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变身记

他怎么调查？这臭小子长本事了，敢说大话了。她从车窗往外看到林芊芊已经站在了校门口，于是下车送楚衣君进去。
  “林老师早。”楚衣君看到林芊芊礼貌地问候道。
  林芊芊向朱月坡伸出右手，朱月坡先是愣了一下，林芊芊看向她。她伸左手，感到手心里有了东西，于是马上知道是林芊芊在向她交钱了，她心头觉得好笑，跟特务似的，于是缩回左手，伸出右手，把那药丸放到了林芊芊的手心里。
  7、林芊芊朝她点点头，牵着楚衣君去了教室……
  朱月坡上车后才装着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司机说，“哦，刚才说了半天，还没有把费用给你。”
  王小兵松口气说：“总算说到关键的地方了。”
  朱月坡白了王小兵一眼，数了一数钱，果真比他报的多了五百。她把那五百单独拿出来，“说这五百，给你的营养费，够了吧。”
  王小兵呵呵一乐，“够，当然够，再这么撞一次也够了。”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愿望？”
  “呵呵，我是良民，一定合作。”
  朱月坡说，“你不过是貌似忠厚罢了。”是良民就不会用保险杠把车牌号挡一半起来吧。
  “你看你，又瞧不起人了。”
  “反正这事要是谁问也不要说了啊。”
  “知道了，不就是当成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嘛，你都说第八遍了。”
  “夸张。我有说那么多遍嘛？我又不是那老太太！”
  “哪个老太太？”王小兵问，见朱月坡不说，便道：“哦，那个老太太。”
  朱月坡回去后见没人，直奔茶几而去。
  果然是一张采购单，在她看到的那每个单词后面，都标注着数量，不过这数量也太大了，电脑一百台、打印机五台、扫描仪五台、彩色复印机三台、压膜机五台、印章十个、塑料膜五百、空白页一千……
  朱月坡又蒙了，那么多电脑，更像是开公司用的。除非他真的是批发护照。批发到人手一份的程度还差不多。这让她还是不能确定。连这个能不能当作证据都不确信。那么，现在，这张纸，值不值得冒个险给藏起来呢？
  管它呢，反正已经那么旧了，他们能扔在这儿，估计也没当回事，要是问起，就说打扫卫生扔了。
  她把茶几上上下下地清理了了一遍，没有任何摁钮，难道看花了眼？
  于是她去了二楼楚衣君的房间。她把那块地毯揪起来，趴在地上，一张一张地敲，辨别着是否空心实心，结果听到后来好像都是一个声音，分不清是虚是实。于是开始一张一张地抠，她就想着，要是空的，肯定能抠开。
  这是个浩大的工程，折腾半天后让朱月坡突然生出烦乱，她不明白她这样嘿哧嘿哧地挖门捣洞到底为了哪般。别人把好好的一个家给你管理，你却在干着破坏他家的活动，又是撬地板又是满墙乱敲的。
  她放慢了活计，正想走人，心里一不顺，小指也卡在了一条地板缝里，这让她的沮丧升了级，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扬起手就是一拽，好像巴不得出点事好对得起自己的折腾似的。果然如她所料，出了事，她的指甲被拽掉卡在了缝隙里。朱月坡的手指细长，连同指甲也是细长柔软的，她看了看自己残破的小手指甲，自言自语道：“看吧，遭报应了吧。”
  于是去捡那断掉的指甲，卡在缝里的指甲弄不出来，她转身从楚衣君的书桌上拿了一把直尺往外刨，尺子插进缝里一用力，没想到地板先松了，接着被撬了起来，一个古色古香的黑色木方盒子露了出来。
  8、朱月坡心想：珠宝首饰？还是，这个像是紫檀木的玩意儿本身就是个价值不菲的古董？怕被偷啊藏到这里？她哪里想得到，这个就是女主人每天都得摸上一遍的宝贝呢。
  朱月坡捧着仔细看了一下，有点像古代的那种装胭脂水粉的化妆盒子。盒子有两层，每一层像小抽屉一样，侧面有个小圆木锥，她捏着这个小木锥往外拉，拉开时，她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差点没扔了盒子跑掉，这么漂亮的小盒子里，居然装的是一堆白花花的-------裸照。她定了定情绪，去翻那盒照片，不由得感叹了一下这艳照门真是无处不在。
  当她看到那裸照的男主角时，呆住了。是楚衣君的爸爸！
  她拉开下一层，男主角不是楚衣君爸爸了。
  还好还好，里面没一个人是常江潞。朱月坡赶紧把一切还原，发了一会呆，想起常江潞洒在地毯上的那滩果汁，她猜出八九分，这显然是常江潞的东西，可是她为什么要保留这些东西？她有什么用心？
  这些照片，上面那一层有点模糊背景不一外，下面那一层很清楚，除了重要部位打上了马赛克，基本上都是纤毛毕现的那种，而且背景完全一样：洁白的床单、洁白的墙壁，以朱月坡的观察，背景定然是个相当考究的地方……艺术写真？可干嘛找肝脑肠肥的水桶们，那么猥琐的表情，也是没有半点艺术美感的……
  可以算证据吗？朱月坡想了一下，罢了，这玩意，搞得自己眼睛都没法放了，别说还得为它找安身的地方了。要是真出点什么娄子，身上就是长满嘴也不知如何说得不清楚的。
  这时叮咚的门铃声吓了朱月坡不小的一跳。她赶紧跳起来把一切恢复原状，把那地毯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确认看不出什么来了，才急冲冲地往下跑去开门。
  王小兵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唉，你见鬼了？”
  朱月坡边换鞋子边问：“怎么啦？”
  王小兵在她面前晃了一下手掌，以确定她的眼珠子还能移动便说：“头发全竖着呢。”
  朱月坡白了他一眼：哼，什么世道，连这油条样的小司机也幽默起来，敢情是那五百块钱的营养费给补的？朱月坡抓了一把头发说：“我要是头发全竖起来，你会觉得见鬼的是你。”
  “哈哈，每次都说不过你，走吧。”王小兵作个请的手势。
  朱月坡没见王小兵这么热情过这么放松过，每天见到楚家的人跟见到恐怖分子似的缩着手脚，忙问：“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有什么事？”
  王小兵不以为然：“这话说得真难听，一个姑娘家的，什么奸不奸的。”
  朱月坡想踹他一脚：“哟，这么说你想听好听的了？”
  王小兵哈哈一笑：“不是，我就是想知道，我看你个子也不是很高，怎么那天能够着我的方向盘和油门的。”
  朱月坡从后座把脚抬起，“呼”的一声，放到他驾驶室的椅背上，对他说，“不是说了以后不说这件事了吗？”
  王小兵听到声音一偏头，看了看朱月坡的脚说，说，“哇，这鞋……”
  朱月坡也看了一眼自己外观漂亮又舒适合脚的朱红运动鞋：“哼，我就靠这鞋活着呢。”
  王小兵又一口喷了出去，“你真有趣……”
  朱月坡继续白了他一眼，那可不？在这鬼地方再不懂得自娱自乐，不如死了算了。
  9、接回了楚衣君，居然又是一个人都没回，朱月坡想也不知楚知忧一天到晚是不是真的在学习什么公司的业务，也没见他有什么进步。至于常江潞，这还用说，肯定是嫌她做的菜难吃。
  还是楚衣君好伺候，不挑食。回来的任务就是吃点宵夜洗洗睡觉。
  朱月坡看着楚衣君想：要是她的父母真的有十三点说的那些什么罪名，那她怎么办？交给她的外婆吗？那如果她的外婆吃那药被确认是有问题呢，她又应该在哪里去继续长大？
  楚衣君刚睡下，朱月坡便下了楼，看到客厅坐着那位胖司机，正在黑灯瞎火地玩着手机。
  “没有什么困难吧？”朱月坡正想从他边上快速走过时，他头也不抬，眼不离那手机地问着，语气比主人还主人。
  “是，有什么事吗？”朱月坡停下来回答，一个在女主人屁股上乱摸的人，她可没那心情拿他当主人，在朱月坡的印象里，只有常江潞拿他不当人时他的表情。
  “要是没什么困难。那就说说你的想法吧。”
  呃，我的想法？朱月坡发愣，想不出怎么回答。
  “那好吧，不说这个了，先聊天天。”丁侠晖继续说。
  “呃？”朱月坡越来越摸不着头脑，心想没听错吧。
  那边的丁司机似是看她没反应，口气倒严厉了起来：“先别忙你的破事了，先聊聊天。”
  朱月坡差点没晕倒，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过去。毕竟他是那女人的司机，“我们……能聊什么？我还有事，那个……锅还没刷呢……”
  “你等一下。”丁侠晖又说。
  朱月坡刚想抬步过去，听丁侠晖说了这么一句，就站在那儿不动了。
  丁侠晖站起来，朝她走了过来：“哎，小朱，你怎么回事？我跟别人讲电话，你在一边偷听不说，还搭什么腔？”
  朱月坡一愣，也生气了：“我哪里知道你在讲电话，你黑灯瞎火地讲什么电话，你就不能开个灯吗？”
  这时客厅的灯一下子亮了，朱月坡这才看清司机的耳朵上还挂着一只蓝颜色的耳机，那根线，一直连到他手中的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