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穿越档案

72 第70章


    子,也是他毒发的日子。他不能出现在她面前,却又害怕她猜疑。于是,他命落雁假传她的话,希望林家兄弟可以陪她过个开心的元夕。
    烟火燃放声片刻不断,隔了窗子隐隐传来。他独自留在房内,忍受着剧烈的痛苦。午后灵冥子已给他服了药,但是,毒发一次比一次更重,药效似乎变得更短了。
    两眼一片漆黑,好像有无数细针密密刺着神经。他站起身,却跌跌撞撞立足不稳。碰翻了书架,打碎了花瓶,他也应声摔倒。碎瓷残片棱角锋利,刀刃一般划破他的手臂,登时流出热乎乎的鲜血,伤口又深又痛,却仍抵不过毒性侵蚀的难熬。
    他趴伏在地,神智几近游离,却在这时,听见了她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惊慌,似乎被看见的场面吓到了。然而,他却比她更惊慌。她应该还在灯会玩耍才对,为什么会来这里?
    不想被她看见,却偏偏被她看见。这一刻,他忽然感到害怕,害怕她就此知道真相,让他连幻想也成奢望。虽然,只要他不说,她便无从得知,但是,他仍旧无法遏制内心生出的恐惧,对失去的恐惧。
    他极力避免她的碰触,却仍被察觉中毒。她是个中高手,他本来也没妄想瞒过。只是,他万没想到,她竟然为了他,划伤自己。
    当她的血流到嘴边,他僵住了。浓重的血腥味冲着鼻子,回忆却瞬间倒回,灵冥子当初的话字字落入心底,‘这伤是她自己划的,为了保护重视的人’。
    一刹那,他悲喜莫辨。
    为了重视的人,她不惜自伤。为了能救他,她毅然割腕。她终于也用了心,回应了他的心。然而,为了不让她受更大的伤,他对这份回应,奢望,却不希望;想要,但不能要。
    灵冥子及时赶来,救了他,也救了她。
    他心如刀绞,又喜又悲又不舍,也只得咬咬牙,作出一份淡漠,疏离她的心意。
    那一夜,她坚持留下。
    看着她趴在桌上沉沉入睡,眼角泪痕隐约,身上血迹斑斑,他难过得快要窒息。
    一切真相她还犹然不知,便已伤成这般模样,如果有朝一日……他不敢想。
    “后悔了?”灵冥子走过来,瞧着他问。
    他摇头,不后悔自己的付出,却后悔得到她回应。
    “那以后怎么办?”
    “没有以后了。”他凄然一笑,目光停在她脸上,流连往复。没有以后,这是他最后一次这样毫无保留地看着她了。
    自此,他刻意避开。而她,却频频探寻。
    每次站在楼上,从窗缝看见她和婢女交谈,然后怅然离去,他的心就像被切掉一角。明知早该放手,却偏偏越抓越紧,只为眷恋,只因难舍。他甚至觉得,如今的自己就像饮鸩止渴,全不顾异日可能魂飞魄散。
    后来,他再也无法忍受遥望的难过,于是,他命人将卷宗全部搬至书房,严令所有属下每日分时前来书房报到。这样,她就可以离自己近一点,但是,又不至于太近。
    果然,她来了,就在门口,距他数尺之遥。她瘦了些,下巴变得尖了,那双眼睛仍旧清澈,清澈得像湾甘泉,让他久涸的心田瞬间舒展。
    那一刻,他几乎就要冲过去,然而,抬起的手颤了下,却只是又拿起一份卷宗,翻开摆在面前。
    他淡淡说着话,垂下双睑,掩去眼底滔天的巨澜。
    她沉默片刻,叮嘱他保重,然后离去了。她的声音同样平静,微微带着笑意,就像他以前一样。
    他不敢抬头,怕自己再难克制,于是,便没能看见她眼神深处,那抹勉强隐忍的伤情。
    此后又几次,他仍像这样看到她。不愿去理什么皇命,不愿去想什么未来,只要能看她一眼就好。他觉得,他似乎有些沉迷于自我麻醉了。
    然而,麻醉总有一天要醒。
    当落雁急冲冲赶到书房,向他一番附耳低语之后,他的心顿时碎成一地残片。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他没想到,竟来得这样快,这样意外。
    早该放手,却因他的自私、他的不舍,一直拖到今天,终于,还是给她伤害。他垂眼看着自己的双手,这一次,就算万般不舍,xt全本最多的网站--.书 包 网
    她闯进书房,一脸掩不住的慌乱。他坐着没动,重新拾起自己最擅长的伪装。只是,原本最擅长的,这回却感觉力不从心。
    她的质问,她的哽咽,像一把把利刃,刀刀直入他的心口。他明白,这个时候,再也不能让她对自己心存半点留恋。
    他了解她,知道该用怎样的说辞,才能斩断她所有留恋。
    “我们真是同一类人,这番猜我心思的话,旁人却也说不出来。有琴家的一切也是你的,何必非要分什么彼此?你又何苦去钻这等牛角尖,自己为难自己呢?”
    果然,她怒极反笑,抛出更加震惊的消息,自卫回击。这个消息,令他措手不及。
    归无极竟以宝藏主人的身份,去向天子挑明,地图就在她的手里。这使他先前的缓兵之计,顷刻瓦解殆尽。没有了任何顾虑,天子便会立即行动。危机,已离她一步之遥了。
    他痴痴望着奔出门外的身影,凝目不移。这一次放手,将是永久。
    是夜,他找来灵冥子。
    “带她走,越远越好。”他看着烛光下一件衣裙,神色温柔,衣裙上的斑斑血迹早已干透,发黑发暗,那是她为他所流过的血,“即便将来会有天罗地网,以你的本事,也能保她无虞吧?”
    “废话,我是什么人?!”小身影哼了声,却有些踌躇,“那你呢?”
    “我有自己必须担负的责任,还有我的父母。”他笑了笑,指尖摩挲着衣裙上的褶皱,很轻柔很小心,“更何况,我俩之间若是只救一个,你必定不会选我。”
    “那是当然!”
    “这我就放心了。”他抬起眼,神色虔诚凝重,“一切有劳你了。”
    “不用你说,自己保重吧。”那人叹口气,转身要走。
    “等等。”他忽然又开口,“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有一种不是毒药的奇药?”
    “嗯。”
    “给她吃吧。”
    “你……”那人愣了下,盯着他皱起眉头。
    “坚强也会脆弱,隐忍亦是自伤。忘掉不开心的过去,她会过得更好。”
    “这个……我自有分寸。”那人沉默片刻,一声长叹,“我走了,也算代她向你道别。”
    “珍重,就不必代我向她道别了。”
    那人点点头,转身走向门口。
    “灵冥子。”看着房门打开,他再次开口,“如果将来某天,你带她经过我的坟茔,你会不会指着那抔黄土告诉她,这里睡着一个傻瓜,他的心里,永远念着一个姑娘。”
    “不会。”
    他笑了,微微垂眼。不会也好,他确实不值得她记挂。
    第二天一早,她走了。
    他躲在树后,看着她上了马车,垂下帘子。马车慢慢驶离,他跟出门外,站在门口,一直站到马车在视线中消失。
    一别永诀,诀别的不止是她,还有他的心。
    心不在了,脚下好像也跟着变轻,他慢慢走回去,来到林家兄弟面前。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他开门见山,简单述说了来龙去脉,并要求他们一起放手。
    那对兄弟恨恨盯着他,虽然未置一语,眼底却掀起惊涛骇浪。
    他似一无所觉,继续缓缓道来:“灵冥子带她走了,你们师父的本事,无须我说。自此以后,她都会是安全的。你们若去相寻,只会给她增加危险。更何况,她一早将赫连财势分开,让你二人各掌一半,这番苦心,难道你们还不明白么?为了不辜负她的心意,你们应该留下;为了能确保她的安全,你们不必跟随。”
    一番话说完,他转身就走,不再理会那对兄弟。他知道,真正关爱她的人,甘愿为她割舍一切,哪怕心里何其难过。
    第三天傍晚,来了一位熟悉的稀客。他迎出去,神色平静无波。
    “有琴公子,你的差事办得如何啊?”来人腆着肚子,肥白的脸上挂着奸笑,尖细的嗓音透出幸灾乐祸,“主上有请,跟我走吧。”
    “草民遵命。”他淡淡一笑,从容举步,一派悠然如旧。
    没有了心,似乎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甚至,他突然认为,死亡,或许也是件值得欣慰的事。
    76
    76、第73章 ...
    头好疼,一阵阵的像有什么在脑袋里打架。
    昏沉的神智被阵痛一点点拉回,我用力撑开眼皮,看见头顶积满灰尘的屋梁。屋梁下悬着挂钩,上面吊个竹篮。
    视线再往下走,有个破烂盆架,一只盆子歪在上头,已摔打得有些瘪了。我皱了皱眉,入眼的景象,有些荒村野店的感觉。
    视线继续移动,在露着木茬儿的桌边,有个小小的人影。
    心里猛然一惊,我立刻闭上眼,感觉心跳突突加快。是楚歌,他将我弄晕,带来这里。可是,为什么?
    我茫然,觉得好累。两天之内,变故频出,我已经分辨不清,自己到底还能相信谁了。有琴听雨意在宝藏,难道,连楚歌这个世外高人,也会对宝藏动心?
    胡思乱想地闭着眼,我打心里苦笑。这个世界,真是从来都不缺少讽刺。
    就这样过去一会儿,仍旧静悄悄的。我慢慢将眼皮睁开一道缝儿,偷偷观察楚歌的动静。
    他坐在那里,似乎很专注,手里掂着一个小瓷瓶,翻来覆去地看。看一阵,放下,托腮出神。再拿起来,继续看,又放下,出神。诸如这般来回无数次,对着那瓶子一声叹气。
    我不由好笑,瞧他此刻的神情,就是两个字,纠结。他在纠结什么?
    正瞎猜中,他忽然拍了下桌子,果断拿起一只茶杯,将瓷瓶里的东西放进去,然后倒上水,晃了晃。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么?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认了。
    咬咬牙,轻轻呻吟了一声。
    那边听见动静,立刻奔过来:“莫莫,你醒了?”
    “唔……”我揉着太阳穴,皱起眉头,两眼半睁半闭,“头好痛……”
    “许是马车太颠了,你别太动。”他扶着我,慢慢让我靠在床头,动作很轻很小心。
    我偷眼瞥着他,一时有些迷惑。若他当真存了害我的心思,何必如此小心翼翼?更何况,楚歌要想害我,还用做什么手脚?动动小指头,我就呜呼哀哉了。可是,他刚才……
    “莫莫,你口渴了吧?喝点水。”他说着话,迅速奔回桌边,拿起那个茶杯,那个不知放了什么的茶杯。
    我的心顿时一沉,两手抓紧了被角。
    “来,慢慢喝。”他抬起手,将茶杯凑到我嘴边。
    我没张口,伸手接了下来,往杯子里瞥了一眼。水很清,半点不浊,也没有异味。无色无嗅的毒么?我也不是没见过,总有一些端倪可寻。然而这个……真的毫无头绪。
    将杯子放在唇上,略微倾斜,我作出一副要喝的样子。眼角扫过旁边,楚歌盯着我的动作,眼神闪烁。
    捏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我微眯起眼,看来,只能赌一把了。
    手腕一晃,茶杯离开嘴边,却倾斜得更狠。杯中水全倒在了棉被上,浸湿一片。
    “莫莫,你……”
    “楚歌,你杀了我吧。”我截断他的话,淡淡开口。
    “你说什么?你疯了么!”
    “不是么?那又何必要用这个?”我凄凉一笑,抬手将空杯放在他面前,“与其这样,还不如在我这般清醒地看着你时,被你杀死,我倒安慰一些。”
    “莫莫,你怎么了?这只是普通的水。”他微微皱眉,声音却不似刚才那样高了。
    “楚歌,我是怎么长大的,你知道么?”我不去看他,象在自言自语,“从我会喝水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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