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婚女人翻身记

17 心悸


梁之郴眼睛示意,什么忙?
    杨辛的眼睛已经看着燕杰那边,两人的视线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碰撞在一起。
    梁之郴大手抓住她的手,大步走过去。
    燕杰的眼睛死死盯住两人紧握的双手,“杨辛,你别开玩笑。”
    “小辛,不介绍一下?”梁之郴笑语晏晏。
    他的声音有股魔力,杨辛纷乱的心刹那间就平静了。
    “燕杰,这是我男朋友梁之郴。”她终于眼无波澜地直视燕杰。
    燕杰的手紧抓住杯子,手掌背面青筋暴露。
    “小辛,你一定是骗我的。只要你说这是玩笑,我就相信你。”
    杨辛忍住心头的酸痛,刚想张嘴。
    梁之郴已俯下头,嘴唇贴在她脸颊,“你朋友真有意思,晚上去我那,我们好久没在一起了。”
    燕杰放下手里的杯子,霍然起身,眼睛里似有烈火,就要喷射出来。
    “我的人生格言是失败不要紧,可姿态一定要美。”梁之郴抬头看着燕杰,眼里是漫不经心的轻视。
    “之郴。”杨辛小声说,眼里是肯求的。
    “好好好,只怪我自己本事不济。”燕杰愤然拂袖而去。
    听到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杨辛抽出手,瘫坐在椅子上。
    “既然舍不得,干吗又放手?”梁之郴的手搭在椅背。
    “趁感情不深,早点了断,对大家都好。”
    “不知是该说你理智还是无情。”
    “随便,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无情是我追求的最高境界。人为什么要有情?多情总被无情伤。从此没有人可以再伤害我了。”杨辛的话说出来很残酷。
    梁之郴眉头微皱,扶在椅背上的手加重了力道。
    “杨辛,你知道为什么我对你印象很深吗?”
    “还不是因为一架之缘。”
    “不完全对。在那之前,我记得有次大清早在校门口,看见你把手里的一个大肉包,扳成两半,分给同学。你可能不会知道那副画面让我有多震撼!我自小就是一个自我的人,是你让我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友爱。这样的你,决不会是一个无情的人!”
    “多少年的事你也记得,我都忘了。”
    梁之郴的手机此时响起,“嗯,你们先吃,我马上到。”
    “今天谢谢你。”
    梁之郴笑,“怎么谢?”
    杨辛无语。
    “我要求不高,下次帮我一个忙就好了。”
    他会需要她帮忙?杨辛以为他是开玩笑,“好,没问题。”
    等他走后,杨辛招来侍者结账,八百八十八,很吉利的数字,也预示她此次的分手会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三天后,杨辛如愿搬进了新房。
    看着宽敞的客厅,簇新的电视,坐在舒适的沙发里,她最近一切的不愉快都丢到脑后了。
    杨辛伸个懒腰,眯着眼看着儿子在客厅跑来跑去。
    “妈妈。”贝贝扑进她怀里,“我想玩骑马。”
    杨辛怔住了。
    贝贝乌黑的眼珠滴溜地转,“爸爸不在,要不就让燕叔叔陪我玩吧!”
    杨辛回过神,耐着性子解释,“燕叔叔很忙,以后不会来我们家了。”
    “是不是燕叔叔找女朋友了?”贝贝一副很了解的语气。
    杨辛啼笑皆非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电视里都这么演,男的有了女朋友就会很忙的。”
    “还是贝贝聪明,他肯定是有女朋友了。”
    “那爸爸是不是也有女朋友了?”贝贝的话里有些不确定。
    杨辛摸着儿子的小脸蛋,认真地解释,“爸爸和妈妈离婚了,他也有了女朋友,所以看你的时间就少了。”
    “爸爸坏,以后他来了,我也不理他。”贝贝撅嘴,眼里充满倔强。
    杨辛很想说,他终归是你的爸爸,不可以没有礼貌。可心里的怨气还是让她没有说出口。
    她真的想不通,就算是离婚了,贝贝还是他的儿子,骨肉亲情,他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杨辛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嘴唇贴在他额头,心里某个地方沉甸甸的。
    白天,杨辛继续在找店面,可跑了好几家,都没有落实。不是价格高得离谱,就是合约的条款过于苛刻。
    近年,临江市区在搞拆迁,大搞城市建设。许多老旧的房屋拆掉了,大部分都做了绿化,还有休闲公园,自然店面也减少了很多。
    现在很多店面的房东都是皇帝女儿不愁嫁,价格是涨了又涨,可就苦了她这样的租赁者,有苦也无处诉说。
    晚上,她依旧在路边摆摊。
    一阵寒风吹来,她裹了裹身上的外套。
    下午的时候,还是阳光明媚,暖气袭人,她就脱掉了薄棉袄,换上了春装。哪知晚上寒气深重,站了两个小时,浑身凉透凉透的。
    再连打了三个喷嚏之后,杨辛收起摊子,骑着自行车回家。
    到家后,母亲带着贝贝睡觉了,杨辛站在母亲的房门口呆了一会,才去卫生间洗涮。
    当冰凉的脚浸泡在滚烫的热水里,浑身才感觉说不出的舒畅。
    这个方法还是燕杰告诉她的。因她体质虚弱,燕杰就建议她每晚用热水泡脚,可以通经活络,增强身体的抵抗力。她坚持了一段时间,身体果然比往年这个时候强了不少。
    对于他,她心里始终有着愧疚,一时半会是消不掉的。
    坐在床上,被窝里冰凉凉的,她靠在床背,将手机的闹钟调好,好早点起床做早餐。刚想把手机搁在床头柜上,就唱起了刘欢的那首歌。
    “遥远的夜空,有一条弯弯的月亮,弯弯的月亮下面是那弯弯的小桥,小桥下面有一条弯弯的小船。。。。。”
    杨辛按下接听键,“你好,我是杨辛。”
    手机那头稍停顿,“你好,我是梁之郴。”
    “你怎么有时间打电话给我?”
    “在你心中,我就那么忙,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他的声音很低沉,隐约有调笑的意味。
    杨辛大窘,沉默。
    “言归正传,我想找你帮忙?”
    真找她帮忙?
    “明天晚上有个聚会,要带女伴。”
    女伴?印象中,那是年轻美女的特权。
    “别紧张,就是一般的聚会,穿着得体就可以。”
    “我知道,争取不丢你的脸。”
    “我对你有信心。”
    他梁之郴带去的人,就算是穿成乞丐,也没人敢笑话。
    放下电话,梁之郴闭上眼,手扶着沙发的把手。今天太累了,上午下乡去乡镇企业去检查,下午又赶回局里开会,布置最近一段时间关于有关企业退税新规的落实执行。
    晚上鬼使神差不知怎么就走到了上次看见杨辛摆摊的地方,居然在那再次见到她。
    不过,他没有上前。
    只是站在远处的角落看着她。
    夜晚很凉,她可能是受不住,比上次回家时间要早。
    直到她骑着车子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夜色里,他才转身回家。
    回到家,身心疲倦,可竟然不想睡觉。
    梁之郴心里冒出一个念头,马上又自我否定,怎么肯能,他怎么会?
    第二天,杨辛吃完晚饭,就在衣橱里折腾,可因为近两年都没有添置好衣服,竟挑不出合适的。
    最后,挑了一件几年前买的黑白格子小西装,下身是一条牛仔裤,脚上则是平底板鞋。
    等她下楼,梁之郴正倚在车门边,他今天穿了一套休闲西服,依旧是黑色,可姿态很优美,英挺逼人,又像是一副淡淡的山水画,朦朦胧胧,让人想了解更多。
    梁之郴看见她,眉毛上挑,然后打开车门,示意她坐。
    车子在匀速地行驶。
    杨辛有点不自然地说:“这要穿会很奇怪吗?”
    “不奇怪,很帅气。”
    言下之意就是不像女人了,杨辛也不指望听到什么好话,只是看着前方。
    俩人都是不爱交谈的人,直到车子开到了终点,还是一片沉默。
    要去的地方是一个高级会所。
    一走进大厅,布置地很雅致,地面铺着地毯,踩在上面松松软软,感觉很温暖。墙壁上挂着颇具民间特色的刺绣作品,大大小小有几十幅。靠着墙壁还放置了几盆大型盆栽,种着不知名的绿色植物,看起来春意盎然,生机勃勃。
    杨辛的局促感一扫而净,对这里莫名就有了好感。
    乘坐的是透明的悬空式电梯,整个电梯就他俩人。杨辛低头看着下面,眼前一花,大脑发晕,腿脚也发软了,不由闭上了眼睛。
    梁之郴本站在她身旁,忙靠近,手扶在她腰间,她的身子就这么半倚靠他。
    女性的幽香就这么不经意间串进他的每个张开的毛细孔,梁之郴不由深深地吸口气。
    他从来没有闻过这么好闻的味,没有香水的矫揉造作,宛如在田野里,那清新的绿草味伴着泥土的湿润,间中夹杂着野花的淡香,就这么不经意间就进入他的五脏六腑。
    直到电梯随着叮咚声停下,他才从梦境中醒来。
    “梁局,您总算来了。”出口处已有几人在等待。
    梁之郴的手依旧扶在她的腰间,直到走进包间才放下。
    用包间来形容并不准确。这间房应该有普通的包间五六个大,最里面有一间是关上的,大概是打麻将打牌的地方。然后就是一间宽敞的大房间,中间有个大屏风隔成两半,分别被女人和男人占领了。
    女人那边是休闲场地,摆置了沙发,还有一个专门品茶的地方。
    男人这边则是摆置了几张桌球,以供他们闲时运动。
    杨辛站在他身旁,很莫名其妙。不知自己为什么要来,也不知自己该干些什么。
    站在那有四五个男人,都穿得衣冠楚楚,一看就是社会精英,只有她一个女人站在那,真可谓是万绿丛中一点花。
    “之郴,我去那边坐。”杨辛低声询问,眼睛看着那群品茶的女人。
    “不急。”梁之郴低头看着她。
    旁边一位富态的中年男子打着哈哈,“梁局,这么一时半会都舍不得分开啊。”
    “余总,正想跟你介绍介绍。这位是杨辛,我同学,目前做点小本买卖。”
    梁之郴说得时候语气半是调侃半是认真。
    杨辛忙伸手,“余总,你好。”
    余光握住杨辛的手,心里很讶异,圈内盛传梁之郴刀枪不入,油盐不进,从未见他与女人亲近过,更遑论带到公开场合,还是这么隆重的介绍。
    看样子,和这女人搞好关系,以后办事可就方便多了。
    脑袋突然又想起,上次他说得买房的女人,好像也是姓杨。
    “杨小姐,做的什么生意啊?”余光问。
    “也就是开个小店,卖点小玩意,养家糊口,谈不上做生意。”
    “杨小姐真谦虚。”另一名眼镜男接嘴说。
    余光心里转了好几个念头,“杨小姐开的是连锁店吗?”
    “哪有哪个财力,本来开了两间,可其中一间租的店面赶上拆迁,现在只剩一家了。”
    “这好办,我公司下面有一些空置店面,杨小姐要有兴趣,可以去看看。”眼镜男抢着说。
    余光心里总算明白了,原来这才是梁之郴带她来的目的。
    “严小弟店面是不少,可大多位于近郊。我们公司在市区也有些店面,要是杨小姐有兴趣,也可以去看看。”余光说完,从口袋掏出名片给她。
    杨辛接过名片,这些天压在身心的重担,突然就消失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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