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心为上

第142章


“这曲子大王说是钥国曲风,可是蓉贵妃是我澜国嫣华郡主,她并未踏足钥国半步,怎么知道这一小节曲子是什么钥国之曲?这是一问;刚才锦婕妤也说了,蓉贵妃亲自跳了一曲绝世艳舞,堂堂嫣华郡主一直练的是袖舞与扇舞,从来不触此类非端之物,怎么会跳艳舞?还是什么绝世艳舞,想来不是像冬夜只扭两下而已这么简单,这是二问;冬夜的确有找珍修媛说曲,虽然我和珍修媛相争不下是何人先找了谁,又是谁教弹了这首曲子。可是今日并非相约的端午宴会,只是今早蓉贵妃突然的宴请,而后邀舞。本来舞已毕,珍修媛却有意叫板令我起舞,而后她竟提前弹出为端午应酬的曲乐,大王您不觉得别扭吗?你不觉的这是有人安排好了种种,然后令冬夜落进全套吗?这第三问就是问,问如此不合常理的巧合,不是太不对劲了吗?”
冉冬夜地问话可以说是句句问到了点子上,听得厅内地众人纷纷用异样的目光看向蓉贵妃。
蝉衣眉间地疙瘩慢慢地散开,她看了大王一眼,轻声说到:“夜昭容,你是希望本宫来答,还是大王来回答?”
冉冬夜一哼:“蓉贵妃娘娘要是愿意解释一二,冬夜洗耳恭听。”
蝉衣的眼皮一垂,迈步绕过桌子,走向了冉冬夜:“你刚才的三问,本宫听的很清楚,本宫想确认一下,你只是疑问还是说,你的意思,是本宫有问题?”
冉冬夜眼皮一翻:“有没问题是大王来定断,冬夜可没资格说,只是心中不解着三问,还请贵妃娘娘您作答。”
蝉衣点点头,看向景灏,轻轻地福身:“大王,臣妾可以说出来吗?”
景灏眉一蹙说到:“孤替你答了。你们听着,孤早就得到消息这王宫里卧有奸细,孤为防乐舞之密被人窥之,便和蓉儿商议后,令她筹划舞蹈与瞽官排练,实际上则为她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舞者,悄悄地排练了那出谁也不曾料到的艳舞。如果表演之上,乐舞未被窥视而盗之,那么依旧是那处舞,倘若不幸被盗,我们还有一处舞可以顶上。还好备了此物,才使我们夺下冠首,所以蓉儿的那处舞是孤授意下排练的,因为牵扯了她的清名,孤也下令此时不得外漏,可如今,你们却已经拿出此事来做文章,那么你听着,孤对外宣称的舞者是蓉昭仪身边的丫鬟,要是有天孤听到了外面有传言提到是蓉儿她亲自去舞,你们,你们就统统准备着在冷宫里过日子吧!”
景灏的话,令众人一颤,纷纷表示自己不会外传。此时景灏又说到:“你不是问蓉儿为什么知道此曲风吗?她与孤一起参加的聚首,还与钥国右夫人切磋过琴技,她自然知道钥国的曲风了。至于你的最后一问,珍修媛,你说是她叫你这么弹琴在端午那日,那你为何今日会弹起啊?”
珍修媛一正身子对着大王磕头:“大王,是臣妾一时糊涂。本来臣妾不会弹起那曲,可是臣妾看到夜昭容一变幻曲子就舞的尚好,心中一忿,就莫名其妙的弹到了上面去,结果……大王,请您一定要查清楚啊,是她,是她教慕珍这样的曲子的。”珍修媛还是指着夜昭容。
“来人,先把她们三个都给孤带进天牢,孤自会查明你们谁是奸细!”景灏说着又手指了众人:“还有你们,谁要是把今日之事给孤宣扬出去,那就准备和她们一样!”景灏说着一甩袖子。
“不,大王,臣妾没有啊臣妾不是奸细!”冉冬夜一听要关押急忙喊了起来。
锦婕妤抬着含泪的眼看着大王,任身边的太监架了她的胳膊。
珍修媛摇着脑袋,一直说着:“不”,当被架起时,她则叫骂着:“冉冬夜,你这个混蛋,你骗我,你骗我!”
“把那叫喊的嘴给孤堵上!”景灏烦闷的吼到,立刻没了那叫嚷的声音。
太监们将三个女人连拉带扯的押了去,景灏也忿忿的要扬长而去,可是走到厅门口缺喊到:“蓉儿,跟孤来!你们都散了吧。”说完在众人的行礼里,拉着蝉衣出了水榭,一路低着头闷闷地往御花园外走。
刚到园口,遇到了前面去太医院的两个太监带着一个御医,景灏简单的一问之后,知道锦婕妤昨日的确去了太医院,她因夜晚睡觉时落被肚腹受凉有些腹痛,太医也为她配置了药,送她服下。
“知道了,你去吧。”景灏捏着一张药方留底,扯着蝉衣出了园子就上了轿辇往奉天殿去了。
“大王……”蝉衣小心地开头,一副为难而又歉疚的样子。
景灏盯着手里的药方开了口:“蝉衣,你觉得她们三个谁是奸细?谁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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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起落参商 第十一章 水落油釜(一)
“大王,此一时有些乱,臣妾也难答。”蝉衣以手缠上景灏的胳膊,眼望轿辇的窗口说到:“只不过眼下看着,与其关心她们谁是奸细,臣妾倒更关心自己能和大王在一起多久。”
“啧。”景灏咂吧了下一舌头:“你怎么又开始患得患失的了?”
“大王,不是臣妾想要患得患失,您看,只这么一会功夫,我就已经被卷入此事,虽然大王您为我辩解,答了夜昭容的三问,可是大王您有没想过,若是真的要查出来是谁,那就必须细细查来,一点蛛丝马迹都不可以放过。而臣妾当初是邀过珍修媛的,只怕查起来了,有心人说是我监守自盗我也无力反驳,加之乐舞的事是臣妾操心的,横竖有失。臣妾只是怕……”蝉衣说着看向景灏,眼中流露着不舍。
“不会的,有孤在。”景灏伸手拍着蝉衣的手,做着安抚的动作:“查是一定要查的,你虽邀了珍修媛去,但孤不是也看到了吗?不过是听曲而已……”
“大王,您信臣妾,臣妾是知道的,可是别人会信吗?您看今日的事,仔细想想,说到底本也不是奸细的事,只是因为臣妾受你的宠爱,她们有所图谋,结果意外的牵扯出来。如今三位嫔妃被押去了牢里,可这事并不算完,毕竟宫内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还有像夜昭容这样家中有人在前朝为中流砥柱的,您说这查起来之后,事情会不会变的脱离了预想?而且大王您是看到珍修媛只听了曲。可是您来地晚了些,他们若是有心,定会诬我之前如何如何。大王您已经为我辩解一次,若再次为臣妾证言,只怕会令那些盯着臣妾的人不满。也许宫中那时只会流言漫天。说您为了宠我,而包庇之类的……”蝉衣唇角一抽:“臣妾不过是个……不值得大王如此。现在臣妾只想和大王一起,相守一天是一天。至于谁是奸细,谁是有所图的人,臣妾不想去想,也不想去猜。”
蝉衣的一番话前面说地句句在理这让景灏陷入了一份沉重,因为地确事情很多时候会往自己无法控制的那一面发展。而且像夜昭容这样地人。家族的背景深厚,也不是自己可以忽视地,尽管自己清楚她是奸细的可能几乎为零,但是她毕竟也牵扯到了其中,查也是避免不了的。就在他心中有些烦闷之时,又听到蝉衣一份哀伤的舍弃,那份简单的不愿管别地,只想和自己相守一天是一天的愿望,忽就让他觉得这个女人好像因为自己而陷入了无尽的烦恼里。不仅当下对蝉衣更觉得愧疚起来。再看她的哀伤之眸。再想起让喝下的药汁,景灏的心抽痛着。“蝉衣。孤会和你在一起的,你放心这事,孤一定会想办法解决掉的,一定不会让她们牵扯上你。”景灏郑重的承诺着。
“恩。”蝉衣轻微地点点头,将自己靠进景灏地怀抱里。当大王紧紧地将她圈住时,她的唇角渐渐地勾起一丝笑来。
昏色地天牢里散发着一丝霉烂的味道,那些成堆的稻草上满是尘土,当三个女人相继被推进相邻的三间囚牢里,那些静静地尘土立刻被扬了起来。
“呸,呸!”夜昭容的手一把扯掉嘴里的布团,一边扫着眼前的如雾朦胧一边口中吐着溅到唇上的尘,而珍修媛则不顾那些肮脏的尘土,只急忙伸手扯掉嘴里的布团从草垛上爬起冲到了围栏跟前,抱着那些木栏大叫了起来:“放我出去,我要见大王,我是冤枉的!”
太监和狱卒们像是耳朵被堵上了一样,听不到声音,他们毫无反应的纷纷远离,很快天牢里就只有她们三个人相对。
“行了!没人了,别在那装了!”冉冬夜皱着眉盯着隔着一条甬道被关在对面的珍修媛喝到。
“装?这话我说你才对吧,就是你陷害的我……”珍修媛依旧是一脸的愤慨。
“我装还是你装,你心里清楚!你若喜欢演戏继续演吧!”冉冬夜这会还真没心思理会这珍修媛,而是一转头看向了关在她隔壁的锦婕妤说到:“好手段啊,锦婕妤。”
锦婕妤此刻安静的站在囚牢的窗口边上,眼望着隔着栅栏的天际,从一进来她就安静的如此,即便灰尘飞扬,她也没什么反应,而此刻夜昭容的话语似乎也没能让她有什么反应,她依旧安静的看着外面。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你不是在我面前一套又一套的吗?”冉冬夜见锦婕妤这般不理会自己,火气也上来了不由的嗤笑到:“哼,这个时候还装什么局外人,我告诉你,要是我脱不了干系,也一定会把你告诉我的全部抖出去,死我也要拽上你!”
锦婕妤此时转头看了一眼夜昭容,轻轻地摇了头:“何必呢?我不过劝你一句,你何必咬上我。”
“呸!”冉冬夜当下啐了一口:“你们都装嘛,好好装,你,你对我说的大王给你喝了药的事,如果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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