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品男后

第94章


只是,在提到元常时,少女带着些许羞涩,极不情愿地道出自己武艺不敌,输给了人家。
  干戈的面色越来越难看,黄文发现不对时,他已经把手中的茶杯捏碎,鲜血顺着指缝,一点点淌下。
  
  “哎呦,这是干什么,如此激动?”少女见干戈手被割破,正要帮忙,黄文却是请她帮忙拿药箱。
  “殿下,若要早些复原,还需多爱惜自己才是。”黄文小心地给干戈受伤的手往外拨着碎瓷渣,这心里,可是又难过,又痛心。
  少女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他们,撇嘴,“喂,你们之间,为何我怎么看,你们都古里古怪的?”
  黄文一惊,转身给少女一揖,“事关殿下声誉,此话公主切不可乱讲。”
  少女切了一声,道:“西戎与北苍国历来不禁男风,有那个意思又咋样,也不是丢人的事。我说小太医,你若是心有所属,还是及早向我皇姨母禀明才是,让她给你做主才是正经。”眼睛瞟瞟干戈,示意他,若是欺负了小太医,皇上那关可是不好过哦。
  干戈眉心骤蹙,暗道这丫头看出什么啦?
  
  晚间就寝时,第一次,干戈主动让黄文为他准备了一碗安神汤。他心乱如麻,暗想若是不喝这个,怕今夜真要彻夜不眠。
  黄文知其心事,早早就已经备下,听他吩咐时,直接让宫女把一直温着的药端了进来。
  “谢谢。”干戈由衷地道谢,这人太体贴,什么事情,都是想在他的前头。
  黄文低头,声音很轻,“殿下不要想那么多,好好睡一觉。明日,臣还要陪着殿下走路呢。有了一步,才会有第二步,殿下不可灰心。臣……嗯,臣会一只陪着殿下。”
  干戈一阵神伤,这个人,待自己如此,而自己又该如何回报他?伤他在前,辜负他在后,干戈啊干戈,你该如何做啊?
  
  暗夜无声,干戈带着无法抉择的难题,靠着药物很快进入梦乡。
  然而,千里之外的北苍天子,却是夜夜不得好眠。
  
  自江宁返回京城,贺兰骢在船上就开始发烧,皇帝明白,那是因为头天晚上行事受了伤的缘故。一路小心照顾,到了京城,皇帝却发现麻烦来了,这人烧退了,人却无论如何也提不起来精神。每晚就寝,必是哭闹一阵,极不甘心地被自己抱在怀中,而行事时,更是同要他的命一般。皇帝苦恼,却是毫无办法。叫来元常,诊脉一番,得出的结论不过是受了刺激,无甚大碍,要他耐心照看就是。
  唉!皇帝一声长叹,后悔的肠子快青了,早知后果如此严重,那晚真不该去强迫他。
  
  天气开始转凉,皇帝近来国事繁忙,每日早早上朝,晚间也是很晚才返回寝宫。
  重阳节这天,皇帝抛开所有政务,在怀思堂默默坐了一天。
  “陛下,小贵说皇后不舒服,请陛下移驾看看。”
  安荣的声音传了进来,皇帝身体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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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再次有身孕 ... 
 
 
  寝宫的外寝殿,花白胡子老太医跪在地上叩头请罪,这让刚刚返回沧澜殿的皇帝不由浓眉暗皱。
  “怎么回事?”这张太医何时又得罪贺兰这祖宗了?
  老太医须发皆白,额头触地,“老臣惊吓到了皇后,罪该万死!”
  皇帝嗯了一声,想到有可能是他们的老毛病犯了,拿出灸治的芒针,把里面的人吓到。知道这不是老太医的错,语气平和地道:“先平身候着吧。”
  那老太医如遇大赦,站起来仍是不住谢恩。
  
  寝殿内的皇后瘫靠着墙壁而坐,面色赛生姜,垂着眼皮,甚是憔悴惹怜。
  蹲在他面前,给他把额前乱发顺到耳后,皇帝轻声唤道:“贺兰,相公来了,你哪里不舒服?太医就在外面,身体不舒服,还需早些医治才是。乖,和相公说说。”
  贺兰骢茫然地看了看皇帝,张口似乎想说话,却似不及,把头扭开,开始一阵干呕。皇帝不知他这是怎么了,担忧地,给他拍着后背,帮他顺气。悄悄观察他呕吐的秽物,结果发现也仅仅是一小口酸水。接过小贵递来的帕子,给他试净嘴角,想了想,皇帝还是把他抱起来,这次,人很老实,似乎已经无力挣扎。
  
  小贵小心地禀告:“陛下早上离开后,奴才们哄着皇后进早膳,也仅仅进了小半碗粥,至于午膳和晚膳,奴才们无论怎么哄怎么劝,皇后就是不吃。后来是御膳房按照太妃说的方法,呈了碗蟹黄羹来,皇后才进食,不想才吃几口,就、就……”
  皇帝看向安荣,冷冷地道:“先让太医验验。”
  龙床上的人,平日里就算大哭大闹,至少说明他那时好好的,如今倒是安静了,却叫人心里更加担忧。托起他的头,皇帝命人打来水,帮他洗漱。完事了,又让小贵帮忙,给他重新换身里衣。
  
  “陛下,张太医验过了,蟹黄羹没有问题。”安荣再次进来,禀告了太医的检验结果。
  “传张太医进来,别那么大动静。”见人已经睡过去,皇帝按捺半天,终于传太医。
  老太医修长的手指搭在没有意识的人手腕已经很久,轻点数下,再次把脉,似乎是想确定下已经得到的结果。又过了良久,老太医笑眯眯地把贺兰骢的手放回被中,自己收拾垫枕。
  “到底怎么样?”皇帝不耐烦,心里急得要命。
  
  老太医转身噗通跪在皇帝面前,高呼,“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非生病,是喜脉,虽不是很显,但喜脉是千真万确。”
  皇帝又惊又喜,想再确定一次,“真的是喜脉?”
  这次,老太医声音更大,“确实是喜脉,皇家将再添皇嗣!”
  安荣心里也是欢喜,随即一跪,也向皇帝道喜,身后跟着,呼啦跪了一片宫人。
  皇帝本来很高兴,然这道喜的人一多,似想到什么,忙把睡梦中的人耳朵捂上,一脸喜色,道:“小声点,别吵着他。”
  
  龙床上的帐幔已垂下,皇帝带人退出。
  “有多久了?”皇帝心里如小猫挠心,想知道这次的宝贝皇儿是什么时候种的果。
  “陛下,皇后此孕脉不足月,还不甚稳,一定要多仔细,不可令皇后受刺激。在此期间,切莫再让皇后侍寝。”老太医没有直接回答皇帝的话,转个弯,道出自己的忧虑。皇后是喜脉没错,可从隐隐的脉象看,亦有房事过度的征兆。若是不加以节制,龙种恐是难保呦!
  皇帝闻言脸红,心里清明,尴尬地笑笑,“朕知道了。”
  安荣把太医送走,回来时见皇帝低头傻笑,扑哧一声乐了,“陛下,恭喜你又要做父皇,心里高兴吧?”
  “啊,嘿嘿。”摸摸后脑勺,这欣喜自是不必说。
  
  静静望着睡熟中的人,皇帝扬起嘴角,手摩挲着暗黄的面颊,喃喃道:“又要让你受苦了,是为夫之过。”
  掀了被子,皇帝在他身侧躺好,头枕着双臂,皇帝慢慢回忆上次贺兰骢有孕时的种种,心里开始筹划,如今他不比常人,处处都要小心在意才是。
  烛火未熄,寝宫内忽明忽暗,皇帝在龙帐内丝毫不觉。待心里制定出一套完整的安胎计划后,皇帝方伸个懒腰,亲了下他微张的薄唇,这才熄灯就寝。
  这一夜,皇帝睡得格外香甜,梦中,他和贺兰骢一人怀抱一个稚子,享受天伦……
  
  北苍国的男后再次传出有喜的消息,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能为皇家开枝散叶,能诞下皇嗣以承宗庙,这个男人,不再是开始被流言称作的妖孽,如今,俨然是上天赐福北苍的象征。各地道喜的奏折堆了满满一桌子,早朝时,金殿上的那群老古董,更是大肆歌功颂德。皇帝在窃笑之余,也不禁无奈摇头。元常直接丢给皇帝一记白眼,鄙夷地说,何时治国能有这神速?
  皇帝翻翻眼皮,切了一声,“怎么,不服气?”
  元常道:“不敢当。”
  皇帝嘻嘻一笑,“不敢当,那明日起,就搬进宫来吧。”
  “就知道这事,又跑不了我。”
  “多说无益,遵旨就是。和上次一样,太医院随你调遣。”
  
  安排好了护产人员,皇帝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的皇后,接受他怀有身孕的事实,这绝对是马虎不得的大问题,当务之急。
  “贺兰,这里面,如今有你和朕的皇儿,现在,不能随便发脾气了,要安心静养才是。无论想玩什么,待皇儿平安诞下后,相公都陪着你玩,可好?”轻抚贺兰骢的小腹,皇帝耐心地和自己的皇后商量。
  “为什么,我会怀有身孕,真是太过奇怪?”
  “呃?那是因为相公喜欢你,喜欢了,就会有小孩子。你看,念北很可爱是不是,他就是相公,嗯……”皇帝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往下说,念北,那可是意外之喜。
  “这样啊,那,念北果真是我生的?”贺兰骢还是半信半疑。
  皇帝点头,“当然,念北是你历尽辛苦诞下的,所以,你要多疼惜他才是。”
  “嗯……”
  还想再说点什么,细看怀里的人,已是睡熟,呼吸均匀,叹笑一声,把人平放好,拉上锦被。
  
  现在的贺兰骢,就是北苍国天子的无价之宝。为了他的安全,特别多加派了两名尝膳的宫监,谨防膳食出现纰漏;小贵和安荣的心腹小路如今倒换着,跟在他身边,一刻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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