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燃,相思烬

65 生死杀局


以前是每天六点更文,今天开始是八点哦~~~大家尽管准点看吧~保证有更^_^“且尽千觞,今朝歌酒非遥,千金酬一笑。愿风祁与贵国同修盟好,树敌不若立友,风祁愿助翎羽图霸天下。锦绣江山,我愿代风祁与陛下、皇子、众卿共醉今宵。”
    萧尽舞毕,我执杯立于阶前,敬天子为名,敬太子为实。翎羽实为谁掌权,这么多天也不是看不出来,既然萧君睿才是最高的决策者,即便我不是真正的风祁公主,今天我也愿仰人之息,为风祁图存求一个机会。
    今夜的歌舞太美了,美到几乎能把一切的险恶掩埋。即便这样的美是虚假的、是短暂的,但欣赏美时愉悦的心境却是真实的。我没有高尚的爱国情操,但守护这份美却也是我心之所愿。我虽不是好人但也并不代表我就乐意欣赏风祁的国破家亡,子民的流离失所。哪怕风祁躲不过灾劫,能让安宁与平静多维持一天也多有一天的平安喜乐。
    四国并立,以暗汀、翎羽实力最强,风祁与水雾相邻,纵连南北,西有暗汀虎视眈眈,东有风祁隔岸而伺,现下风祁、水雾不过是夹缝中求存,暂得安稳而已。两国未亡不可否认是两国的实力,但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暗汀与翎羽隔岸观望,两大强国都把风祁、水雾当作自己的囊中物,根本不愿与对方分食以食。一但一方举兵以吞并二国必会为另一国所掣肘,因此风祁、水雾之争,暗汀与翎羽一直相持不下。
    但这种平衡不可能维持长久,暗汀与翎羽都有一统天下的野心,两国兵发诸小国以扩版图都是长年之事,总有一天风祁与水雾会有不测之灾,而风祁是座金库,金钱如水,能载国亦能覆国,如此一来,风祁是必首当其冲。
    风祁如今图安却不图霸,我说的这一番话实则是在给萧君睿另一条路。
    与其与风祁为敌不如与风祁为盟,我敢于替我老爹做俯称臣的决定,如果萧君睿同意暂不取风祁,不论是真心与风祁修好也好,实则利用风祁资源也罢,萧君睿完全可以以风祁为助力抗衡暗汀,而不是先树敌暗汀再立敌风祁。
    我自问联盟是给萧君睿的一个百利而无一害的选择,我的提议萧君睿应该会慎重考虑,而我万万没有想到,萧君睿很快就有了答案。而他的答案就在夺魁之礼上,借王嫣之手点明了我的痴心妄想。
    “三弟萧音冠绝,公主倾城一舞,本宫深喜。公主所言也正是本宫所愿,翎羽、风祁定立鸳盟自然是要百年修好,翎羽定不付公主所愿。”
    当着文武百官的官话我当然不会当真,我只希望他能好好考虑一下我暗示的提议。
    夜宴继续,歌舞相继,待到技艺都已较量完毕,嫔妃中一举夺魁的还是王嫣,王嫣的舞是很美,但并不代表后宫佳丽无人与其比肩,一切不过因为王嫣得宠,所以结局早已内定。
    古往今来,□□大多不过如此罢了。
    按礼,夺魁的妃子要赏一杯佳酿“无双”取才艺无双之意,饮酒之前除了喜得皇帝的十日专宠外还可以当及许一个愿望,而王嫣这个愿望当真是合了她的性子,无理取闹。
    “陛下,妾身有幸夺魁不知有没有幸品尝四公主亲奉的美酒,陛下遂了我这个愿望吧!”
    说罢,满堂到是没有哄然不过只是不敢开口罢了,谁的心里不是警钟突鸣,恨不得长叹摇头?
    王嫣动我的椅子那还只是小动作,如今竟想让我当着众人的面像一个小侍一样给她奉酒。就算在萧君睿眼里我是猎物,在其他人眼中我却依然是蒂结同盟的一国公主,更是未来的一国之后,王嫣如此羞辱,实在有伤两国之谊……虽然暗里是无谊可言的。
    “王贵妃,这……”
    “陛下,不过一杯酒而已,若是四公主心里不虞,改天我亲自拜访羽辰宫,给四公主敬回这杯酒就是了。”
    我一阵叹笑,说的真好听,公然奉酒与私下敬酒怎可相比?这王嫣当真是不羞辱我不会罢休了。
    皇帝陛下到是一脸为难然后瞟了瞟萧君睿,萧君睿会意也是笑的一脸歉然,“四公主可愿给本宫这个面子,敬了这杯佳酿?”
    萧君睿这话如此给我台阶下,我若是不从了王嫣指不定她还会出什么更损的招,我干脆就着这个台阶下了得了。
    我笑着起身,耳畔却传来凌延枫的一句担忧。
    “那盏宫灯的烛芯被人为的剪去了半截,虽没再有其他的手脚,但此事蹊跷,我怕有别的问题,你也小心。”
    我一愣,王嫣再胡作非为也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谋害我吧?我蹙着眉点了点头,走上了高台,想的都是王嫣会耍什么手段完全没有意识到凌延枫要我小心时用了一个“也”字。
    我缓步踏上高台,盯着礼官托盘上的那杯酒,实在是没看出来什么机巧,再观其王嫣也没见什么小动作。如果王嫣仅仅想要羞辱我,于我根本没什么顾虑,在我看来,在生存面前脸面根本不值钱,随时可以拿来卖。
    礼官瑟缩的把托盘递过来,王嫣仰着脖子,挑着嘴角,带着骄笑傲慢的看着我。
    我轻轻一哂,端起玲珑夜光杯恭恭敬敬的给王嫣递了过去。王嫣笑的眼睛没了缝,趾高气扬的接过酒,“乖,真是个好奴才啊!”
    我轻笑一声,而近立一旁的礼官却打了个哆嗦,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贵妃这句话这么好听怎么只对我说悄悄话了?听众只有这礼官多没趣啊?看来……太过大逆不道的话贵妃还是没这个胆子说啊。”
    王嫣脸色阴了阴,瞪了瞪礼官,那礼官越发的禁若寒蝉,然后一口饮尽美酒再把酒盅毫不客气的砸在我的托盘上,一字一句的咬字,“你很有趣,我一定和你奉陪到底,得罪我的人不会有好……下……”
    王嫣话还没说完便面露痛苦之色,我眉头一皱,她又在搞什么鬼?
    可是下一刻我就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为王嫣脸色发乌,嘴唇青紫,唇角竟有乌色的血流出。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嫣,王嫣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她的全身因为痛苦而不停的抽搐,脸部也微微的扭曲,精致的红状被涔涔的冷汗打湿,胭脂狼狈,没了一丝的高华显贵。
    在王嫣面露异色时四下就一片议论,等到王嫣跌落撞翻我手中的托盘,等到她死死的抓着我的裙角眼神涣散却狠厉的对我说她做鬼也不放过我,等到那盏夜光杯碎成琉璃的碎片,等到王嫣无声无息的松开我的裙角,四下才终是哄然。
    高贵的贵妃,帝王的宠妃却死的这般的狼狈,那在这毒杀之罪下,我的下场又如何?
    好多人都惊的站了起来,议论纷纷。凌延枫也惊诧的看着我,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只好回以苦笑。
    “爱妃……”
    失魂落魄的声音自帝座上传来,高高在上的皇帝看着香消玉陨的王嫣竟然在打颤,而我、凌延枫、皇帝陛下的视线几乎是同一时间聚集到萧君睿身上,而萧君睿则镇定自若的谴傅岚率禁军把大殿给团团围住了。
    我心下一寒,傅岚是禁军统领,总领都城的十二万禁军,是萧君睿的心腹,层层的严防,殿内只怕包括皇帝在内,谁都别想出的去。萧君睿终究没有答应我的提议,这场精心的算计已经是最好的拒绝。
    “嫣儿!嫣儿!”
    座下的一干大臣中发了疯的冲出来一个年逾六旬的老臣,冲上高台推着王嫣的尸身一时老泪纵横。
    “嫣儿……嫣儿!!御医!御医!通通给我滚上来!”
    老臣眼睛通红,叫喊如轰雷却又纷乱,人群大惊,过了好一会才跌跌撞撞上来个人,可那御医一看王嫣的脸色就白了脸,战战兢兢的搭上了王嫣的脉。
    “李御医,我知道你医术精湛,怎么样?……我女儿是不是没事,用不了多久就能康复是不是?”
    老人满脸的皱纹,沉暗的眼里有一丝明亮的希冀,像黄昏的残阳,是黑暗最后的辉光。也许连他自己都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却无人忍心打破。
    不论王嫣在外人眼里如何的嚣张跋扈,在他眼里却只是他深爱的女儿,在他心里为珍为宝的女儿在别人手里却仅仅是一颗被弃的政治棋子,一个用来陷害我的工具。王嫣可贵怎样?可恨又怎样?终不过是可怜而已。
    所有人都保持沉默。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啊!说我女儿没事!”
    “王大人……节哀……”
    “节哀?……节哀?……”老人两眼空洞,但脸上却在笑,扯着满脸的沟壑越发的触目惊心,“哈哈,节哀?节哀!老夫都快入土为安的人了,就晚年得了嫣儿一女,你们叫我节哀?……你们错了,我不是该哀,而是该恨!”
    老人空寂的眼神却带着滔天的恨意看向我,问的冰冰凉凉,“为什么害我女儿?”
    “我没有。”
    他像没听见我的回答一样机械的重复着那句话,“为什么害我女儿?”
    我颓然一笑,他因悲痛早就失了心志,早已认定我是凶手,我费再多口舌也徒劳无用。
    可我没想到这样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居然跳起来掐住我的脖子,状若疯狂的反反复复的问我为什么害他的女儿。
    呼吸受阻,我死力的掰他掐着我脖子的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力。瞟眼间无意间看见凌延枫,那小子双拳紧握,目色之间竟隐隐带了杀气。我一惊,凌延枫怎么可能有这种眼神?这家伙可别冲动啊!这里人太多了,他不能出手的!
    “住手!傅岚,给我拉开王大人!”
    萧君睿的声音一起我就感觉脖子一松,大口大口的空气灌进来,这才算得了救。我虽然料定了萧君睿不会真的想杀我,但他的想法一时半会实在是想不通,只能任他摆步。
    被傅岚钳制着,王大人动弹不得。萧君睿稳了稳哄乱的众人举步朝我走来。
    “王大人丧女之痛本宫了解,可四公主是一国公主又将与本宫结秦晋之好,怎会无端杀害王贵妃,还做出当众行凶这种蠢事?更何况,众目睽睽之下,四公主如何投毒?若是王大人不放心,本宫可以派人验毒。”
    我疑惑的看着萧君睿。既要害我又替我解围,他到底想干什么?
    萧君睿示意了下李御医,李御医硬着头皮反反复复的查看了那展夜光杯残片中的余液,皱了皱眉。
    “李御医,如何?”
    “回殿下,这确是陛下亲赐的“无双”,无毒。”
    王大人愣了愣,我也愣了愣,萧君睿这么容易放过我?
    “不过……”
    李御医吞吞吐吐,我就暗叹不好,什么事碰到“不过”这两个字就好不起来。
    “不过什么?”
    “‘无双’中有一味奇特的中草药,名为‘无双’,将其研磨液兑入美酒中有回味幽长,唇齿留香之效。不过据微臣所知,这天下还有另一草药,名为‘半双’,可将其研磨液滴入灯油之中,有清气凝神,醒神安魂之效。此两种草药均无毒,但两者药性相克,混之则是巨毒。”
    听完我大惊,暗中和凌延枫对视了一眼。那盏宫灯!
    “李御医的意思是?”
    “微臣猜想,各位桌上的宫灯的烛芯上若是涂有‘半双’就很有可能是真凶。”
    “既然李御医这么说,为查真凶,还请众卿家担待了。”
    萧君睿招了招手,傅岚会意吩咐手下将各盏宫灯都按顺序摆放在舞台之上,凌延枫拿回来的那盏动了手脚的宫灯也不例外。
    萧君睿什么意思!先派人剪去了我灯中的蜡烛,烛火燃到一半必灭。我不可能亲自去换灯芯,而萧白绝对告诉过萧君睿凌延枫对我的态度,他是料定了以凌延枫的谨小慎微会亲自去换那支烛芯,而凌延枫就算知道那烛芯上涂有‘半双’他也不会知道那杯叫‘无双’的酒里真的有那见鬼的‘无双’啊!就算他全知道他也不一定知道两者相混是巨毒啊!
    我占着他萧君睿未来妻子的名义,他不好对付我就拿凌延枫动手吗?如果真让他们查出来是我的灯里有问题,而凌延枫又是为我换灯的人,就算所有人都怀疑是我为了报负王嫣指使亲卫下的手,我的身份在这,也不会有人拿我动刀子。一旦“半双”被检查出来,不仅是萧君,所有人都会乐意把凌延枫推出来,不管凌延枫是不是真凶,众口烁金,他只能坐死了这个罪名。真相大白,凶手不过是个护主心切,义愤填膺的小小护卫,要杀要剐都随便,也给了王大人一个交待,简直是皆大欢喜!所有人都该额首称庆!
    我一直以为萧君睿的目标是我,可我万万没想到他的目标会是凌延枫,而且是凌延枫的命!
    一大半的灯盏都被李御医否决了,我这边在干着急,那边凌延枫从知道萧君睿的目标不是我时就开始笑的一派轻松。这个混蛋,别人掐掐我的脖子我看他都想杀人,现在别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却一点都不急,怎么会有这种人?……怎么会有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的东西?我吗?……天下怎么会有这种傻子?
    检查有条不紊的进行,而李御医下一个该检查的就是萧白的灯。
    我心里一急却又灵光一闪。萧白……萧白!
    对了,我应该想的到的,在场除了凌延枫的灯上可能有问题外,萧白的也有可能!如果说凌延枫是私自将宫灯拿走暗中动的手脚的话,那晚到的萧白就可能是动了手脚之后再来的羽舒殿……
    而动机,他萧白也有。流言就是最好的利器,这个世界从来不缺欲加之罪。
    李御医放下了手中的宫灯,接着检查萧白的。我看着遗世独立的萧白一时竟迈不开步子。前一刻还是清萧醉舞,这一刻我却想着丑陋的心思。
    李御医一步步走进那盏灯,我终是心一横,冲了上去。
    凭什么老是凌延枫挡在我面前?如果我不栽赃给萧白,罪名就是凌延枫的,而我却不敢保证凌延枫会否认。他认罪实际上是在为我脱罪,我怕,我真的怕他把罪名全都揽到自己头上,一但他认罪,萧君睿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而栽脏给萧白是最好的办法,萧白是皇子更是萧君睿的弟弟,萧白不会有事的,绝不会。
    “住手!”
    我跃上高台拦在李御医的面前并慌乱的把萧白的宫灯一拂,那展宫灯就掉到高台四周玉池的流水中了。就算那烛芯上涂有“半双”,经过流水浸透也很难查的出来。
    我如此阻止李御医检查三皇子的宫灯,还毁灭证据,这能说明什么?
    四下哗然,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向我,包括萧白。
    我咬咬牙,心慌意乱的说:“谁都不能检查他的!”
    了然加不可置信的目光从四面八方传来,我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又连忙心慌的把剩于的灯盏连同凌延枫的全部拂到了水里。
    “其它的也不准查!都不准备查!全都没……没毒!”
    我尽可能的把戏演好,让所有人都相信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为什么不让继续检查?”
    王大人红着眼睛问我,而我心虚的保持沉默。
    王大人像恍然大悟般,目眦欲裂的瞪着萧白,因受傅岚的钳制而徒劳的挣扎。
    “是他对不对!”
    我惨然一笑,对,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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