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变身记

那帮人能回来，还多亏老白呢。”常江冬一看气氛不对，赶紧和起了稀泥。
  “多亏老白？是要谢老白，但是你不觉得你是个废物吗？你这个总经理是怎么当的？……”
  不说还好，常江潞刚占了上峰，常江冬一说这事，她就觉得矮人半截，于是对着常江冬一通抢白。
  白玉笙一看常江冬本是想帮自己，没想到他也惹火上身，看起来，这件事的处理，常江潞并没有半分感谢他的意思。看来，这楚家是不用再来了。好在，现在的常江潞看样子已经走出阴影了，事业也有成了，知忧也成人了，兄弟能拜托的事，他基本也做的差不多了。既然常江潞再不愿意再提往日事，自己也不必再行前往了：“常总，既然是白某多事了，那就告辞了。”白玉笙站起来说。
  常江冬立即站起来说：“别，老白，您来的正好，我姐夫让您务必帮看看这批货有没有问题。”
  “货？”
  什么货？
  白玉笙很意外，一直听着他们动静的楚知忧也很意外。
  “就是我姐夫办的那批护照，你给看看，你知道，我姐夫虽然对政府这边的人熟悉，但是听说你熟悉海关……”
  白玉笙还是没明白常江冬想说什么。
  楚知忧一听，又是政府又是海关的，他好像看到一张巨大的，随时都在运作的关系网在眼前出现。难怪楚采樵发迹这么快，也难怪这两天舅舅说起护照就神经兮兮的。
  朱月坡在楼上收拾楚衣君，突然听到“哗啦”一声响，她一愣：这声音好熟悉……
  于是留下对着镜子臭美的楚衣君在卫生间，立即蹿到二楼露台往下看。
  只看到常江冬正抱着一叠小本本往茶几上放。
  常江潞看了一眼楚知忧：“知忧，水喝完了就上去休息，明天要早起，你舅还要给你安排工作呢。”
  楚知忧听到声音，差点没被水呛着，很明显常江潞是想隐瞒他什么，他也不好意思在客人面前发作，于是扔下杯子往楼上走去。
  朱月坡听到，赶紧回到楚衣君的卫生间。但是耳朵却还在客厅。
  “怎么这么多护照？”老白问。
  “这还是我姐夫以前办的呢。”常江冬说，他很崇拜他这个无所不能的姐夫。
  “有多少本？”
  “两百多吧。”
  “两百本？多少个团要出去？”老白很意外，“怎么一半是外国的，一半是中国的？”
  朱月坡心想，这老白简直就是个十万个为什么。
  “这很简单嘛，一半想出去，一半想出去了再回来。”常江冬说，“拿中国护照的，就是想从此以后出去，不用再回来了；这些外国护照，就是为那些出去一圈，然后再入境，他有这护照，他就是华侨了。这还不简单。”
  “我是说，两百本一起出去？”白玉笙对常江冬的解释哭笑不得。再翻了一下那堆护照，就更意外了，“这护照是……？”
  “是，在您面前，行家、里手、专家，一看，是看上去不那么工整，但是到那些人手里，这可比黄金还贵了。”常江冬赶紧说。
  2、“常总，你这是做什么？”白玉笙万万没想到，常江潞居然公然开始做违法的事。就算这些护照是楚采樵做的，那她现在的态度也完全是个从犯！
  “做什么？”常江潞看了他一眼，“我听常江冬说，你上次帮我们把那群人弄回国，也是用了非正常的手段，走了非正常的程序……”
  白玉笙看着她，“是，我是用了一点私人的关系，但是，那是解决正常而合法合理的事情，我只是不想走正常程序的繁杂来耽误时间而已……”更重要的是，那是你常江潞的事，不是别人的事，你常江潞的事，就是林归远的事，林归远的事，就是我白玉笙的事。可是面对着已经变了太多的常江潞，白玉笙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常江潞听了，不以为然地说：“那不就得了。这次你也可以。”
  “对不起，有毒的东西不能吃，违法的事我们不能干。”
  “真不干？”常江潞站起来看着白玉笙。
  白玉笙也是定定地看着她，没想到，这个曾经柔弱的女人居然现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威胁他！
  白玉笙脸别向一边，准备告辞。
  “真不干就别怪我不客气地举报你……”
  “姐……”常江冬拉了拉她的袖子，常江冬的意思很明确，揪出萝卜带出泥，举报了白玉笙，那涉案的那帮出去的高官怎么办？太同归于尽了吧。
  常江潞看了常江冬脸上的汗，甩开他，抱着两臂不说话了。
  “常总，我看这事只能等楚总回来再说了。”白玉笙并不想把关系搞僵。
  “好，送客。对了，这件事我希望就我们三人知道。你不帮忙，就当我们楚总白交了你这样的朋友，大家谁也不认识谁。若是外人知道了，那么老白，我想我们不但做不成朋友，以后的路也难走了……”
  白玉笙听着常江潞这没经过脑子的话，那种震憾的感觉几乎让他觉得自己在做一个不可思议的梦。他不再多说什么，摇摇头走了。
  朱月坡在楼上有点惶然。什么政府海关的，果真真如白俊逸说的那样他们有犯罪的倾向的话，现在看来倒是有那种能力了，他们是真的在干违法的事吗？如果是的话，那就太恐怖了，毕竟他们作为商人单独犯个罪也不可怕，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官商携手结合，那这就是权力与金钱的结合，权钱交易下产生的合力将比简单的一加一强大得多，这就太可怕了。朱月坡一想居然发现手脚都开始潮湿了，再想起芊芊的话，警察取证难的原因，也许正是因为这官商之间的护佑，那么，白俊逸说的曲线取证就因此获得证明是真实的事情而非白俊逸的瞎话？
  面对这么复杂的事情，朱月坡想她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觉得是白俊逸夸张了对她能力的了解和信任。她想来想去，也就是最好做到不打草惊蛇就行了吧。再最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拿到一些证据，但任务也就完成了。比如：是不是偷本他们的这个护照给芊芊？
  正想着，客厅已经安静下来了，又是“哗啦”一声响，没过半分钟，常江潞开始在楼下叫她。
  “小朱，小朱……把茶拿过去倒了，把茶几收拾了。”
  “哎，来了。”朱月坡赶紧跑下去，把正在上来的楚知忧差点撞翻下去。
  “在楼上干嘛？”常江潞上下打量了急慌慌的朱月坡一下，问。
  “哦，给衣君洗漱……”
  常江潞没再说什么，转身上了楼。
  3、朱月坡转身吐气，觉得好险。常江潞刚才那眼神，像是要看穿她一样，让她多少有点惶惑。
  等她再从厨房倒完垃圾回时，客厅已经空了，她趁收拾大茶几的功夫仔细观察了一下大茶几。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来。
  但是，并不是没有收获。那乱乱的大茶几下，有一张露出半截的泛黄的单子，上面打印着一些东西，朱月坡边擦茶几边强迫自己调动记忆力把那排字记下来：电脑、打印机、扫描仪、彩色复印机、压膜机、印章、塑料膜、空白页。
  这看起来像是一张采购单。被压住的那另外半边，会是什么？数量？价格？是不是制作护照的工具？
  “小朱，你赶紧收拾了，陪陪衣君。”女主人站在二楼的阳台上朝下看着她。
  “哎。”常江潞那不像突然冒出来的声音，让朱月坡突然意识到，看来这常江潞是在观察她。心里有点吃惊，庆幸自己刚才并没有轻举妄动。
  电脑、打印机、扫描仪、彩色复印机、压膜机这些可都是大家伙，没有一个房间是绝对放不下的。但是凭朱月坡这两天的探索发现，并没有哪个房间有这个，那会放在哪里呢？
  再想起林芊芊说过，警察也曾到他们家来过，查来查去也没有查出一张纸跟案子有关。最后差点还被楚天星给反咬一口，好歹局长大人亲自几番道歉才免了这场麻烦……
  难道有密室？朱月坡一想觉得可能性非常大。
  朱月坡直起身子，听到厨房那边传来了争吵声。是常江潞的声音。
  晕，她又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了？
  常江潞跟白玉笙争了半天，有点饿了，便下来找点心。看到一袋山核桃好像被蛀了似的，全是灰，本来一晚上就不爽了，这下更是找到了刺头似的，把袋子扔到正在收拾的老太太的脚边：“你看看，怎么当家的？核桃都坏了，也不给小孩弄着吃了？你是不看着浪费你就开心？”
  老太太那叫一个郁闷，“小孩子都是吃了晚饭回来的……”
  常江潞心想，居然还敢找不痛快，于是抬高声音说：“你就不能弄弄给小孩当零食吃吗？”
  这个女人是有点嚣张，也突然有种想冲过去的冲动：“这是你亲妈哎，多大的事？”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想的，对外人你不冷不热就算了，对老妈吼来吼去，对儿女又冷冷淡淡的算什么？
  “什么事？”楚知忧听到声音赶紧跑下来。朱月坡看着冲下来的楚知忧，知道楚知忧显然更愤怒。楚知忧的确想问这个女人，你还有起码的美德没有？
  他弯腰把老太太脚边的东西捡了起来，不就一袋零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