不知道哪个是段锦然?
    夜行服大叫:“兄弟们上。”
    我这才意识到周围不止一个人,这些人属猫的吗?走路不出声。
    齐晖也大叫:“人多了不起啊,我一人群殴你们。”
    “段锦然,站在我身后。”
    开打。
    以前只看见齐晖佩着带穗的长剑威风凛凛的模样,现在终于见识到他的武功了。
    按说谢雅玉武功那么漂亮,齐晖也应该不差哪去。
    哎,真难看,就像一只迅速移动的木桩。
    不过,招式又准又狠,只取致命点。
    那几个人也不差,围着齐晖且攻且守,并且还在慢慢后退。
    齐晖也因此慢慢向前移动。
    我刚想大叫:“齐晖,那是调虎离山计。”
    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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