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有疾

第61章


    都说狡兔三窟。
    南怀王这只狡猾老狐狸,却有三个分。身。
    我望了刘绫一眼,下令:“将她打入天牢严加看守,如有闪失,全部陪葬!易道临负责搜查南怀王下落。”又看向苏昀,沉声说:“你随我入宫,我有话问你。”
    回到宫里,夜已经深了。
    我沉默着在回廊上疾走,苏昀紧紧跟在我身后,直到我倏地停下转身,他几乎收不住来势撞到我。
    他忙退了两步,稽首道:“微臣该死!”
    “你是该死!”我逼上前两步,微眯起眼盯着他,想把他看透,“你为什么没有按照我吩咐去做?”
    “陛下所指为何?”
    “我让你逼反,你却诱反?你说南怀王信你,会依你计策行事,结果呢?”我气恼地看着他,“你抬起头看我!”
    他肩膀微微一颤,终于还是抬起头来,好像是看着我,目光却始终无法交接。
    “你要怎么解释?”
    “是微臣闪失,微臣任凭陛下惩罚。”
    “你这是在解释吗?”我又逼上前一步,他退了一步,“你说南怀王会信你,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自信?”
    苏昀眼神闪烁,我厉声道:“不许骗我!”
    他却沉默了。
    我与他沉默对峙,只有夜风在彼此之间流动,撩起鬓角发。
    我轻叹了口气,放柔了声音,问他:“你明知,易道临是我除去苏家刀,为什么还把他交到我手中。你也知道我在搜罗苏家罪证,为什么……把那些交给我?就不怕我彻底端了师府?”
    “陛下早晚会查到,微臣这么做,也只是希望陛下从轻发落而已。”苏昀淡淡道。
    我愣了一下,喃喃自问:“是这样吗……”
    “是。”他轻声回答,“裴相……凤君志在铲除旧公卿势力,与宗室公卿水火不容。祖父为求自保和南怀王联手,多年交情,微臣本以为他会信我,不料他疑心太重……微臣诱他今夜夜宴起事,与他里应外合,怎知他临时改变主意,微臣负责在城郊接应,他却还是留了一手。”
    我恍惚地点头,“原来……是这样……”
    “微臣自作主张,请陛下降罪。”
    “算了……”我疲倦地捏了捏眉心,“事从便宜,寡人不会怪你,只要你将南怀王捉拿归案就是。”
    苏昀稽首道:“微臣领旨。”说着,又抬起头看我,轻声道,“陛下累了,早些歇息吧。”
    我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你也回去吧。”
    在他恭送姿态中,我转身离开,心下仍是隐约觉得有些不妥,却也说不清是哪里不妥……
    寝宫外宫人已经昏昏欲睡了,小路子正在给被风吹灭蜡烛续上火,听到我脚步声赶紧上前迎驾。我抬手拦住他,轻声问:“凤君呢?”
    小路子低声答道:“凤君歇下了。”
    我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挥挥手让他退下,他犹豫了一下,说:“陛下,仪式还没完结呢。”
    我说:“去,谁还管那么多!把酒留下就行了。”
    小路子哦了一声,讷讷退了下去。
    寝宫中红色纱帐一层又一层,拨开了三层才看到伏在床沿上裴铮。
    我原也是见他疲倦样子才让他先回来休息,他好像病了,不似平常精神。
    我蹲在床边,睁大了眼睛打量他。
    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凤眸微闭,掩去了眼底常现许多算计和意味深长笑意。我忍不住上前了稍许,低下头,轻贴住那两瓣薄唇,微凉而柔软,总是会说一些让我心跳加速话——有时是气,有时是爱。
    我贴着他唇瓣轻轻摩挲,他忽地开口说:“还没喝过交杯酒,就想洞房了吗?”
    我像做坏事被人抓到了一样,猛地弹了起来,刚想退开,就被他伸手揽住了,右手在我后脑勺上一按,继续方才那个吻。
    我跪在床前,双手抵在他胸口,不自觉地收拢了五指,抓住他前襟,微微喘息着,闭上眼睛。
    他轻咬了一下我下唇,声音暗哑:“累了吧。”
    我睁开眼看他,轻轻点头:“嗯。”
    他从床上坐起,宫人端着酒盏上前,裴铮说:“放下就好。”
    宫人探询着看我,我点头道:“全都退下。”
四七
     我从托盘上接过杯盏,琥珀色的液体映着烛光,随着我的动作溅出了几滴在手背上。我抬头看他,奇道:“你怎么不举杯?”
    他笑吟吟看着我说:“交杯酒不是这么喝的。”
    “那怎么喝?”我面上一热,有些窘迫道,“我也是第一次成亲……”
    “我知道。”他轻笑一声,忽地低下头来,咬住杯沿,下巴一仰,就着我的手饮下杯中酒,我瞪圆了眼睛惊呼一声,后腰被他勾住一揽,扑倒在他怀里,他一个翻身将我压在床上,俯身覆在我身上,我方要挣扎着起身,他的唇又压了下来,舌尖撬开我的双唇,酒香扑鼻,哺入我口中。香醇的佳酿在舌尖化开了滋味,酒不醉人人自醉。
    最初的慌乱过后,我的呼吸渐渐凌乱,轻哼着与他唇舌缠绵,那杯酒如火焰一般,从胃部燃烧到四肢,让我口干舌燥,想要更多。
    他却又抽身而去。
    我伸长了脖子,睁开眼睛幽怨地瞪他。
    他稍稍平复了呼吸,目光瞥向床边另外一杯酒,暗哑着声音笑道:“是不是该轮到你喂我了。”
    我轻咳一声,深呼吸一口气,在他笑意盈盈的目光中,含下那杯酒,然后双手攀上他宽阔的肩背,贴上他的唇瓣。
    琼浆自唇畔溢出,滑过下巴,湿了前襟。我追逐着滑下的液体,舌尖自他下巴滑过,吻上他的锁骨。
    他闷笑一声,也不反抗,抬起双手为我解下头上的发冠,三千青丝自肩头滑落,他的手插入发中,按在我的后脑上,一个吻落在发心。
    我抱着他的腰,说:“我不会脱这身衣服。”
    裴铮说:“我帮你。”
    这身繁复的礼服,里三层外三层,用的是最复杂的衣扣,他将我放倒在床上,我紧紧闭着眼睛,感觉到他的手拂过我的鬓角,然后落在前襟的衣扣上。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剧烈起伏。他半伏在我身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颈间,不疾不徐地解着一个个衣扣,就像在拆一件精心包装过的礼物。
    我终于忍不住这漫长的折磨,颤抖着声音说:“你……快点……”
    他笑了一声,仰头亲吻着我的颈侧,舌尖在耳下打着圈。“不急。”
    这样说,好像我比他急色似的。我满腹怨愤地咬着下唇,他低头含住我的唇瓣,轻轻吮吸舔咬,半是调笑半是**说:“明日又不须早朝……”
    说话间,外衫衣扣尽解,他右手在我后颈上扶了一下,拉下我整件外套扔到床下。
    感觉到他动作顿了一下,我睁开眼睛,看到他的目光落在我小腿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也看到了,那被长剑劈开的痕迹。
    我刚想解释一下,他就掩住了我的嘴,抬眼看我,勾了勾唇角说:“不说,只做。”说罢膝盖盯紧我双腿之间,就着已经撕开的缺口用力一拉,“刺啦”一声,中衣登时变成碎布,被他两下一扯,彻底从身上滑落,只剩几近透明的内衣和内衣下若隐若现的金红色肚兜。
    “咚、咚咚咚……”
    一个小瓷瓶随着他的动作滚落出来,停在我左手边,我低头一看,顿时尴尬起来。
    那是五爹给的助兴之药,以我对五爹多年的了解,这不是“春风一度花开早”,便是“花开二度须尽欢”。只听名字也知道是什么药了。
    这药母亲也说过,用了的话,第一次不会那么疼,只是她不知道,我早已疼过一回。好似不疼上一次,总觉得犹有未满。
    我不敢抬眼看裴铮的神情,垂着眸盯着他胸前的水渍说:“那个……要用吗……”
    他袖子一挥,把瓶子扫到角落里,淡淡笑道:“用不上了。”
    他的语气听得我微愣了一下,不经细想,有些话便问出了口:“你是不是受伤,还是病了?”
    他抬手在自己领口处左右一扯,拉开前襟,低头看着我笑道:“我有没有受伤,不如你亲手检查一下?”
    我不禁要怀疑那酒里早已被人下了药,否则他怎么会这样,眉梢眼角,尽是倾倒众生的风情与魅惑。
    凤君的衣服,为何脱起来比寡人的快呢……
    他赤、裸着精壮的上身,身上无一丝伤痕,我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吹把蜡烛吹灭了!”说着转身想逃避。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按倒在床上。我背对着他,感觉到背上传来的重量和热度,僵硬得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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