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变身记

第51章


!你骗我也就算了,她居然也敢骗我。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我只会觉得我自己做人的失败。失败怎么会交了这样的朋友,失败于自己对安宁市的判断。原来并不是这安宁市跟我过不去,而只是你跟我过不去。快去,再不叫她出来,我可要喊她的名字了!”
  白俊逸听朱月坡这么说,赶紧摇头,不失败,不是你失败,只是我白俊逸太过于想做得周全了,以致对你失了分寸,可是见她要人又诺然起来:“不是,我不是担心芊芊,而是,因为,我刚才也骗了你……”
  2、“我就知道你满嘴跑牛,话不可信!可是,你已经说了那么多话,真的没一句真的吗?”朱月坡一时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白俊逸赶紧立正两手举向老天:“我发誓我只有一句话骗了你。就是刚进门的那句,可是我要是不骗你,你就不会跟我进来的,我们站在门口像什么样子?”
  朱月坡看着他那副盼着天上掉馅饼的样子,又想不明白了:“你是说芊芊不在这里?可是,为什么?”
  “难道我说了半天你还明白我的意思吗?”白俊逸求救一样地看着她。
  朱月坡上前拍了拍白俊逸的肩:“且不说我分不清你说的话的真假,就算我能分得清,我想,那也是我误会了……既然芊芊不在,那我就回去了……”
  白俊逸突然抓着她的手问:“可是……为什么?”
  这话让朱月坡很是黯然,开诚布公道:“三十多年前,一个大富之家的少爷喜欢上了一个贫穷的女学生,喜欢了很久,将近十年吧,他们决定要孩子了,然而却遭到了少年父母的反对……”
  听到这里,白俊逸却突然停下来掏了掏耳朵,抢过了朱月坡的话说:“父母反对也没办法,因为那个漂亮女学生已经有了身孕,然后在一片反对声中生下了一个女儿……”
  朱月坡心想,呵,既然你都这么清楚,为什么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于是问:“那么后来呢?”
  白俊逸呵呵一笑,“后来可不就是不那么美好么,分开是必然了,但是孩子怎么处理呢?于是男女双方打起了官司,男方坚持宁愿给钱了结这段恩怨,也不愿意要这个女儿,于是这个刚出生的小女孩就被那个实在看不下去的、慈悲心肠的女方律师章士钊收养了,这个女孩从此取名叫做章含之……对吗?你想讲这个发生在上海的三十年代故事来说明什么?还蒙我说什么三十多年前。”
  朱月坡听晕:“你断章取义胡说什么呀?我说那个男的没要那个小女孩儿吗?在我的这个故事里,跟你讲的正好相反,那个少爷是冒着断掉大富之家一脉单传的风险,和女学生一起远走高飞了的……”
  白俊逸听了倒有点意外:“哦?我更喜欢这个结局,私奔。七十年代的私奔,还是很有难度的。”
  3、朱月坡悲伤之时不忘表达对白俊逸的憎恶:“你的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好东西?”
  白俊逸被抢白也一时有点结巴:“那……那你给我说这个干什么嘛,跟你又没什么关系,跟我也没什么关系?让我怎么想嘛?这个结局本来就好一点嘛,私奔了,至少小孩子还跟生父母在一起呀。”
  朱月坡摇摇头:“可是你想过没有,少爷一走,少爷的父母身边就没孩子了,那么家业谁来收拾?”
  这是朱月坡从母亲程素云那儿听来的版本,程素云并没有把她奶奶嫌弃她是个女孩,母亲才不得不离开的这个真正原因告诉她,只是说了一个门当户对的理由。程素云不想让孩子从小就充满仇恨,她要给的是这个苦命孩子所有的爱护,尽可能地给。朱月坡相信了这个故事,但是母亲眼里的苦楚倒让她觉得门当户对倒真是罪恶。
  白俊逸不以为然:“操那些心干什么?”想了一下明白过来了:“哦,你是想影射你跟我?”朱月坡一本正经的样子让白俊逸哭笑不得:“拜托,都什么年代了,还说门当户对?”
  朱月坡不理他,自顾自地说:“且不说这世上,再难找到像他那样,为了爱人放弃身家的胸襟的人,即便是还有人能做到,我也不想重蹈她的覆辙……因为,这故事的男方女方,就是我的父母!”
  “呵?这么巧……”白俊逸乍一听,吓了一跳,表情一下子就收敛了,他突然有点为自己刚才的轻狂抱歉,因为他实在是没想到朱月坡背后是这样一段感情故事,难怪她一副假小子的装扮和德性,怕是隐藏着她那想要众里寻他的真正目的吧。
  “所以,我妈遂吸取教训,从小就将我送到武校,你倒是当真看得起我……”
  这不过是朱月坡的臆想而已,程素云送朱月坡去武校是因为她小时候因为营养不良,实在太体弱多病了,经过了那么多的艰辛活了下来,不相信还胜不了病魔,程素云干脆以毒攻毒,送到武校去千锤百炼,既炼功夫又练意志。
  白俊逸对朱月坡的话不以为然:“可是,不管你母亲要你怎么不修边幅,也改变不了你是女生的事实,你母亲的做法,恕我直言,真的极端了一点……”
  朱月坡瞪了白俊逸一眼:“你再敢说我妈半个字的坏话,小心我撕烂你的嘴!”程素云在朱月坡心中的地位可不是一般人敢侵犯的。
  白俊逸被唬得倒退半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要怎么说才能让这个傻妞明白:“你看过《小王子》吗?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书架上有许多童话书,我最喜欢的就是《小王子》……小王子有许多漂亮的花,可是他永远只喜欢那朵坏脾气的也长得并不好的那朵花……”
  “嗯?”朱月坡一想,这小子是不是想引经据典地骂人?
  4、“你就是我喜欢的那朵坏脾气仿佛也没发育好的那朵花。别问我为什么,这没有为什么……书上说,那朵花是他亲自种下,他对她的感情并非那五千朵漂亮的花儿可以比拟……”这感情的事,真的说不出来为什么。遇上了,动心了,爱上了。是这样简单却没有理由,与美丑与关,与身份无关。
  朱月坡一皱眉头:“我感觉你好像是在说父母对子女:因为是亲自种下,于是多丑也是喜欢的……母不嫌儿丑……”
  白俊逸仰天长叹:求你,我们改天再说母亲这个话题好么?顿了一下,他恢复平静:“也许吧,也许一万个人会有一万种对小王子的解读方法,但是,我相信,每个读过书的人,都应该会记得这样一句话:本质用眼睛是看不见的,只有用心才能看清楚……所以,你要用心去看你的母亲和你的家庭,也要用心去看芊芊,甚至也要用心去看我,看清这本质……”
  “用心去看?……”朱月坡皱着眉头不置可否。
  “就像我,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如果选择被误会,就要冒落泪的险,即使知道会受伤,仍旧这样选择,因为我愿意尝试人间最美丽的情感,和小王子一起看穿现象背后的秘密……”母亲的愤恨,父亲的沉默,他夹在中间看他们毫无意义的争夺,他知道害怕不是办法,于是他总在争取做个两面派,讨好了母亲再去讨父亲的好,但是每次,在气头上的他们都以为他在添乱,这么多年都是如此,他都站在中间,谁也不偏向,为的就是找到他们争执的真相,没想到,到了现在,小王子的做法依然有用:“这便是我所有的想法,我冒这么大的风险,你可以说我轻狂,说我无知嚣张,但是,我何尝不是想看穿这秘密?看穿你我之间,看穿你和芊芊之间、我和芊芊之间,我和父母之间,还有楚采樵这城堡之后的那些隐藏的、不为人知的那一面……”
  “我和芊芊?需要吗?”朱月坡听着糊涂,不以为然。
  白俊逸恳切地点着头,话题又朝着他喜欢的方向发展了:“当然需要,太需要了,我想,你这四年不理我,不回我消息,甚至厌烦我而换了手机……我想,这中间,不可能没有芊芊的事……”
  朱月坡摇摇头,作个暂停的动作:“等等,你这么说芊芊是什么意思?更正一下,我可没收到过你的短信,还换手机号,我哪会撑着去干那种事?”
  “你的手机号不是********”白俊逸报出一串号。
  朱月坡一愣,不无嘲讽地说:“哟,记得挺熟的嘛。”
  白俊逸还特得意,以为表忠心的时间到了,言辞凿凿:“对,这号我记了四年,虽然每次拨打都是关机,但是闭上眼睛,哪怕闲得无事,我随手之间总能准确的拨出……”
  朱月坡还是不以为然,拿手晃了晃白俊逸直视的目光问:“你是不是傻了?你看看你拿的芊芊的手机,我怎么会是这个号?”
  白俊逸看了一下时间,三点,确保林芊芊上班了,这才开了机。打开通讯录中,那个叫“月坡”的通栏。他念念有词,一气读出来,的确是他刚才报的那串号。这下轮到朱月坡晕了:“那你看看短消息的收件箱,看看我今天发的短信,后面是什么号?”
  白俊逸一番操作:“后面没跟号码,只有一个‘月坡’的名字。”他没玩过林芊芊的手机,对许多功能虽说不熟,但他对手机熟,摸一遍便能知道大致。
  见了鬼了还。朱月坡不信,于是她掏出手机开始拨芊芊的手机,林芊芊的手机立即响了起来,她一听,忙问“铃声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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