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轮回劫

  当夜，凤舞就制定了出逃路线。
  苗疆，万里大山里，紫衣按族长的指示，来到了曾经封印过她的石像前，看着已经被乐瑶修复原样的石像，竟一阵悲凉。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这尊与她神似的石像，眼角的泪水轻轻滑落。百年的等待，百年的风霜，到头来，还不是仍然站在这里，就如从来没有离开过……
  那天，若不是凤舞出现，也许她就永远被封印在这里。只是，一切都已是物是人非，最重要的人已经把她忘记，最知乎的她已经经过两世的轮回，把所有一切都忘记了……
  紫衣轻轻叹气，“我宁愿死也不要再被封印，承受绵绵不绝的思念和绝望！”紫衣自言自语，来不及等上乐瑶给她定的三天时间，快速离开石像。
  “你终究还是无法放下！”乐瑶站在树后，看着离去的紫衣。她左手提起一张紫色的弓，瞄准紫衣走的方向，将弓慢慢拉开。这把无箭的紫色长弓，就是当年收伏紫衣的那把弓。
  乐瑶用灵力形成一把若有若无的紫色长箭，目标：紫衣！
  破空声起，幻箭已经射出。
  紫衣突听背后风声，脸色大变，一个翻侧，已经躲开几步。回头，刚好看到乐瑶张弓搭箭，直视着她。
  “哼，紫衣，认命吧！我绝对不会让你来伤害凤舞！”乐瑶冷哼。
  “圣女，你还想用这把弓来收伏我吗？”紫衣剑指乐瑶。
  “这你少管。”乐瑶说罢，又是一箭射出。
  紫衣又是险险躲过，“哼，也不过如此！”口气甚是不屑，但心里却是大吃一惊。那是在战场上见过的苗疆圣女的能力并不高，但今日的圣女，却是灵力满溢，倒很像一百多年前亲手收伏她的洛茵圣女，面容间的表情和气息都像极了洛茵。
  乐瑶再次弯弓搭箭，连连发射。紫衣只有招架，毫无还手的机会。
  “你到底是谁？”紫衣跃进了树后，厉声喝问。
  “你倒是想知道的蛮多的。”乐瑶冷笑，弓已经拉开，幻化的箭也压在手中。
  “你不是乐瑶，你是洛茵！”紫衣喘着粗气，肯定地说。
  “呵呵……你真是个了不得的女子，能知道凤舞的秘密，也知道我的秘密。既然这样那你应该知道，圣女都是一个人，洛茵是我，乐瑶也是我！”
  “怎么可能？”紫衣很是诧异，不敢相信。
  “新生的圣女保持着上一代圣女的灵力，等待上一代的圣女苏醒，灵魂只有一个，只是分沉睡和苏醒两个阶段。”乐瑶手中紫色弓箭仍搭在手上。“在战场上，还得谢谢你的那一剑，把我唤醒了！”
  “怎么会这样？”紫衣不相信乐瑶所说，“你不要以为你提洛茵我就会怕你！想收伏我，没那么容易！”
  “试试！”乐瑶只是轻轻吐出两个字，手中箭已经射出，但被大树挡住，又是一箭落空。她继续弯弓搭箭，一步步朝紫衣躲藏的大树走去。“紫衣，认命吧！”
  大树之后悄无声息。乐瑶皱眉，难道吓傻了？迅速地掠过那些阻挡着的小树，停留在了大树下，哪还有紫衣的身影。
  “哼！”乐瑶冷哼一声，“你逃不过的。”随即驱动灵力，探寻紫衣的身影。紫衣已经逃了很远，但这对乐瑶来说，简直就是猫捉老鼠，先逗一会再杀。
  乐瑶发力不紧不慢跟在紫衣的身后。
  紫衣一路狂奔，很快就跑到了树林边缘，但乐瑶也在此时拦在了她的面前，她绝对不会让紫衣走出这片树林。
  “紫衣，服输吧！”
  “绝不！”紫衣不死心，这次不等乐瑶拉弓已经一剑刺向乐瑶，想先发制人。
  乐瑶轻轻一侧身子躲了过去，弓当剑用，回身一刺，刺向紫衣。紫衣一扭腰，已经躲开，手中剑又是一刺。
  两人的杀气令树叶纷纷落下。
  “紫衣，一百多年的时间，你还是没想明白吗？你所作所为都是在伤害凤舞，你的出现令她再次忆起那些痛苦的回忆，这是你想看到的吗？”乐瑶吆喝。
  “我只知道我想和她在一起，为她做任何事情，就算是为她死，我也在所不惜！但绝不是这样死在你手上！”紫衣也是厉声回答。
  “哦？”乐瑶收弓，“你若能答应我不再出现在她面前，我可以考虑不杀你！”
  “呃……”
  “怎么？还要考虑么？”乐瑶轻蔑地问紫衣。
  紫衣一惊，知道若不答应今天是决走不出这片树林。“好！我答应你！”
  “好，若你不遵守诺言，我必杀你，绝不手软！”
  “我说到做到！”紫衣肯定地下决心。
  “那你走吧！”乐瑶把长弓一收，灵力收回，悠闲地转身走入密林中，身影很快消失在树木之后。树林中又恢复了虫鸣鸟叫……
  “你真放我走？”紫衣不确定，刚才一心要置她于死地的人，现在却悠闲地走了。
  “快走，否则我反悔了你就走不了了！”乐瑶在远处传出声音。
  紫衣一愣，马上提气狂奔，一口气跑了好远，甚至在半路夺了一队商人的一匹马，继续向中原进发。
  乐瑶出现在神石前，“凤舞，你终究还是要面对这些事，希望你能以平常心对待了。我能帮的也就这些了。”
  “圣女殿下！”族长慢慢踱步过来。今日一早圣女就离开了苗寨直到现在才回来，他是担心才过来看看，却看到乐瑶站在神石前沉默不语。
  “阿肯，我们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明知道我帮不了她却仍在白白地努力着，是傻还是责任？”
  “圣女，我们已经努力过了，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请圣女不要再自责了。”
  “也罢，我们都不是夜的对手，最后结局是已定，我们谁也改变不了！阿肯，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族里的事就拜托你了。”
  “是！”阿肯答应了。
  三十四、第一程：皇宫
  凤舞趁着夜色，敛了气息，离开了鬼城，直奔京城。
  距离上一位皇帝驾崩已经两年有多，小皇帝也已经有十三岁了，已经自己执政。
  凤舞悄悄落在几百年前明妃所在的宫殿中。夜晚的清宁宫，沉浸在月光里，柔美得令人心醉。
  凤舞轻轻地走进寝宫，现在的寝宫里已无人居住，新皇年幼，太后只给他娶了皇后和三位妃子，后宫尚处空虚。
  当年明妃住的寝宫里，现在只剩一名年幼的宫女守宫，她穿着正衣睡在床上，嘴角可能因为梦到什么好事情而微微咧开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凤舞看着这个小宫女，不觉想起她那时候，侍候在她身边的五个宫女。
  依稀间，凤舞记起，那一世，皇帝坐在案前，如痴如醉地看着翩翩起舞的明妃，嘴角含着宠溺的笑……她着一身红装，如仙子般起舞，开心地笑……
  那夜，皇帝离开前，令明妃明日在太和殿上为外来使节献一支舞，让使节见识我朝的魅力，明妃笑着盈盈屈膝，领了旨意。那一天，她着一袭红衣，流云长袖，轻轻起舞，看得众人都醉了……
  舞罢回宫，却在浴室中被夜带走，从此不再有单纯的快乐，不能像平常人一样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凤舞忆及往事不觉长叹口气，却惊了守在宫里的宫女。
  “谁？”年幼的宫女探头探脑地探寻着，凤舞一个闪身，已经消失在黑暗里。
  “睡傻了？”宫女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又爬回床上睡觉去了。“连做个美梦都不给做完，真扫兴，再迟一点点皇上就要封我当明妃了！”小宫女躺在床上眯着眼，一边口中呢喃着。
  凤舞不觉好笑，原来这小宫女，是梦见自己要被皇帝封为明妃了？凤舞从黑暗中现身，走到这个再次沉沉睡去的小宫女床前，手里翻出蓝光，轻抚在小宫女的身上。
  “我让你如愿以偿，当上明妃！”凤舞轻轻说。宫女在梦里又是一声呓语，翻个身继续睡去。
  翌日，小皇帝退朝回来经过清宁宫，被一阵香味吸引，不由支开其他宫人，只带了贵公公一个人往清宁宫走去。
  小皇帝突然站住，贵公公没留意一下子撞了上去，吓得马上跪下：“皇上饶命，奴才该死！皇上……”
  “贵公公。”小皇帝作手势阻止了贵公公的求饶，没再理他。
  贵公公奇怪，要是平时，小皇帝肯定甩袖子走人，留他在后面跪个半天不敢起身。他好奇的伸头往小皇帝眼望的地方看去。只见，一个长得很不错的十四五岁的宫女打扮的女子，在花丛中翩翩起舞，无数蝴蝶围着她飞来飞去地，美得令人惊叹……
  “好美啊！”小皇帝眼睛看着那名宫女，伸手想抓贵公公，贵公公因为跪在一边，眼睛也正在看那起舞的小女孩，没留意到皇帝的动作。
  小皇帝伸手撩了几撩，发现没抓到人，不舍地转头看，却看到贵阳市公公也是眼直直地看着那姑娘，不觉有气，“嗯……”
  贵公公听到声音，吓得又是匍匐在地，“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年虽少但被调教得什么事都懂的小皇帝一脸阴霾，“贵公公，你知不知道，偷看朕喜欢的女人要怎么样的？”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贵公公吓得一跌声地求饶。
  “朕要见这宫女，去帮朕叫过来。”小皇帝下令。贵公公听命马上屁颠屁颠地跑进花丛里，惊了蝴蝶，惊了跳舞的少女。
  不久，贵公公带着宫女来到皇帝面前，双双下跪，“宫女惜儿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叫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