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心为上

第140章


“大王既然这么说了,臣妾也不好多言,只是……哎,臣妾这心里,却并不踏实,如今倒真希望大王能查出奸细来,免得臣妾还要挂着这事,小心翼翼。”蝉衣说着又躺回了景灏的怀里。
“放心吧,这事会尽快解决的,你不用为此担心。”景灏说着,口气里似乎有了解决的办法。蝉衣眉一挑轻问:“怎么?大王是已经知道谁是奸细了吗?”
景灏轻声说着:“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很快就会知道,孤已经让人在查了。”
蝉衣一听想到了夜昭容,便不多问,只抱着景灏说到:“明日里大王还要早朝,快歇着吧。奸细地事既然大王有人在张罗,那臣妾也就懒地操心了。明日里臣妾想约些姐妹一起赏花,大王若是朝散的早,也不妨过来走走看看。”
“好,孤知道了。”景灏应着,将下巴抵在了蝉衣地头顶轻轻地揉了两下便对着蝉衣一笑说到:“睡吧。”
蝉衣应着一笑,闭了眼,一脸的甜蜜。殿,上朝去了。蝉衣慢条斯理的起来,一边令秋叶给她梳妆打扮,一边命秋月去各宫殿传达她的邀请,约众人一起游园赏花。
“秋叶,你怨我吗?”蝉衣看着镜中那灵秀的女子轻问着。
正在给蝉衣盘发的秋叶眨眨眼说到:“主子,奴婢姐姐说了,她已经把命给了您。”
“我不是问她怎么想,我只是问你怨我吗?”蝉衣说着凝望着镜子。
“若是说怨,我只怨我自己。要是我当初不闹着要进宫,也许姐姐就不会如此难过,更不会为了让我离开而……主子,奴婢不怨您。”秋叶说着用簪子给蝉衣别了发。
“丫头,你姐姐对你的付出你要记得,等到端午过了,我就让你出宫嫁人,你要在外面好好的过日子,把你姐姐的那份要过出来……”“主子,我姐姐她……是不是……”秋叶的手有些哆嗦。
“她那么衷心为我,我自然会保她,只是这是宫,总有些想不到算不到的事。昨天我才知道那夜昭容被大王委任来查什么奸细的事,只怕她会咬上我。你们是我地丫头,尤其你姐姐是跟着我去过清溪院的,这次也难保不受牵连。我不想说假话哄你,若是必要时。我也会舍弃了她的。”蝉衣说着唇角微扬:“不过。要是我能保的下她,我也会给她旁人得不到的荣耀。”
秋叶咬着唇一时没有言语。蝉衣转了身看着秋叶伸手拉上了她:“我只是和你先说说这些,未必就真地有事。但是无论如何你要清楚你姐姐为你地付出。”蝉衣说着伸手拿了朵娇艳的牡丹放到了秋叶地手里:“来,给我带上,今天随我出去的时候不妨和你姐姐商量下嫁妆,看看都想添置些什么,我会给你配起地。”
“奴婢谢主子。”秋叶的眼中是幽幽地伤感。
蝉衣扫了她一眼转了身。对着镜子闭上了眼。
光沐百花,照拂千娇,婉转的曲调在蜂蝶戏花里缠绵,一曲《游园行》在名伶的演绎下在御花园的水榭里上演。蝉衣手执一柄团扇轻摇,眼半眯着似是听着曲子入神,实际眼却轻扫水榭内地众人,尤其是夜昭容和珍修媛。
夜昭容今日十分的知礼,时时刻刻脸上都是微笑的样子,无论之前的游园是蝉衣将她有意冷落。还是别人故意嬉笑私语什么。她都没有丝毫的计较,只偶尔与温、陆两人言语几句。自入了这水榭她便乖乖的坐在右首。什么一副认真观曲的样子。
蝉衣看着夜昭容如此的安静乖巧,她已经明白夜昭容的用意:给别人一种她已经被自己放倒地假象,来使自己掉以轻心不去防备地同时也会因为放倒了她而有所骄傲,那么等到她一旦发力,高高在上却跌下来的自己一定会很痛。
蝉衣心中一个冷哼:怎么?已经准备对我下手了吗?那就看看是谁先痛。
蝉衣心中念着又去看珍修媛。今日地珍修媛也很有意思,打扮的花枝招展简直如一只艳丽的蝶,没有太多的贵气,却有不少的媚态,青春且招摇着。一路上她不时的和每一位妃嫔都搭上两句,没了往日伪装的恬静与温雅,只有一张张如同放大了般的笑容。此刻她微侧脑袋看着那唱曲的名伶,双眼直直地看着,一点也不避讳什么。
蝉衣心中一叹,眼过了她处,分别又注意了下锦婕妤和陆玲珑。
锦婕妤是一贯的温柔样子,捧着茶半垂眼眸的听着,似是很认真。而陆玲珑则不时的被身旁的温恩沫拉着耳语什么,她挂着浅淡的笑容应付着。
蝉衣收眼回来,扫过梅才人,心中又是一声轻叹,此刻梅才人眼含泪花随着曲调轻动着手指敲打在膝上,显然是真正的听进了戏中,正在为幽怨的弃妇落泪。
一曲终了,蝉衣命人看赏,眼扫了下梅才人说到:“一出戏是演的灵动了,可本宫今日也是糊涂了,竟拉着姐妹们一起看出令人落泪的戏,不该不该,不知哪位姐妹有心可表演才艺,让大家快些从悲情了出来啊?”
蝉衣说着眼扫众人。
大家立刻交头接耳互相推举起来,一时倒没人自荐。倒是锦婕妤呵呵一笑说到:“娘娘,锦翠忽然记起当日选秀结束时流音殿里各位姐妹大展才华的事,那时大家可都露了一手,锦翠倒觉得不如娘娘您想看什么听什么,就点了谁的好。”
蝉衣呵呵一笑:“那日里大家都做的不错,本宫一点岂不厚此薄彼?此刻,本宫倒希望由姐妹们自己上来表演。”
夜昭容此时开了口:“娘娘,冬夜昨日有所得罪,今日不如就一舞赔罪,还望娘娘您宽恕冬夜昨日的莽行。”说着她便起了身。
“你我都是姐妹,不存在什么罪不罪的,本宫昨日也是就事论事,对妹妹你没什么嫌隙,你不必在意,不过你若愿意一舞那是再好不过,只是你被留嗣,可方便舞吗?”蝉衣轻声说着,一脸亲和。
“娘娘您快别羞冬夜了,冬夜这便舞一曲好了。”冬夜说着起身看向珍修媛:“珍妹妹,今日可否还能劳驾你和瑶美人为我再度伴曲吗?”
“昭容姐姐说了,慕珍自然愿意。只是瑶美人可方便呢?”珍修媛笑着,一脸的灿烂。
瑶美人起身十分抱歉的福身说到:“尘瑶也想与之和音,但是不凑巧,前几日起,尘瑶似是出后牙。整个腮帮发痛。平日里进食都痛,怕是今日无法吹音相伴。”
“这样啊。那不如就我一人琴音相伴可好?”珍修媛歪着脑袋问着夜昭容。
“好啊,那多谢了。”夜昭容浅浅一笑。入了厅中。
瑶美人继续跪坐,珍修媛去了琴师跟前,亲自抚琴相伴,当一串连音而出时,冉冬夜也就以华服广袖起舞了。
蝉衣看着她们两人地配合。眼看向了一直立在角落的青柳,当看到青柳对自己闭上眼低头之事,她知道应是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是会以什么方式爆发出来,蝉衣也不清楚,只有静观其变。
当夜昭容终于合着音舞完之后,众人还没来的及赞赏,珍修媛就一番意犹未尽的说到:“昭容娘娘,您的舞十分美丽看地慕珍大为羡慕。只可惜慕珍不会舞。不过看娘娘您地腰身灵活,舞韵动人。慕珍倒有个大胆的想法,就是慕珍奏一曲多调地乐曲,不知道善舞的您,是否还能和音而舞啊?”
夜昭容一愣,还没说话,蓉贵妃地声音就落了下来:“好注意,倒可以看看夜昭容的好难耐了。”
夜昭容脸上的笑容变大,看了珍修媛一眼后对着蝉衣说到:“娘娘想看,冬夜就舞,只不过,娘娘您贵为郡主,才华早已盛名天下,只是我们这些姐妹却没能有机会亲见您的舞步,冬夜大着胆子一求,若是冬夜舞的好,娘娘您是否可以也让我们姐妹开开眼见啊?”
蝉衣唇角一勾:“好啊,那夜昭容可要舞出花来哦。”说着就看向了阮慕珍:“珍修媛,你可别客气,也一定要难住我们这位夜昭容啊。”
“是。”珍修媛应着手便扶上了琴弦,然后音便带着悠扬地调子荡开,似是在晨钟暮鼓的时刻,天地的间的万籁寂静。
冉冬夜抽了下嘴角,便幽幽地抬手依着广袖做幕帐,将自己的面容遮盖,在音调里点点倾露。将才露出一半,还不等冉冬夜再行动作,曲调一变,竟是激昂之调,大开大和间,气势磅礴,音也撩人热血而沸。冉冬夜斜了珍修媛一眼,忿忿地换了动作,忙跟着曲乐双臂缠了广袖,在厅中摆动着身子,比划出一下下执剑的动作,透漏出一份英气。
景灏此时已经来到御花园,他迈步而行听到这样的曲调,脸上不觉漾出笑来,便想倾听曲目,于是打发了那些侍从叫他们安静,自己则直挺着腰身往这水榭而来。
厅中冬夜刚舞出了味道来,可是音调再一转,竟刹时便成轻柔之音,似是在溪水边观花,倾听鸟鸣一般。做着舞剑动作的冬夜,蹙了下眉,甩开来了广袖,然后步履轻颤,做那梳妆之姿。
珍修媛手下一翻,音似变化,但是调却依旧是浅浅温柔的,只是那曲乐中不时出现地轮指柔音,将曲子变地缠绵无比,竟透着一丝媚骨的劲。
冉冬夜一听曲子变地有些靡靡,只能合着音做那媚态之姿,此刻她只想自己舞下来,好令蓉贵妃出场,然后她便可借着蓉贵妃起舞的事说起乐舞的事,然后挑出她的失职。
已经行到水榭旁的景灏一听曲调的变化,先是脸露赞赏之意,可是渐渐地他却神色凝重起来,而后,他便一个纵身飞跃跳到了水榭立柱之后,偷偷在角落里看向大厅。
是谁在弹出这样的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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