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田男遭遇福州女：就要嫁给你

    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我没想到程雪不但突破我的约法三章，还带人到这里打麻将。
    她这段时间让我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但这样一胡来，我又对她感到十分的憎恶。
    我的父亲和母亲平生最讨厌人家打麻将了。父亲说那是浪费时间，母亲说那是不良现象。
    我从小受他们的影响，对打麻将可以说是深恶痛绝。这也是我本能地排斥福州女的原因之一。
    没想到现实就摆在我的面前，而且是我一直不喜欢的程雪，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未经我的许可，还违背了我的约法三章，擅自带人到这里来打麻将，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是程雪的男朋友吗？干嘛这么凶？”那姓郑的抬起头看着我，一点也无所谓地说，“玩玩嘛，又有什么关系。今天是周日，又没事干。你想玩吗？想玩，我这个位置让给你。”
    这简直是用针在刺我的肺。
    我放下脸来说：“你们收不收起来？”
    “咦，你这人怎么这样的。我们到你这里来玩，是你的客人呢。你怎么这样跟客人讲话，一点礼貌都不懂？”姓郑对面的女生抬起头来，很奇怪地看着我说，手里还不停地朵着麻将牌。
    我更恼火了，沉着声又说：“你们到底收不收？”
    这回没人理我。好像我不存在似的。
    我气得走上前，一把将桌子给掀了，然后指着门口对她们吼道：“滚，都给我滚！”
    那些人这才纷纷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程雪刚好走进来，看到我那样，一下愣住了。
    “程雪，你怎么跟这样的莆田男在一起？这哪像个男人。”那几个女生中的一个用很鄙夷的口气说。
程雪愣了一阵，看着她的朋友下楼去，然后转过身来，走进房间里，也不跟我说话，默默地俯身将那些麻将捡了起来。
    我也不想理她。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里。
    这程雪太不像话了，把这里当成了她家。而且不但违反了我的约法三章，那些人还讥讽嘲笑我，还辱没我们莆田男人。更可气的是还打起麻将来。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因为生气，我头脑里一片空白，手脚也有些发抖。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打开电脑，准备上网玩网游，却发现电脑也被开过。一上网，发现自己的游戏被人玩得乱七八糟，装备也少了很多。血袋里的鲜血早被用光了。我在游戏里正可怜兮兮地躺在一间被风所吹破的茅屋里奄奄一息。
    我又气了起来，拍案而起，冲到客厅里准备朝程雪再大发一阵脾气。
    我到客厅时，看到程雪提着自己所有的东西，正从门口走出去。
    我愣住了。
    我像兵马佣被突然用泥浆浇灌了一般，定型地站在那里，嘴巴张得大大的，一个程字没有喊出口。
    我的脑子闪过无数的镜头，那些镜头模模糊糊。
    良久，我无力地跌坐在原来每天都放着程雪睡具的沙发上，用手抓着自己的头，全身颤抖着。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对程雪的离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的想法。
    程雪在茶几上压了一张字条，只写着三个字：“谢谢你。”
    我把那字条揉成一团，塞进口里，想一口将它给吞了。旋即又吐了出来。我慢慢地把它展开，仔细地再看着那三个字，回忆程雪住在这里日子。
    那些模糊的画面逐渐清晰了起来。
    程雪是那样笑容可掬，似乎没有什么烦恼，而自己更是在她的推动下有了自信，找到了工作……
    我竟然开始感到很舍不得程雪的离去。
    我也不好意思把她追回来或者给她打电话。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欢倔着一副脸，即使是错了也不肯跟人认错。小时候被人打了，回到家里还要愣说自己把别人打惨了，不小心被人踢了两脚而已。
    晚上，小郑和小李回来，我不住地埋怨他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不住地埋怨他们。
    我说你们怎么今天一整都不在家啊。有事不能改天再去办吗？为什么偏偏要今天去办。去办了，也早点回来啊，干嘛一整天的不回来……
    小郑和小李感到很奇怪。刚开始还以为哪里得罪了我，后来看着不像，小郑就问我：“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我说：“你们要在家就好了。你们干嘛要今天出去呢。今天的事情就那么重要？不能明天再出去吗？”
    小郑和小李对视了一眼。小郑坐到我身边：“到底怎么啦？跟我们说说啊。别闷在心里啊。”
    我说：“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今天要是在家就好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事情去了一天，到现在才回来？你们也不跟我讲一声，一整天在外面的。事情就那么重要吗？”
    小李轻声对小郑说：“阿旺是不是犯病了，怎么说话语无伦次的？”
    小郑手搭着我的肩膀，百思不得其解：“阿旺，到底什么事啊，你说出来啊。”
    小李就四处看了看客厅，恍然大悟似地惊叫了起来：“程雪呢？程雪的东西呢？是不是程雪走了？阿旺，是不是程雪搬走了，不住我们这里了？”
    小郑这也才看出了端倪，就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对不起啊，我们不知道今天程雪要走的。”
后来有一段时间，我就没看到过程雪。
    小郑和小李有一次到超市去买东西，说他们遇到了程雪在上班，简单聊了几句。
    程雪好像是瘦了，但还是那么笑靥。
    我问明了在哪个超市里，上的什么班，有几次就故意坐错车，在那个超市下来调头。心里骗自己说这不是为了程雪，只是坐错了车而已，但到了那个超市门口，眼睛就直往超市里面瞟，希望能够看到程雪一眼。或者幻想着，我从公车上下车时，程雪正站在超市门口，突然看到了我，然后冲过来，兴高采烈地问我：“阿旺，你怎么来啦？”我只是淡谈地一笑说：“我坐错车了。”
    但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每次在那超市门口像做贼似地心虚的往超市里瞟了几眼，看到车来了，便又赶紧坐上去溜走。
    我一直在问，我这是怎么啦？怎么会做这样龌龊的事，这么下流卑鄙的事也能干得出来。但我又控制不了自己，就不停地让自己坐错车。
    可我又没有勇气走进那家超市去见程雪。
    我为自己找了好几次可以到那超市去买什么什么东西的理由，准备去了。但走到门口时又踌躇着返回房间里东摸摸西摸摸，直到把时间全部浪费掉，然后苦恼地恨自己这么优柔寡断。
    有一次，我真的有理由到那超市去了。因为我必须买一双球鞋和一套球衣，单位里说要搞一次篮球比赛。我兴冲冲地往程雪所在的超市走去，心里跟自己说，这次不是为了看程雪，而是为了给自己买球衣球鞋，没有什么没面子的。即使真的碰上了程雪，我也不是故意要来找她的。眼看就要走进那家超市了，超市边上一家体育用品店的招牌却扑进了我眼里。我心里一哆嗦，脚就不好意思再往前迈了。
    买球衣球鞋不到体育用品店去买，跑超市买什么啊？这不是借口是什么？要是碰到程雪，她听说我到超市来买球衣球鞋，会不会笑我？说买球衣球鞋怎么不到体育用品店去买，跑超市来买什么啊？是不是真的是想买球衣球鞋的啊？那多没面子。
    想到这里，我不由就转到了体育用品店去买了球衣球鞋。回到家里，我对自己痛恨不已，觉得自己太懦弱了，竟然连买球衣球鞋都不敢去那个超市。
    我拿自己的头朝墙上不停地撞着，直到把墙上的白灰撞得一块块掉了下来，墙上撞出一个洞来为止。
    我没心思上网打网游。一上去，不到三五回合，就被人砍得肢离破碎，以前挣回来的大量的装备，也很快全部消耗殆尽。
    我做什么都没有心思。上班更没心思。
    我很讨厌我们主管那副阿谀奉承的嘴脸。他以为我有关系有背景，天天看到我就笑。我很讨厌他，恨不得揍他一顿。
    特别是开会时，如果有更上一级的领导在，那就是惟领导是从。原来办公室里花了一两个星期讨论出来的方案，往往因为领导的一句话给全盘推翻了。
    我一直都想反驳他的这种不尊重全体人员辛勤劳动的果实的做法，但一直没找到机会，更多的是心有忌惮，担心砸了自己的饭碗。但那天，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其实上应该说并不是勇气，而是心烦，烦得肚子里憋着一股气。竟然就当面，当着总经理的面反驳了。
    那天讨论方案时，原本总经理没有说要来，我们都已经讨论得差不多了，都准备总结一下回家了。总经理走了过来，也不问什么，就做了几点指示。主管听完以后，就让大家按总经理指示再讨论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