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变身记

从副驾钻到后面，坐下来抚着楚衣君的背：“别怕，没事了……”
  车终于顺利停在了校门口。
  王小兵一刹车，跳下来就去看他的车屁股。朱月坡白了他一眼，人要紧还是车要紧？要是里面那个小人儿出点问题，你也不是好担待的。
  朱月坡拍了拍楚衣君，楚衣君没动，朱月坡担心楚衣君是不是吓傻了，便将她抱下车，看着她的脸，没有什么异样，就是下嘴唇破了点皮：“楚衣君？你没事吧？”朱月坡把她放到地上，扶着她，“说话呀？”楚衣君歪了歪身子才站好。站好后，她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看两人，拎着自己的书包，直接往校门里走去。
  她不说话，也不知道她到底情况怎么样的平静样，反而让朱月坡担心。一时急得不知怎么办好在校门口转起了圈。突然想起，不是有林芊芊吗？她立即掏出手机给芊芊发了个短信，让她帮着留意一下楚衣君的情况。要是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
  总算松了口气，然后这才想起去看看司机的车到底撞成什么样子了。
  面包车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就是保险杠撞歪了。小司机正试图给那保险杠扶扶正。朱月坡看了一下那保险杠，再看了一眼有点上火的小司机，心想：估计也不是什么良民，保险杠把车牌号挡了个大半。怕是为了躲避闯红灯被电子眼拍照。
  朱月坡一想，他这个样子，保险公司能理赔吗？于是想上去劝劝他。
  王小兵不扶还好，他这一扶，保险杠“咣当”一声，掉了下来。他又骂了句脏话，“今天怎么这么倒霉，老子还没结婚呢。”
  朱月坡想不通这跟他没结婚有什么关系，只好无语地看着他。
  8、王小兵折腾了一会儿，看也折腾不出个什么好样来，只好捡起保险杠扔到车后说：“走吧……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是说有人故意撞我们？”
  朱月坡看着他，双手插在兜里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万一是……”
  “你只是觉得？你为什么这样觉得，那他们为什么撞了一下就不撞了？”
  朱月坡又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希望再来撞几下？这时她也开始想：是偶然还是故意？若是偶然怎么跑了？若是故意会是谁呢？白俊逸吗？有什么用意？朱月坡想将这笔帐算到白俊逸头上，但是，她想起林芊芊说的，白俊逸让她去看住楚衣君，就是怕楚衣君出什么事，既然怕她出事，那么就不应该让人来撞，这么说，不是白俊逸干的？朱月坡一阵头大。
  “反正你以后开车注意一下，有什么情况，最好躲避一下，以你的开车水平，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那倒是。”见朱月坡表扬他的车技，王小兵还是有点骄傲的，他就靠这个活着呢。然后他想起刚才朱月坡抢方向盘的样子，问，“你会开车？”
  “不算会吧，也就知道方向盘可以转，知道刹车油门可以踩，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教教我，可能就会更好一点了。”朱月坡心思走远。
  “你还真强。知道方向盘是用来转的。”王小兵听朱月坡她是这样开车的，白了她一眼说。
  “当然，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用脚踩……”朱月坡看也没看地说。
  嘿嘿，王小兵憨憨一笑，没想到这个爆炸头这么有趣。
  两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坐上车往回去。回去路上，朱月坡刻意留意了一下刚才他们出事的地点，那个地方，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安静。只有一根白色的带子，耷拉在道路中间的隔开左右的护拦上。她突然想起了刚才在后视镜看到的那辆摩托车带的病号来。依稀记得那病号的左胳膊套着根这样的带子……
  左胳膊……黑衣服……摩托车……
  朱月坡一下子想起上次周五下午遇到的那对飞车党……难道又是小建？
  9、天和酒店。
  老白看了看今天的计划表，事情已经干的差不多了，也没有什么人要见。于是又想起许久没见常江潞的事了。谷成峰跟了老白这么多年，老白的心思他多少了解一些，于是谷成峰赶紧向白玉笙“汇报”：“白总，我听楚家的一个司机说今天常总的女儿在上学路上出了车祸。”
  白玉笙一听皱了皱眉，“车祸？”顿了一下问道：“怎么样了？人没事吧？”
  谷成峰忙说：“不知道呢，您还关心您这位老部下呢？那要不要给您预约一下，您要不要去看看？”
  白玉笙听谷成峰话里有话，心想，倒也为难他这么有心了，“那你安排一下吧。去看看。”内心底，他倒也苦于找不到再见常江潞的理由。这样做虽然不够大气，但也算不得不妥。假如常江潞了解他的用心良苦，他便也不想多么计较了。
  云裳园。
  朱月坡回去后看着大大的空房子，立即就想往楚衣君的房间冲去继续去琢磨那地板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但她突然想起，上次林芊芊说警察棘手于找不到证据的一个主要原因是有一次闯到楚家家里来找时，不知被谁拍了下来，使得楚采樵才以“私闯民宅”要挟警察局的头头道歉来限制警察侦查……
  这么说来，楚家肯定是有监控了？现在不是有那种“无线摄像头”，不需要连线，配无线接收器，就可把人“收”进屏幕里，如再接上录像机，就“记录在案”了的设备了么？又不占地，又好使。
  但芊芊又没说那录相是谁拍的，朱月坡想了想：先假设这屋有摄像头。这样假设是因为她到底是担心别什么事没干成，先暴露了身份就不好了。这可不能有侥幸心理。
  可找证据，从何下手？朱月坡想了一下，先想起了上次花瓶发出的“哗啦”声，她装着擦灰的样子，拖了一根凳子到那古董花瓶前，站上去拽那枝蔓，安静的房子依旧很安静，没有任何声响。
  奇怪，她继续拽那枝蔓，直到拽不动了，也没有听到上次发现的那种“哗啦”声。
  狡兔三窟嘛，机关的确不在这里。
  这让朱月坡很泄气，有一种看到门，手里又有钥匙的时候，结果才发现，开了这道门，还有一道门挡在面前，而她并没有第二道门的钥匙，她还是进不去的感觉。
  朱月坡开始边擦窗户边摸着，希望像电视里看到的那样，会有什么暗格在墙里。一楼并没有摸到什么异样。
  她去了三楼，不管怎样，还是要从上往下的打扫了的。
  三楼的主卧，富丽沉郁，用的是乳白，乳白的床，乳白的床上套件。窗帘是乳白底的百合图案，星星朵朵，不突兀，看来主人家果然喜欢百合花。
  里面没什么家具，一个暗红古董书桌，一尘不染地放在边上，上面放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床边是一个大柜子。除此外，就是墙上的一些被老太太叫“稀世珍品”的裱框油画了。
  朱月坡看了看墙上的那些油画，是很抽象的一些线条，简直比楚衣君画的那些画还难看懂，至少人家楚衣君花的东西她还能分辨出来是人是物嘛。她想起不知听谁说过，说这种抽象得肉眼凡胎一看就觉得乱七八糟的油画，只有两个作用，一个是治疗精神病抑郁症，另一个就是诱发精神病抑郁症。朱月坡看了几眼，觉得自己属于后者。
  正想着，手机震动起来，朱月坡吓了一跳，一看，是林芊芊的短信。
  10、“忙死了，刚开机。脑袋快被小孩子吵炸了。”
  朱月坡赶紧下楼回到保姆房，拨了电话回去问：“我就是怕你上班才没打电话的，现在好了，我问问，楚衣君今天没事吧？”
  “没事，挺乖的。”
  “没事？”
  “有我看着呢，你就别天天发短信问了。她现在正跟一群小朋友玩得乐呵呢。”
  难道她没发现楚衣君嘴唇破了吗？朱月坡纳闷。不过听她口气，看起来楚衣君并没有什么异常。
  朱月坡又检查了一下房子，准备做晚饭了，还好最近楚知忧天天在外面吃，常总也不回来吃……
  门铃一响，小弦子“嗖”地窜了进来，跟着老太太也走了进来。朱月坡有点意外，老太太只说“楚知忧今天在跟他舅一起下班回他舅家，因为没司机送，就不回了。”她和小弦子只好回这儿了，“顺便检查一下你的工作……”
  朱月坡一想楚知忧这还算人么？让老太太跑来跑去，他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倒歇在那儿了？
  “哟，今天打扫的很干净嘛……你虽然动作不利索，但是态度好，很谦虚，在这里好好干，不会亏待你的……”
  老太太上上下下地看了一圈，对朱月坡说。
  朱月坡见老太太表扬，自然是高兴，但是听她话里有话，又是一愣，什么叫“不会亏待你的……”老说这话干什么？
  老太太见她发愣，便又说道，“我也只是说说，不敢保证什么，但应该是这样的吧，总之好好干，有你的好处……”
  朱月坡突然有点怕怕，不知道这老太太到底是清醒的还是不清醒的。
  “毕竟找一个人很容易，但找一个合适的人就难了。”老太太说完，留下云里雾里的朱月坡去了厨房。
  老太太说这话是何意思？是清醒还是不？是友好还是非？是高高在上的检阅还是暗示？还是老太太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